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我們出發!”
梁雅靜一聽還要這麼長時間, 雙指敲著方向盤,“好慢啊!”
蘇念星看了眼手表,已經淩晨三點, 等他們全部集合是五點, 再加上一個小時開車時間,六點到下圍村。
距離梁sir中槍時間僅剩幾分鐘。這個時間卡得很緊。
蘇念星手心一直冒汗, 她拿著紙巾擦乾後敲擊膝蓋,腿一直抖個不停。萬一他們救得不及時,梁sir失血過多死了怎麼辦?那她……她簡直不敢想。
梁雅靜瞧見這一幕, 深吸一口氣,“大師,不管結果怎樣, 這次都要謝謝你。”
蘇念星側頭看著她,“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
她從未想過兩個小時是那麼漫長的一段時間,焦慮、忐忑、擔憂、憤怒、恐慌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明明該是睡得正香的夜晚, 她大腦卻飛速運轉,連瞌睡都沒打一個。
飛虎隊很快整裝待發, 張sir看到有蘇念星這個外人,讓她先回去,梁雅靜是醫生,可以跟他們一塊出車。
“我為什麼不能去?”蘇念星急了,“萬一又像上次那樣, 綁匪把人質轉移怎麼辦?你們還能抓到人嗎?”
張正博也覺得蘇念星說得有道理,幫忙說好話,“是啊。讓她過去吧。她算卦很靈,或許能為我們提供線索。”
張sir見他都這麼說了, “你負責保護她!要是市民受了傷,我和你都要被陳警司批評,說不定還要寫檢討。”
張正博敬了個禮,“保證完成任務。”
張sir手一揮,飛虎隊以及重案組的人員全部坐上車。
蘇念星和梁雅靜也在張正博的指導下換上了防彈衣。
張正博不放心,再三叮囑,“到了村子,你們兩個就坐在車裡,這車用的是防彈玻璃,槍打不壞,你們記得藏好了。”
“不去諸葛居士家蹲守了?”蘇念星見這麼多警車一塊出動,這麼大動靜在早上六點,很難不引起彆人注意。她忍不住擔心起來。
張正博搖頭,“不是。到前麵我們會兵分兩路,張sir帶隊蹲守諸葛居士家裡,我帶隊到下圍村,我們得等葉勝天出村才能進村救梁sir,不能讓他們察覺。”
諸葛居士家離得近,十幾分鐘就能到。但是下圍村很遠,飛虎隊必須一分為一,分彆行動。
蘇念星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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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星等人坐著吉普車到達村頭叉路口時,大刀和林翠翠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十分鐘前有四個人開車出了村。還有一個人留在屋裡看守。我會在午時給他送飯。”
隻有一個劫匪並不意味著他們就安全,張正博立刻道,“那請你配合警方辦案,敲門引他出來。”
大刀看了眼張正博,坐過牢的他對警察沒有好臉色,他雙眼直勾勾看著蘇念星,“你真的願意聘我當保鏢?”
蘇念星頷首,“對!”
大刀果斷道,“那好,我幫你們引他出來。他手裡有槍,手裡還有手1榴1彈,你們抓他時記得要一槍斃命。”
梁雅靜有些急了,“午時送飯?我哥肩膀中了一槍,得要及時救治。你不能現在去送飯嗎?”
大刀遲疑,“可是他們剛剛吃過早飯才離開村子。我再送一次,他肯定會懷疑。萬一他脾氣不好,開槍怎麼辦?”
蘇念星看向梁雅靜,“肩膀中槍能堅持多久?”
“那得看有沒有打到大動脈。”梁雅靜沒有看到具體傷口,不好貿然回答。
蘇念星指了指位置,梁雅靜蹙眉,“最多半天時間。現在才六點半,離午飯還有六個半小時呢。到那時我哥可能早就失血過多死了。”
香江午飯時間要晚,大多數都在一點。中槍後這麼長時間沒有得到及時救治,很容易失血過多休克而死。
“這絕對不行!”張正博蹙眉道,“不如我前去敲門?”
關淑惠看著蘇念星,突發奇想,“大師,你不是會化妝嗎?可以給張正博化妝,讓他化成大刀的樣子,這樣不就行了?”
