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街坊走出冰室,原本在照相館門口看熱鬨的街坊看到他們浩浩蕩蕩往這邊來,有些納悶,“怎麼了?”
為首的街坊指著不遠處的理發店,“找阿樂算賬。他居然造謠蘇神算被富豪包了。”
其他街坊一聽,阿樂之前說的八卦居然不是真的,而是造謠,立刻跟在後頭,“他怎麼這樣?這不是壞蘇神算名聲嗎?”
“就是!蘇神算還要嫁人的。”
“他肯定是追不上蘇神算,就壞她名聲。賤男人!太賤了!”
蘇念星聽到他們的交談才確定造她謠的人是阿樂。這男人太賤了,他追她,難道她就得接受嗎?
“阿樂!你給我滾出來!”
阿樂在店裡理發,聽到外麵有人喊自己,剪刀差點紮到客人。鏡子裡的師奶狠狠瞪了他一眼。
阿樂忙向對方道歉,他走到門口,就見街坊們正站在門口,虎視眈眈看著他。
“阿樂!你說蘇神算被富豪包二奶?蘇神算說沒有!你在造謠。”阿婆瞪著阿樂,一副被賤男欺騙的憤怒表情。
阿樂看著這麼多師奶,有些慌,再看到人群中的蘇念星,不敢直視,隻訕笑道,“是我誤會了。”
蘇念星擠開人群,走到阿樂麵前,“我沒接受你的花,你就造謠說我被富豪包養?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你哪裡是誤會?你分明是處心積慮。”
她生平第一次被人造黃謠,這個堅決不能忍。她奪走他手裡的剪刀隨手扔到屋內,一巴掌扇到他臉上,“你敢造我謠,我就敢打你!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那麼紅!”
她用了十足的力道,阿樂臉如火燒,尤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個女人打,他捂著臉,羞恥爬滿臉頰,他一隻手指著她,“你彆以為我不敢打女人。我……”
街坊們站在蘇念星身後,紛紛給她撐場麵,“你什麼?你活該被打!”
這麼多人阿樂有點慫,還想討饒,蘇念星卻堅決要打服他,又是幾巴掌扇過去,“我讓你長長記性。敢造我謠,就要承擔後果。我讓你在這兒混不下去。”
阿樂求饒,“我不敢了!你快鬆開。”
包圍圈外,梁督察和隊員們看到這一幕目瞪口呆。他們昨晚被交警調過去疏通河道,忙了一夜,累得人困馬乏,正想到這邊吃早點,再回去睡覺,沒想到遇到這一幕。
大林搓搓胳膊,“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能指揮動師奶阿婆們。這戰鬥力到哪都無敵了吧?”
論起吵架,這些師奶阿婆們一個能頂三個。更何況這還是一群。
張正博卻將目光放到為首的蘇念星,“看著那麼瘦,沒想到動起手來,毫不手軟。梁sir,我相信你們倆是清白的了。”
梁督察動了動耳朵,“嗯?”
關淑惠也點頭讚成張正博的觀點,“你倆壓根不是一路人。”
梁督察更疑惑了,“為何?”
關淑惠伸出兩根手指對在一起,“你倆就像兩條平衡線,雖然靠得很近,偶爾也有接觸,但是為人處事不同,湊不到一起。”
梁督察示意大家快點閃人,萬一被那個理發師認出他們是警察,他們到底管還是不管?為了避免兩難,他果斷做出選擇,“你們都回去吃飯吧。今天不宜吃小籠包。”
眾人也沒有意見,紛紛上了他的車,由對方送大家回去。
蘇念星可不知道自己打架被重案組的人看個正著,她打完人手心疼得發顫,於是將目光看向店內的師奶,“他最擅長說謊話。你在他家理發,當心他在外麵造謠說你出軌。你老公聽了跟你離婚。”
師奶一聽,驚恐看著阿樂,連衣服上的圍兜都顧不上解,擠開人群跑了出去。
蘇念星打完人,在街坊們的簇擁下離開理發店。
之後的半個月,隻要有人進理發店剪發,總有街坊站出來提醒他,這個理發師喜歡造謠,當心他在外麵傳你玩女人,以後不好找女朋友。月底老板查業績,發現理發店生意這麼差,以為阿樂偷懶,直接將人辭退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蘇念星打完人,回到冰室,整個人神清氣爽,這次沒有傻強出頭,她也出了回惡心。太解氣了。
阿香婆看她掌心那麼紅,讓她下次再次去打人,拿根棍子當武器。
蘇念星笑了,“我還以為你會攔著我呢?”
