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攤開前往監獄的路上,隨手撿到的監獄平麵圖,確定了自己方位後,她開始挖掘地道,為越獄做準備。
花了兩日時間。
她挖掘了大概三分之二的長度。
已經能夠看到,自由的曙光在朝自己招手。
當天下午。
半夏照例,與玩家們通視頻。
卻發現手機那頭的情況一片混亂,充斥著尖叫與嘶吼,待玩家們抱頭逃竄到安全區域,她才明白發生了什麼。
這裡的食物與水,受到嚴重汙染,隻有副本的原住民那裡,才存在一些乾淨的水與食物。
而玩家們乘風破浪趕到的這座小島,便聚集有不少原住民。
半夏:“所以,你們開搶了?”
手機那頭,有玩家愁眉苦臉,“如果是這樣也就算了,我們是被波及到的!”
動手開搶的是彆國玩家團。
他們什麼都沒做,鍋從天上來。
半夏開著視頻,又與他們閒聊幾句,臨到掛斷,得到一個不大不小的消息,彆國玩家團中有人沒能逃脫,落到了原住民手中。
當晚。
她隱約聽到,隔壁有動靜。
直到翌日清晨,半夏取出鑰匙,打開“333”號房的兩扇門,準備出去遛遛彎兒,這才驚訝發現隔壁多了位鄰居。
鐵柵欄內——
閒到摳腳的“雄孔雀”:“??!”
鐵柵欄外——
外出遛彎兒的半夏:“??!”
他們麵麵相對,同時脫口而出。
“你怎麼在這兒?!”×2
雖對這位背著倆大翅膀晃來晃去,故意搶風頭的“雄孔雀”,沒什麼好感,但畢竟同為玩家,半夏勉為其難地解釋一句。
“和你一樣,在蹲監獄。”
“雄孔雀”也低聲解釋起。
他是搶東西人贓並獲,就落網了。
半夏想到昨天下午的視頻通話,當時柳朝思提到過,不少彆國玩家搶食失敗當場被抓。
暴富集團作為此副本的唯一勢力,確實擁有執法權,送他到這裡蹲大獄,十分合理。
隻用半晚就送過來。
看來,玩家所處的小島,距離此地不遠。
半夏腦瓜一轉,想到許多。
“雄孔雀”抬手握緊麵前的鐵柵欄,目光下移,望向半夏手中的鑰匙,“這是監獄鑰匙?”
“昂。”
“你為什麼會有監獄鑰匙?”
“撿的。”
外出放風時,她在路邊撿到的。
見“雄孔雀”麵含期待與興奮,準備繼續說些什麼,半夏澆了盆冷水,“死心吧,這把鑰匙隻能打開附近幾間獄室的門。”
話罷,她直接小跑著離開。
遛個彎後。
半夏回到“333”號房,好不容易等來一個會說話的,她拉開與隔壁獄室的窗簾。
在“雄孔雀”的目瞪口呆中。
她坐在小桌旁,吃起豐盛早餐。
“雄孔雀”捏著手中乾巴巴的窩窩頭,看到這種差彆待遇,內心一片茫然。
不過很快。
他的注意力就轉移到彆處。
“雄孔雀”直勾勾望向房間角落已經挖一半的地洞,與那把芭比粉大鏟子,目光在那把鏟子上停留許久。
他攥緊麵前的鐵柵欄,笑容滿麵地搭起話,“你好,我叫埃裡克森。”
“半夏。”
“你這把鏟子真漂亮。”
“說人話。”
“可以借我用用嗎?”
半夏微微一笑,“不用這麼麻煩。”
說著話,她打開獄室大門,請免費工具人進入“333”號房,把他推到挖了一半的地洞旁,將芭比粉勺子塞進他手中。
“挖吧。”
“剩下的三分之一,交給你了!”
