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二更合一 父女談話(1 / 2)

杜魯不知道公爵點名叫自己出來是為了什麼事情, 但他還是大跨步向前,站在了公爵的麵前。

和大部分的騎士一樣,杜魯是個大塊頭的強壯男人, 這個男人在近衛隊裡大多數時候都是沉默寡言的,卻十分忠誠可靠。

而公爵選擇他, 除了因為杜魯是今天這些近衛的隊長, 也是實力最強的, 他是四級的騎士,實力卻已經接近五級, 突破隻是時間問題, 如果契約能成功, 那麼駕馭一頭亞成年期的白頭獅鷲完全沒問題。

其他近衛們被公爵指派出去守著溫室不許其他人靠近,而當初為了美觀,溫室在設計時使用的是彩繪玻璃,陽光透過五彩的玻璃照進來, 變得五光十色, 再加上裡麵種植的魔法植物, 隔絕了從外麵看進來的可能。

獅鷲籠子就擺在最中間的空地處,上麵的黑布都還沒揭開。

公爵看向阿瑞西婭:“現在該怎麼做?”

這個環節阿瑞西婭熟,她雖然沒有契約過魔獸,但看過彆人契約。

她上前掀開籠子上的黑布, 黑布掀開後, 因為突如其來的光線變化,白頭獅鷲明顯變得急躁起來,但虛弱的身體令它無法做出太大的動作,隻是轉頭看向籠子外的人類。

本來正常情況下,簽訂這種已經快要成年的魔獸幼崽, 就和成年魔獸一樣,需要由契約者打敗它,讓它臣服,但現在這頭獅鷲的情況太糟糕,彆說對戰,它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所以阿瑞西婭覺得可以先省略這一步,直接契約,如果不成功那就再說。

她掏出了一塊五級的魔晶石,這也是她之前繪製卷軸時讓管家準備的用來製作魔法墨水時用剩下的。

契約不同等級的魔獸需要相對應的魔力,契約實力未達到五級的白頭獅鷲的魔力阿瑞西婭當然有,但她不能那麼做,不然沒法解釋自己一個剛剛學習魔法,連初級魔法師都不是的人哪兒來的那麼多魔力。

其實用魔法卷軸更簡單,但她既然人在這裡,就不要浪費一張辛苦繪製的卷軸了。

阿瑞西婭讓杜魯過來,要求他進入籠子裡和獅鷲親密接觸。

“一定要皮膚接觸到,不能抓羽毛之類的。”

這也是進行契約的要求之一。

杜魯看了公爵一眼,後者朝他點頭,示意他照做,他才上前打開了籠子,然後自己鑽了進去,在白頭獅鷲有所行動之前,率先壓製住它,不讓它有任何離開籠子的可能。

好吧,這也算是親密接觸了,雖然身體極端虛弱的時候被一個兩百多磅重的壯漢壓著,阿瑞西婭都替白頭獅鷲感覺難受。

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她開始使用念動咒語。

獸寵契約的咒語很長,當咒語開始,一個金色的魔法陣就出現在了白頭獅鷲和杜魯腳下。

隨著咒語從阿瑞西婭的口中念出,魔法陣從地麵升起,穿過一人一獸,上上下下的來回掃動。

這突如其來的魔法陣讓一人一獸都有些緊張,杜魯差點跳起來躲開,但反應過來這是誰在念咒後,才按耐住沒有躲避,而是把白頭獅鷲壓得更緊了。

隨著咒語的加深,魔法陣開始旋轉變換,最終化作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魔法陣,在頃刻間縮小然後鑽入了一人一獸的身體。

一人一獸的反應也在這個時候變了,公爵和管家一直站在籠子外麵觀察他們,從公爵的角度看去,就是籠子裡原本一直掙紮的白頭獅鷲的額頭上突然浮現了一道金色的魔法陣光芒後,就不再掙紮了,它原本扭頭想咬杜魯的臉上猙獰凶狠的表情一點點鬆懈下來,琥珀一眼顏色眼睛退去了血色,變得清澈,甚至看起來還有點懵。

而杜魯的表情也變得很奇怪,原本的沉穩變成了驚疑不定,他一會兒盯著獅鷲的樣子像是在看什麼奇怪的東西,一會兒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背,連帶的壓製的力量都消減了不少。

公爵和管家都看到了他的手背上在一陣金光後多了一個印記,印記差不多覆蓋了他半個手背,仔細看就會發現那是剛剛出現的魔法陣的縮小圖案,再去看白頭獅鷲,發現它額頭上也有一樣的印記,雖然因為它頭上的羽毛而若隱若現,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到的。

這是……成功了?

“好了。”

阿瑞西婭完成了契約魔法,手裡的魔晶石也從原本的炫彩瑰麗變成了黯淡無光的樣子,這是裡麵的魔力被用完的表現,雖然這頭白頭獅鷲沒有到五級,但阿瑞西婭這塊魔晶石本來就是用過的,裡麵的魔力儲量不到一半,所以這會兒用完了也是正常。

她收起雖然沒了魔力,但依舊能夠作為魔法材料的魔晶石,朝還在發愣的管家道:“之前讓廚房準備的肉和水送過來了嗎?”

