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一到晚上我便開始做夢,白天起來卻忘了夢裡的事情,隻記掛著一件事,便是要造一間小院子,給一個極為重要的人。”
顧慎言領著喬月煙走到一間極為精致小巧的院落裡,能看得出,這院子裡的一草一木都被人用心的嗬護著,“這間院落就連當時的元後都沒資格踏入。”
“當初這間院落建成之後,便被鎖了起來,整座瑞王府的人,除了我,誰都沒資格進來。”
喬月煙順著顧慎言指的方向一一看過去,秋千架,假山石,湘妃竹,小石桌,花爬架,小瀑布,無一不體現出當初設計之人的用心。
“當初母後知道後還特意把我叫進宮裡詢問,我說這間院落可能永遠都不會有人住的。”顧慎言引著喬月煙坐在秋千上,他從後麵替她輕輕的推動著秋千,“喬兒,我真沒想到你會來到我身邊。”
“你知道嗎,當我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便想起來了整整二十多年的時光,喬兒,我從來都是那個小言啊。”
喬月煙坐在秋千上,眯著眼睛,嗓子有些暗啞,“小言,我當然相信你是小言的,不然我又怎麼會留在皇宮裡呢,畢竟我真不想大不了一死了事,你能關的住活的喬兒,還能關的住死的靈犀嗎。”
“不許胡說。”顧慎言聲音有些用力。
“可我也是能分得清你顧慎言的,你做的這些我說不感動是假的,可你還是不明白,我為何執意區分你是顧慎言還是我的小言。”
喬月煙輕撫顧慎言的臉龐,道:“顧慎言,我所求的從來都是一件事,你不明白嘛。”
“你為什麼非要試圖用這個時代來馴化我呢,顧慎言,你口口聲聲說愛我,為什麼不給我哪怕一絲一點的希望呢。”
顧慎言拉住那雙手,看著手主人通紅的眼眸,歎氣道:“我也不明白你為何執意如此。”
“你說你是小言,那你為何不感受一下小言的記憶呢,顧慎言,我求求你了,你說愛我,那你真的來試圖理解我哪怕一分也好啊。”
顧慎言伸手拂去喬月煙眼角的淚,道:“喬兒,彆哭了,不管怎樣,你這麼傷心總歸是我錯了,雖然我不明白,但今後我會試圖去理解你的。”
“我不逼你了,你也彆總想著離開我了好嘛。”
顧慎言抵在喬月煙懷裡,道:“你滿心滿眼的都是小言,那你和我一起努力讓那個小言回來行嘛,喬兒。”
喬月煙輕輕的拍了拍顧慎言的後背,道:“顧慎言啊,你說的輕巧,但我怎麼敢啊。”
“你在皇權的頂峰高高在上的說著些輕巧的話,所付出的一顆真心還摻雜著帝王的算計,我不過一個異世來客,唯有的也不過一顆真心了。”
“顧慎言,我所付出的是我的全部,若是輸了,便是萬丈深淵。”
“就這樣,你又何來敢與我說一起努力的空話。”
“喬兒……”顧慎言歎了口氣,無可奈何道:“你為什麼要這麼清醒呢。”
“不管你清醒還是糊塗,你總歸要被綁在我身邊的。”顧慎言溫柔的挑起一縷喬月煙的長發,道:“何必執意看的明白。”
“你總歸是逃不開,掙不脫的。”
喬月煙不在說話,轉移話題道:“你不是要帶我看瑞王府嘛。”
臥房在正前方,顧慎言扶起秋千上的喬月煙,走到房門處。
推開門,屋子裡的陳設一如往日,百寶閣上的擺件無一丁點的灰塵,紗窗的紗用的也是當下最時興的料子,可見顧慎言對這間屋子的上心。
隔壁甚至單獨開辟了一間小書房,桌案上的文房四寶整整齊齊的擺放著。
喬月煙伸手,輕輕的翻動著桌上的幾本書,半新不舊的可見有人時常坐在這兒翻閱。
“你以前經常在這兒呆著嗎?”喬月煙收回手,看著顧慎言問道。
“倒也不是經常,隻是思緒煩亂的時候喜歡在這兒坐一會兒。”顧慎言搖搖頭,“這裡也可以說是我難得的一處避風灣,桃花源。”
喬月煙環視著整間屋子,最後輕輕的笑了一下,這間屋子確實溫馨,所以連帶著她對顧慎言的態度都好上了幾分。
“我們該回去了。”顧慎言看了眼外麵的天色,這個時辰該回宮了。
走出瑞王府的大門時,喬月煙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後麵的瑞王府,忍不住的感歎道:“若你隻是瑞王,咱倆之間也許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喬兒,若我是瑞王,咱倆之間隻會比現在更糟糕。”顧慎言捏了捏喬月煙的手指,安慰道:“好了,彆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了。”
“咱們回家了。”顧慎言笑著對喬月煙道。
喬月煙輕輕重複的呢喃著,“家……嗎?”
聲音太小,一旁的顧慎言甚至都沒有聽清她說了些什麼。
喬月煙轉身,扶著伍九九的手慢慢踏上了馬車,顧慎言緊跟著也進了馬車裡。
馬車咕嚕嚕的前行,夕陽將馬車的影子緩緩的拉長,仿佛是跨越了千年的時光。
而另一邊,安如錦剛剛打了一場勝仗。
天還沒黑,鎖陽城上方便插上了安字帥旗。
趙臨淵原本在後方等著,接到消息後,他心急火燎馬不停蹄的帶著人趕來了鎖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