“我攔你做什麼?像他那種爛仔就該給他個教訓!”阿香婆聽到街坊們傳閒話也很生氣。但是她年紀大了,跟人打架一準吃虧。
蘇念星點點頭,她扭頭發現阿珍和阿喜似乎在吵架,兩人各做各的事,互不理踩,更沒有眼神交彙。
蘇念星問阿香婆,“怎麼回事?”
阿香婆指了指阿珍,“因為阿樂的事。阿喜嘲笑阿珍不該以貌取人。”
蘇念星恍然,阿珍之前還誇阿樂長得帥,出了這檔事,阿喜嘴賤嘲笑阿珍。
阿珍手撐著下巴,唉聲歎氣,“怎麼這麼多賤男人啊。得不到就毀滅,心理變態啊?!”
蘇念星失笑,“也不都是賤男人。你看來我們店吃飯的街坊,不是也有好多居家好男人嗎?你呀,不能光看臉斷人品。”
阿喜見老板也站在自己這邊,立刻得意起來,“阿珍,老板說得對,不能隻看臉。”
蘇念星斜了阿喜一眼,“靚仔不一定可靠,但是不代表醜男就可靠,這是兩碼事。我們不能根據長相斷人好壞。”
阿珍聽到這話,立刻來了精神,一想到自己以後長個醜男當老公,她就生無可戀。還是老板說得好。
阿珍得意地朝阿喜哼了哼。
就在這時,從外麵跑進來一個渾身濕透的女人,她頭發淩亂,麵皮慘白,從大腿以下的褲子全是濕噠噠的,還有許多泥漬,就好像從垃圾場裡出來的。
她一進來,街坊們齊齊聞到腥味兒,紛紛捂住鼻子,“哎呀,你怎麼搞的?太臭了!快出去吧。我要倒胃口了。”
女人衝其他人道歉,“我馬上就出去。”
她在店裡逡巡一圈,視線落到蘇念星身上,招手讓她出來。
蘇念星定睛一看,這人不是何靈芸嗎?她不是成了玄學專欄編輯嗎?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了?
蘇念星也不敢耽擱,跟在何靈芸後頭到了小巷子,“你這是怎麼了?”
昨晚剛下完一場大雨,今早雨雖停了,但也不見半點陽光,依舊有點涼,冷風吹過來時,何靈芸打了個哆嗦。蘇念星見她嘴唇泛著青紫色,眼睛赤紅,猜到她可能遇到了難事,但身體是革命本錢,再怎麼著急也不能糟蹋自己身體啊?她提議,“我帶你回我的住處換身衣服吧?彆生病了。”
在香江普通人生不起病。私立醫院貴到離譜,公立醫院遙遙無期。
何靈芸抱著胳膊,明明那麼冷,但她卻顧不上自己,拒絕了她的提議,“我沒事。我來找你,是想請你幫我算卦。”
蘇念星頷首,“好。你想算什麼?”
何靈芸眼眶通紅,徐徐道來:原來昨晚下大雨,她家所在的村屋地勢低,周圍也沒有防護措施,整個村子都被大水淹了,她媽和弟弟跑到房頂撿回一條命。她老豆昨晚出車回來,卡車停在半道上,人卻不見蹤影。
昨晚卡車可能出了車禍,右側車窗碎了,車門也被大水衝開,積水已經漫進駕駛室,就那個深度,人可能被水衝走了。
何靈芸找到卡車時,坐著皮劃艇尋老豆,奈何到處都是積水,而且水太渾濁,根本找不到。
“你能不能幫我算算我老豆在哪兒?”何靈芸一路艱辛走到這兒,路上幾乎把嗓子喊啞了,她心裡做出最壞打算,“就算……結果不好,我也想將人領回去。”
蘇念星睜大眼睛,這情況居然比報紙上報導的還嚴重。她也不敢耽擱,“好!我幫你算。”
她握住何靈芸的手,仔細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