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揮揮手,示意黃山下去,對著喬月煙卻沒惱,而是溫和道:“自那一次在城門口的驚鴻一瞥,今兒個才是正經見到妹妹,妹妹果真是個漂亮人。”
喬月煙看到賢妃旁邊正空著個座位,便直接坐了上去,對上麵的皇後笑了笑,道:“娘娘也好看。”像個好人,也像個冤大頭,不過這後半句喬月煙卻沒敢說。
喬月煙說完,又側過身對賢妃說道:“剛才謝謝你為我說話。”
賢妃對著喬月煙和氣的笑了笑,嘴上道:“貴妃客氣了,我也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喬月煙點點頭,卻突然直勾勾的盯著對麵的柳貴人,冷聲道:“你是什麼人?”
柳貴人剛才還在大言不慚的說著什麼約束貴妃的話,卻突然看到本人闖了進來,本正心虛著。
此時一聽喬月煙的話,明顯的不記得自己了,又憤怒道:“娘娘貴人多忘事,不記得臣妾了,臣妾是當初陛下還是太子時,太後親自賜下的,如今是柳貴人。”
喬月煙聞言,盯著她看了看,嘖嘖道:“原來是那天那聒噪的鸚鵡,不怪是會背後說人閒話,可惜沒帶我的雪鴞出來,不然還能教教你怎麼說話。”
柳貴人忍不下去了,站起來,嗬斥道:“瑞安貴妃,你這話未免也太過刻薄了。”
柳貴人突然的站了起來,也驚到了皇後,皇後嗬斥道:“柳貴人,你這是做什麼,還不快點兒坐下。”
柳貴人卻突然跪下,哭訴道:“皇後娘娘可要為臣妾做主啊,貴妃她私會外男,本就是事實,如今妾說了實話,貴妃還如此羞辱臣妾,臣妾無辜啊,娘娘不為臣妾做主,妾就跪在這裡了。”
鄭雪玲作為皇後,沒進宮之前是承恩公府嫡出的小姐,進宮了也是嫡嫡尊貴的皇後娘娘,是從沒見過這樣撒潑的人,一下子便驚住了,以至於沒及時反應過來。
這柳貴人不愧是宮女出身,撒潑這種不要臉麵的事情也做的如此順手,鄭雪玲無奈,嘴上也不免軟了語氣說道:“你先起來,都是自家姐妹,不用如此,咱們有話好好說。”
柳貴人卻哭道:“貴妃娘娘怕是不這樣想,一進來就說我是鸚鵡,這不是折辱臣妾嘛,妾身不起來。”
喬月煙見狀,冷笑一聲,還吩咐身後的宮女給自己端了杯熱茶來。
鄭雪玲頓時覺得腦袋是一個頭兩個大了,又無奈的勸喬月煙道:“瑞安也是,快些說句軟話,讓她先起來吧。”
旁邊的賢妃悄悄拉了拉喬月煙的胳膊,暗示的點點頭。
羅貴人則是在柳貴人突然跪下的時候,就朝後麵挪了挪,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那雙眼睛卻是帶著惡意的在柳貴人與喬月煙身上來回看。
喬月煙剛要說話,便從外麵傳來顧慎言的聲音:“既然不想起來,就不必起來了。”
顧慎言進來時,眾人連忙起身行禮,隻有喬月煙在那坐著,看著顧慎言進來,還不忘喝了口茶。
顧慎言擺擺手,讓眾人起身,他坐在皇後身邊,又吩咐玉和道:“在我身邊添上一把椅子。”
等玉和讓人搬來椅子後,顧慎言看著喬月煙道:“還坐那裡乾什麼,上來,以後無論什麼場合,貴妃的座位就是這個位置。”
眾人聞言,心裡怎樣不說,麵上卻是都不顯,隻有跪著的柳貴人麵上閃過一絲不甘。
等喬月煙磨磨蹭蹭的上來後,顧慎言才接著道:“那日的事情我知道,算不得私會外男,這事以後休要提了。”
說完又對著皇後道:“貴妃她人確實懶散了些,每日的晨昏請安便把她免去吧,你也彆在意,她心裡還是很敬重你的。”
又吩咐玉和道:“前兩天蘇州送來了五匹鮫綃紗,給皇後送三匹過來,剩下的兩匹,送到貴妃的棲鳳宮去,那匣子白玉珠子送到賢妃的鹹福宮,至於羅貴人,那支玉蘭金釵挺不錯的,便給羅貴人送過去吧。”
玉和趕忙道:“諾。”
等玉和退下後,顧慎言才對下麵跪著的柳貴人道:“柳氏頂撞貴妃,本應降為才人,但念在往日的情分上,隻禁足一個月。”
跪著的柳貴人長舒一口氣,才趕忙領旨謝恩。
等柳貴人退下後,顧慎言對喬月煙道:“聽到消息就急急忙忙的趕過來,沉不住氣。”
喬月煙撇撇嘴,看了一眼顧慎言沒說話。
顧慎言沒好氣道:“回去?”
顧慎言看喬月煙沒動作,轉身又對皇後道:“你且安心養胎,朕晚上過來陪你一起用膳。”
說完這話他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了兩步,才發現喬月煙還在那坐著,他無奈的又折了回去,拉著喬月煙道:“行了我的祖宗啊,剛才是我說錯話了。”
喬月煙看了一眼顧慎言,皺眉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去禦花園摘些花來做些糕點。”
顧慎言哪能回去,湊過去道:“正好,我陪你去摘。”
等兩人走後,賢妃望著上麵的皇後娘娘道:“沒想到皇上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麵。”
鄭雪玲摸著肚子,笑道:“那又不是和我們,我們啊,還是安安分分的好。”
賢妃點頭道:“確實如此,貴妃是個乾淨人。”
說完,又轉頭對羅貴人道:“你說是吧,可彆學那柳氏,未免愚蠢了些。”
羅貴人笑眯眯道:“娘娘說的是。”
隻是,誰也沒看到,她說話的時候,手底下緊緊攥著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