陸知見勸他不聽,再加上兩個人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麵,於是沒再繼續勸。
誰知又過了片刻,舒承忽然又開口說:“你應該看得出來,我活不長久。”
陸知一怔,張了張口,卻覺得話就像堵在喉嚨說不出來一樣。
他第一次在茶樓見到舒承,就知道他活不長久,因為他滿身貴氣,除非做個帝王,否則的話,普通人的一生是承受不住這樣的命格的。
可是這個事實被當事人說出口,他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舒承微微低著頭,沒有看他,繼續說:“我生下來時,那位天師就說過我的命格太貴,還說要是想解,恐怕得培養我從政。但我們家曆代都是經商的,已經頂天富貴了,爺爺盤算許久,覺得那條路險之又險,搞不好還會累及家人,就放棄了。”
陸知愕然地看著他,“放棄了?”
舒承扭頭,露出一個苦笑,“其實也不是不能理解,由商轉政,大約十分艱難,且失敗幾率過高。為算命的一句話,就貿然改變持家的策略,明顯不夠理智。而且就算這樣做了,我也不一定能活到登頂的時候。”
陸知皺著眉看他,眼前這人好好站在他麵前,沒有絲毫病態,或者即將大禍臨頭的預兆。
可他說出來的話,卻暮氣沉沉,沒有半點生機。
“彆這樣說,”陸知不由出聲,“萬事都有辦法,說不定漸漸就有辦法可解了。”他不知道怎麼聯想的,忽然又認真地說,“你彆看我現在好好的,實際上我才是真正險之又險的命,眼下都不一定能活到三天後。”
舒承彎了彎眼角,沒有當真。“你一定能長命百歲。”
陸知趁機查看了一番自己的任務麵板,剩餘時間不到六十個小時了。他還在這裡想辦法開解舒承,搞不好他真的掛的比舒承還要早。
陸知暗歎一聲,決定轉移個話題:“這宅子怎麼就你一個人住?你家人呢?”
舒承解釋道:“他們不來這邊,這樣正好,我也清靜一點。”
陸知問的問題,他好像答了,又好像沒答。陸知一陣莫名其妙,不明白舒承到底什麼情況。
“到了。”
正想著,他忽然聽見舒承這麼說。陸知馬上把注意力集中在周圍,這裡的位置,在剛才那進院子的北邊,按照說法,應該是第三進院子了。這處院子和剛才舒承住的那個院子差不多大,不過院子正中間的位置,居然栽著一棵槐樹。看樹乾的粗細,隻怕有些年份了。
槐樹容易招鬼,這個很多人都知道。
陸知拿眼睛看舒承,舒承卻沒在意,隻說:“我知道好多鬼都住在這個院子裡。”
陸知不再觀察槐樹,將視線放到那一排正房,和兩側的廂房上,果然是每個房間裡都有鬼。
“你是怎麼忍受得了這麼多東西占據你家的?”他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舒承神色平平,“他們隻要進不去我的院子就行。”
陸知無奈地歎氣,隨即在裡麵搜索任向榮的蹤影。那隻鬼看見舒承,就跑的沒影了,不過陸知不怕他跑,已經捉到的鬼總是更熟悉些。
他看了一圈,就把藏在角落裡的任向榮抓出來了。
任向榮苦著一張臉,衝陸知拱手:“大師,你找我沒用,我自己找了一圈,也沒有看見我老板。”
陸知指間夾著幾張引雷符,冷聲道:“你若是不說,我就把你們全燒了。”
任向榮十分驚慌,著急地辯解:“大師,我真的沒有騙你。”
那些躲藏起來的鬼魂,看見符紙後,似乎也很害怕。整個院子裡都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隻怕陸知前腳甩出引雷符,那些鬼魂後腳就會撲上來撕吃了他。
這個時候,舒承突然開口問:“他叫什麼名字?”
任向榮呆了呆,報出一個名字來,陸知聽都沒聽過,不過舒承卻說:“我知道他在哪裡,跟我來吧。”
彆說陸知驚訝地看著舒承的背影,就是任向榮似乎也很驚訝。他竟然努力克服驚懼,跟在舒承後麵,去找他口裡的老板。
陸知更是懷著巨大的好奇,跟在舒承身後。舒承帶著他繞過第三進院子,來到第四進院子裡。還沒有走進院子裡,陸知就聽到了機器運轉的聲音,他腳步一頓,奇怪地看了舒承一眼。
舒承解釋道:“這裡是服務器機房。”他隨即惡劣地笑了笑,又說,“晉江直播平台網站的服務器。”
陸知有點懵,直播平台……和舒承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