管家聞言,這才回過神,從角落裡端了了一個裝滿了新鮮肉塊的木盆過來,旁邊還有一個盆子裡放著水:“是的,都在這裡呢。”

阿瑞西婭讓管家把裝肉的盆子放進籠子,自己過去端了水,並在水裡倒了能夠加速傷口愈合的魔藥和一瓶補血劑,雖然分量不多,也不是魔獸專用的,但對白頭獅鷲身上的傷還是能起到一定作用。

她把水端了過來一起塞進籠子裡,然後對杜魯道:“你現在可以放開它了,給它喂點食物和水,水裡加的魔藥對它的身體有好處。”

阿瑞西婭知道白頭獅鷲能聽懂簡單的人類語言,也看到了她加藥的動作,就順口解釋了一句。

明明阿瑞西婭什麼都沒有解釋,但在契約成功的那一刻,杜魯突然就明白了,他和眼前這頭白頭獅鷲建立了一種非常神奇的鏈接,通過這個鏈接,他能夠感受到白頭獅鷲此時的情緒和大致的想法,甚至有種自己可以指揮它的感覺。

杜魯覺得,他和這頭白頭獅鷲之間的關係好像突然就變得親近起來,這種感覺很奇怪,但他就是突然有了種自信,相信就算自己現在放開它,它也不會再攻擊他了。

所以在阿瑞西婭所讓他放開時,杜魯猶豫了一下,還是放開了。

白頭獅鷲果然沒有攻擊他,它就用那雙退去凶性後越發顯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杜魯,顯然比杜魯感覺還要疑惑。

杜魯盯著那雙不流露凶性後,竟然有些可愛的眼睛,按照阿瑞西婭的吩咐,嘗試性地開口道:“吃點東西吧。”

一邊說,一邊把那桶肉推了過去,當然,即使心裡有了奇怪的鏈接,杜魯也沒有忘記戒備,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

獅鷲的目光在他和那一盆肉中來回擺動,明顯是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吃。

阿瑞西婭看不下去了,又出聲道:“直接拿一塊塞它嘴裡,放心,它不會咬你的。”

她都這麼說了,杜魯隻好從盆子裡拿起一塊肉,送到白頭獅鷲嘴邊。

新鮮肉類的味道一直往獅鷲的鼻孔裡鑽,如果是之前,即使在如此誘惑下,這頭白頭獅鷲也能堅持絕食,但現在,在契約的作用下,它突然就覺得眼前的人類變得很親切,是可以讓它安心的存在,而他手裡的肉自然也就是可以吃的了。

智商大概有人類九十歲左右的白頭獅鷲在腦子裡想到了這點後,突然就抗拒不了送到麵前的食物了,鷹嘴一張,叼走了杜魯手裡的肉塊,囫圇幾下就吞下了肚。

這塊肉打開了白頭獅鷲饑餓太久已經麻木的胃,不用再等杜魯喂食,它就自己伸長腦袋去吃盆子裡的肉,時不時還會湊到另一邊的水盆裡喝水。

而在進食的時候,它的目光也時常看向杜魯,似乎還在疑惑那種神奇的感覺。

阿瑞西婭則在這個時候走到公爵身邊:“現在父親相信了嗎?”

羅格斯特公爵深深地看了眼阿瑞西婭,事實擺在眼前,還有什麼不相信的呢。

他隔著籠子開始詢問杜魯現在的感覺,杜魯把自己感受到的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尤其是最讓他疑惑的一點:“很奇怪,我現在覺得這頭獅鷲是可以信任的夥伴,無法對它產生敵意。”

這對一直以來都在努力擊殺魔獸的騎士隊長來說,實在是很難以置信的感覺。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公爵大人,我能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公爵既然選擇了他,就沒有隱瞞的想法,直接道:“阿瑞西婭在一本魔法筆記裡發現了一種叫做獸寵契約的契約類魔法,這種魔法能讓人和魔獸建立關係,成為夥伴,也就是你現在感受到的那種感覺。”

阿瑞西婭點頭,看了眼那頭還在吃東西的獅鷲,又特意提醒了他們一句:“獅鷲這種大型魔獸也可以培養成坐騎,不過它們的脾氣有點任性,生氣的時候可能會把騎手從身上甩下來,所以如果想要成為一名獅鷲騎士的話,一定要好好教導你的獅鷲,尤其飛的時候記得隨身攜帶一個漂浮術之類的魔法道具或者魔法卷軸。”

這可都是經驗之談,在她那個世界,因為惹了自己的寶貝坐騎而被甩下去的人實在太多了,動不動就會上新聞,好在大家都習慣了,被甩出去也會做好防護不讓自己受傷。

杜魯此時已經完全呆住了,還在消化自己聽到的東西,而公爵之前已經有所心理準備,所以很快就接受了事實。

他讓杜魯留下來照顧白頭獅鷲,又讓管家找個合適的地方安置白頭獅鷲,然後帶著阿瑞西婭去書房談話。

“沒想到這個獸寵契約真的有用,是我小瞧了。”

公爵感慨了一句,他現在腦子裡都是這個獸寵契約能帶來的種種影響,彆的不說,如果獅鷲軍團所有成員的坐騎都換成魔獸,哪怕大部分隻是中級魔獸,那暴漲的戰鬥力也不是現在的戰馬能比的。

隻要一想到這點,羅格斯特公爵就激動不已,滿腦子都在思考有哪些魔獸適合代替普通戰馬成為坐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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