蘇念星攤了攤手,“我來得匆忙,沒拿化妝包。而且他臉上有刀疤,這得用特殊道具才行。這兒什麼都沒有,根本化不成。再說化妝需要時間的。”
大刀狠狠心一咬牙,“還是我去吧。”
“可是會有危險。”林翠翠一把拽住丈夫的胳膊,不想他以身犯險。
大刀拍了拍她肩膀,“我在市區根本找不到工作。現在好不容易有人肯用我,富貴險中求。”
蘇念星對上大刀的目光,欲言又止,她不想大刀冒險,可是現在隻有他去叫門,那個綁匪才會放鬆警惕。她咬住下唇,再三向他保正,“如果你受傷,醫藥費我來出。如果你死了,我會給你妻子一筆養老費。如果你平安回來,我一定會信守諾言雇你當保鏢。”
張正博想說警隊會出錢,可是想到大刀反感警察,到底還是沒有開口。
大刀重重點了下頭,“好!”
大刀轉身就要離開,張正博卻交待他一定要躲得及時些,推開對方,轉身就跑。
為了儘可能保護他性命,張正博也拿了一件防彈衣讓他穿上。
正是一年四季最熱的時候,多數男人都穿著T恤,套上這身防彈衣,鼓鼓囊囊,明眼人都看出不對勁了。大刀深吸一口氣,“不用了。穿著這身更容易惹人懷疑。”
張正博也隻能作罷。
大刀拍拍林翠翠的胳膊,安撫她不用擔心,而後在眾人擔憂的目光中帶著兩位狙擊手往村裡走。
為了不打草驚蛇,其他警員暫時按住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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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梁督察躺在籠子裡,額頭流著虛汗,一隻手死死捂住傷口,他嘴唇蒼白,這是失血症狀,如果再不得到救治,他很有可能會死。
他拿著地上的木頭敲擊鐵柵欄,守在外麵的矮個子男人罵罵咧咧踢開房門,“怎麼這麼能折騰!快死的人了,還不老實!”
梁督察喘息著,“你想不想拿到一億?”
矮個子男人嗤笑一聲,“你該不會說放了我,你就給我一億吧?”他指了指自己的臉,“你都看到我長什麼樣了,你覺得我還能放你走嗎?你們警察都這麼天真?”
梁督察被他嘲諷也不生氣,“你們搶劫一次金店也不過才掙幾千萬。可是許少富綁架何家俊就拿了三億贖金。我是世界船王蘇玉白的外孫,他沒有兒子,我就是繼承人之一,你覺得我值不值一億?”
矮個子男人摸摸下巴,“許少富?我認得他。可惜他不帶我發財。”他打量梁督察,掂量他話裡的真假,“你果真值一億?”
“不信的話,你可以打電話給我妹妹。她會找我阿公拿錢,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放人,你拿著贖金跑回內地,我們香江警察又不能到內地抓你。”梁督察循循善誘,“葉勝天搶劫是厲害,但是你們每次搶隻有幾千萬,而且還是五個人一塊分。你就是搶六次,也分不到一億。我現在就在你麵前,你不會連贖金都不敢拿吧?”
矮個子男人思忖片刻,“你說得倒有道理。你妹妹電話多少?”
梁督察見他上套卻故意不回答,適時提要求,“你先給我買點止血藥,再給我拿點飯。我死了,你一分錢也拿不到。”
要是幾分鐘前,矮個子男人根本不會管他死活,但現在一億贖金吊著,葉勝天讓他們去殺警察,而且又沒錢,太危險了。還不如他拿著一億贖金逃回內地,葉勝天也找不到他。
他轉身回到自己住的房間翻出止血藥。這是他的習慣,隨身帶些雲南白藥以備不時之需。
將雲南白藥裡的保險子塞到梁督察嘴裡,“這可是救命良藥,一瓶裡麵隻有兩顆,便宜你了。”
他用碘伏給他清理傷口,而後包紮。
許多看電視的人有個誤區,以為中了一槍的手還能作戰,其實這是錯誤的。中了一槍的人,即使沒有傷到身體要害部位,劇烈的疼痛感也會令人難以忍受,這時候人站都站不起來,更彆說還忍著痛去繼續作戰了(1)。
矮個子男人絲毫不擔心梁督察會偷襲他。
包紮完傷口,矮個子男人道,“告訴我你妹妹的電話號碼,我現在就讓人送飯過來。”
梁督察報了號碼。矮個子男人轉身出去,“我拿到贖金就會離開香江,你自己聽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