這是一場雙贏的合作,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
重獲自由的曙光就在眼前,埃裡克森像打了雞血,鏟土的鏟子揮出殘影,充分發揮了工具人的作用。
當天。
他就挖通了剩下的三分之一。
自由的空氣,通過狹窄的地洞湧進“333”號房,灰頭土臉的埃裡克森趴在地洞前深深吸了一口。
啊!
就是這個味兒!!
“我們快走吧。”埃裡克森迫不及待地,想鑽進通往自由的地洞。
卻被半夏出言阻攔。
“等等。”
“怎麼?”
“零點過後再走。”
半夏抬手,看了一眼時間。
現在是夜晚十一點三十分,再過半個小時就是零點。
埃裡克森:“為什麼?”
半夏:“城堡的巡邏人員,會在零點後進行交接班,那時是整座城堡防禦力最薄弱的時候。”
埃裡克森:“你怎麼知道的?”
見他究根結底,半夏隻好放下手中現烤的小餅乾,起身,從梳妝台下的抽屜取出城堡工作人員的上班時間表。
上麵清清楚楚記錄了,城堡每位巡邏“人”員的個人信息,以及他們的交接班時間。
看到這張表格。
埃裡克森表情複雜,欲言又止。
半夏慢慢悠悠攪動杯中的奶茶,抬眸,對上他複雜的目光,直言,“你想說什麼?”
埃裡克森:“這張表你哪來的?”
半夏:“撿的。”
埃裡克森:“哪撿到的?”
半夏:“出去放風的時候,垃圾桶旁撿的。”
想到她先是撿到監獄鑰匙,現在又鬨著玩似的撿到上班時間表,埃裡克森想忍,但還是沒能忍住。
“你確定自己是真.坐牢?”
“而不是在玩真人版,簡易難度的越獄小遊戲?”
半夏坐回到小圓桌旁,咬了一口甜甜脆脆的奶香味小餅乾,她猶猶豫豫道:“應該是真坐牢吧?”
埃裡克森:“……”
原來自己都不確定的嗎:)。
待半夏吃完一盤脆脆香香小餅乾,恰巧,零點時間到。
埃裡克森率先鑽入地洞。
半夏跟在後麵,鑽了進去。
因為時間的緣故,他們挖出的地洞格外狹窄鬆散,儘管已經十分小心,但從地洞爬出後。
兩人還是變成了小泥人。
深夜的城堡。
漆黑一團,萬籟俱寂。
隻有閒澀的海風與他們作伴。
埃裡克森環顧一圈四周,確定目前環境比較安全後,他一頭紮進附近綠化帶,尋找遺棄的小載具。
這座城堡的占地麵積太大。
倘若步行,很難在天亮前離開。
他這裡小心探探,那裡仔細摸摸,翻到第八個垃圾桶時,終於在裡麵找到一雙修修還能用的輪滑鞋。
就在這時。
一輛粉色敞篷小跑,恍若黑夜中的粉幽靈,緩緩停在埃裡克森與垃圾桶的身側。
他若有所感,側頭。
麵麵相對。
車內,駕駛座的半夏:”……”
車外,抱著輪滑鞋狂喜的埃裡克森:“……”
對比太過慘烈。
他嘴角的燦爛笑容,瞬間消失。
埃裡克森凝望半夏駕駛的嶄新粉色小跑,聲音止不住地顫抖,“你你你你你……哪來的車?!”
半夏歪歪頭,“路邊撿到的呀。”
埃裡克森:“……”
實錘了。
這掛逼是真.在玩越獄小遊戲。
還是,管理員在瘋狂開閘放水的那種垃圾小遊戲:)。
他拉開車門,沉默坐進副駕。
半夏緊握方向盤,扭頭提醒,“係好安全帶。”
“都什麼時候了,還關心有沒有係安全帶。”埃裡克森小聲抱怨,但還是聽話係好安全帶。
半夏踩下油門,龜速慢行。
起初,埃裡克森以為她是不熟悉這輛車,需要進行短暫的磨合,然而五分鐘後,車速一如既往的慢。
他忍不住催促,“你能不能快點?”
