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眼睛紅腫,像小兔子。但是她卻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塞到蘇念星手裡,強笑道,“你快打開看看!”
蘇念星不明所以,打開信封卻發現裡麵是兩千港幣,她滿臉困惑,“這是什麼?”
何靈芸見她什麼都忘了,抽了抽嘴角,“是你的稿費呀。你不是把照片投到我們雜誌社嗎?主編決定錄用了,他讓我幫你送過來。下期就能刊登出來。”
事情過去一個多月,蘇念星早就忘了這事,乍然看到錢,她才反應過來,她稀罕地看了又看,“沒想到登在雜誌上也能有稿費可拿。”
她前世那些照片都是放在網上,免費讓大家下載,哎呀,她虧了一個億啊。
何靈芸見她這麼高興,連日來的鬱氣也緩了幾分,心情也稍稍變好。
很快再次迎來開庭,結果沒有任何懸念,何父敗訴了。
古惑仔走到何靈芸麵前,打量何父好幾眼,“老伯,想要多管閒事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何父一臉茫然,定定打量古惑仔好半晌,突然腦殼突突地疼,他抱住腦袋,痛苦地嚎叫,“好疼!好疼!”
何靈芸扶著父親,“老豆,你怎麼樣?我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蘇念星站在旁邊看著古惑仔的反應,剛剛他走過來時,說的話很有深意,眼神更像是審視和打量,像是在確定何父到底有沒有失憶。現在看到對方眼裡有幾分驚慌,就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何父被挨打真的是惹怒了對方。
仔細想想他說的話,“多管閒事”,何父是不是不小心管了不該管的事情?
蘇念星心念一動,裝作關心何父,彎腰查看何父,手不小心碰到古惑仔的手,一個踉蹌絆倒在地,像抓住救命稻草握住古惑仔的手,“哎呀!”
古惑仔正眯眼打量何父,想看看他是不是裝病,突然手被人握住,剛想甩開,扭頭發現是個靚女,色迷心竅的他不僅沒有鬆開,反而伸手在她手背摩挲,“靚女好正點啊。你家住哪兒?”
蘇念星沒有搭理古惑仔,她整個心神都被視頻中的畫麵震得說不出話,絲毫沒注意到自己被卡油。
突然視頻中斷,前方擋了一個人,她才不得不抬頭。
有個高大身影擋在她麵前,她側頭看向對方,就見門口站著重案A組幾人正看著這裡麵的鬨劇。
“再敢調戲她,見一次打一次,給我滾!”
古惑仔眼裡閃過一絲惱怒,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自然不敢跟警官爭執,玩味地打量蘇念星一眼,退後兩步,“行,督察嗎?了不起!我走!”
他側頭看了一眼地上的何父,他此時已陷入昏迷,他的家人都圍在他身邊,他收回視線,轉身離開法庭。
何靈芸從外麵跑進來,她剛剛去打電話叫救護車。車已經來了,他們要把何父抬上車。
蘇念星拉著梁督察到旁邊,給他們讓開道。
等人走了,蘇念星才看向梁督察,“你怎麼在這兒?”
梁督察隨口回答,“之前有樁案子開庭審理。你怎麼在這兒?還有那個古惑仔……”
突然他卡了殼,剛剛他透過敞開的門,看到染了一頭黃毛,一看就流裡流氣的古惑仔色迷迷摩挲她的手,貼得那麼近,他以為她被古惑仔欺負,所以他熱血上頭跑過來將對方拉開。現在他突然反應過來,她剛剛一直在看對方的手,莫不是在給那古惑仔算卦?那他豈不是壞了她的好事?
他尷尬得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裡放了,好半天才問,“我是不是打斷了你?”
蘇念星擺擺手,“沒事兒。我已經算完了。”
重案A組其他組員也湊過來,“怎麼了?那個古惑仔是誰啊?”
“你不會看上那種古惑仔吧?那種人不正經的,整天打打殺殺。你可彆犯糊塗。”
聽見這麼多人關心自己,蘇念星心裡暖暖的,搖頭說沒事,“我就是不小心摔倒了,他扶了我一把。”
眾人恍然,“原來如此。”
梁督察看向其他人,“你們先回去吧。我送她回家。”
說完不等組員拒絕,示意蘇念星先走。
眾位組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大林有些無語了,“我們怎麼回去?我們沒車啊?梁sir為什麼要送她回去?明明我們才是一路人。”
關淑惠覺得重點不是這個,她不理解的是,“她去的是百德新街,我們明明順路啊。梁sir為什麼把我們拋下。車明明夠坐啊。”
張正博摸摸下巴,“我怎麼覺得梁sir並不是對她無意呢?”
關淑惠撇了撇嘴,“你之前還說他倆不可能。現在又說梁sir對她有意,你比女人還善變。”
“你之前也同意我的說法了。你裝什麼裝!”張正博不高興了。
兩人吵起來,大林忙打圓場,“行啦。讓人看了笑話,我們還是想想怎麼坐車回去吧。來!湊份子吧!”
另一邊,蘇念星上了車,寄好安全帶後,梁督察開出十幾米遠,開口詢問,“你是不是又牽扯到案子裡了?為什麼要給那個古惑仔算卦?”
蘇念星把何父下雨天被那個古惑仔暴擊頭部的事說了,“何父失憶了,我沒辦法給他算卦,所以就算那個古惑仔。”
呲---
吉普車摩擦路麵的聲響,梁督察突然緊急刹車,蘇念星唬了一跳,額頭差點撞到前麵,“你乾嘛?”
梁督察一手撐著方向盤,側身看著她,“你算出什麼了?”
他似乎壓抑著憤怒,“那是個古惑仔,打架鬥毆都算小事。你跟這樣的人對上,你連怎麼死都不知道。”
“我沒有跟他對上。我隻是偷偷給他算卦。再說了,我不正想跟你商量嗎?如果你能抓住他,你就去抓。如果抓不住,你也彆把我暴露出來。”蘇念星想得很開。她確實想幫何靈芸,但她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她就是個冰室老板,掙點錢還行。跟□□鬥,她既沒有那個本事,也沒有那個膽子。
梁督察終於鬆了口氣,重新啟動車,又前進十幾米,他才問,“你算出什麼了?”不等蘇念星回答,他給她科普一條法規,“香江法律規定:任何人均不得因同一項罪行而再次麵對承擔罪責的風險。也就是說他以前就某項罪行判無罪或被定罪,禁止再以同一罪行控告。我剛剛看庭審已經結束了,就算你現在拿出鐵證,也沒辦法再給他定罪。”
蘇念星還真不知道這個,但是對方犯的法可比打人嚴重多了,“我算到他是蛇頭。”
蛇頭是專門組織非法偷渡的中間客。
呲---
梁督察再一次踩刹車,怔怔看著她,“蛇頭?”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案子牽扯這麼大。香江的蛇頭一般是從內地拐賣婦女過來賣1淫,這是個完整的鏈條,絕不是古惑仔一人就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