半夏一臉凝重,“這不是能不能的問題,是行不行的問題。”
見她握著方向盤的雙臂,緊繃起,著實不像一位老司機,埃裡克森心中冒出一個不妙的念頭,“彆告訴我,你沒有駕駛證?!”
半夏瞅了他一眼,“我有!”
埃裡克森稍稍鬆了一口氣,放下緊握起安全帶的手,“那你為什麼看起來不太會開車?”
半夏:“因為沒學過。”
聽到這,埃裡克森大腦有些混亂,“等等,——沒學過,你哪來的駕駛證?”
半夏理所當然道:“和車鑰匙一起撿到的呀。”
埃裡克森:“!!!”
淦!
他有些抓狂,甚至懷疑駕駛座這位掛逼是在故意折騰自己,“就算撿到彆人的駕駛證,這也不代表彆人駕駛證,就能變成你的駕駛證!”
“我問的是,你有沒有駕駛證!”
“啊啊啊算了,我來開!!”
半夏無證上路。
隻是想試試,開車是什麼感覺。
發現沒想象中那麼有意思後,她十分乾脆地讓出駕駛座,愉快坐進副駕。
埃裡克森一腳油門到底。
在空無一人的道路上,狂野飆車。
上班時間表中,對每位巡邏人員要負責的位置,做出了極其清晰的標注,靠著這張時間表,他們順利離開城堡。
在黎明到來前。
一路狂飆的粉色小跑,抵達碼頭。
“嘩啦啦”
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著沙灘。
埃裡克森離開駕駛座,匆匆走進碼頭,然而迎接他的隻有空蕩蕩的碼頭,與冷颼颼的海風。
一艘船隻都沒有。
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麵對這個結果,埃裡克森非但不慌,心中還隱隱有些興奮,“終於有機會……”
扳回一局!
壓那個掛逼一頭!!
憋屈這麼久,是時候輪到他出風頭了——
埃裡克森強忍住心中興奮,健步如飛離開碼頭,舉頭四望,很快就在前方黑暗中找到了狗狗祟祟,不知在做什麼的半夏。
他張開手臂。
舒展開,肩後聖潔雪白的羽翼。
自帶飛行“載具”的埃裡克森,背著兩隻白得晃眼的大翅膀,走近半夏,邪魅一笑。
“女人,需不需要我帶你——”
話說到一半。
就見,半夏按下手中小鑰匙。
“滴滴”
清脆電子音,從黑暗中傳來。
埃裡克森循聲望去,這才發現不遠處的濃稠黑暗中,停放有一架粉皮直升飛機。
隨著“滴滴”聲響起。
直升飛機的艙門,自行開啟。
顯而易見,半夏手中的遙控鑰匙,是這架直升飛機的。
埃裡克森重新建立起的自信,搖搖欲墜,處在崩潰的邊緣,“你哪來的鑰匙?!”
半夏理所當然道:“當然是撿的。”
埃裡克森感覺受到了淩|辱,就算放水,也不帶這樣玩的,還當著他的麵,這合適嗎?合適嗎?!
就算是普通玩家,也是有人|權的!
他抱著腦袋,心態崩潰到一半,忽而發現一個大問題,“我們沒駕駛員,有飛機也開不了!”
半夏打個響指,從身後黑暗中拖拽出一個魚頭人,“誰說沒有?這位就是駕駛員呀。”
“又是你撿撿撿撿撿……”
埃裡克森捂緊胸口,語無倫次。
“這次不是。”半夏拔刀放在魚頭人脖子上,發出惡魔的低語,“附近就有一座飛行員訓練基地,這位是我剛綁來的哦。”
是我剛綁來的哦。
綁來的哦。
哦。
她的話,不斷在耳中回蕩。
埃裡克森腦中“轟隆”一聲,好似有什麼東西炸裂,他顫抖著舉起雙臂,朝天——
豎起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