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洗澡 要找比她更好的人(2 / 2)

想來想去,想多了也隻是徒增煩惱。

那時候以為日子難熬沒有儘頭的他,大概也不會想到如今於佩會甘願分他一份鑰匙。

謝屹靠在涼亭柱子旁,駐足片刻,伸手去摸口袋裡的鑰匙。

實物踏踏實實放在他口袋。

的確是於佩親手給他的。

謝屹嘴角不自覺輕揚,收回思緒,他準備抬腳離開。

轉身之際,餘光瞥見小區外麵幾個可疑的身形,他目光一凜,原本走向小區門口的腳步突然轉了方向,重新走回房子。

“我今天準備睡在這……”

謝屹掏出鑰匙飛快開門之後,抬頭一看,嘴裡的話硬生生憋住。

於佩正從衛生間裡出來,身上隻包了一層浴巾,浴巾很短,堪堪遮住隻遮住上方和下方。

四肢,肩膀以及大腿根,都大大咧咧暴露在外。

被水微微淋濕的黑色卷發無規則地灑在潔白光滑的肩膀上,莫名添了一層詭異的誘惑。

謝屹站在原地,喉嚨發緊。

沒敢動。

於佩微微抬頭看他一眼,倒是沒什麼意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轉身去房間裡拿睡衣,嘴裡還接話:“哦,沒什麼關係,你想在這裡睡就在這裡睡吧,以後也不用特意跟我說,反正隔壁房間有你的位置。”

她站在自己房間裡,房門大大敞開著。

她躬身彎腰去拿床上的衣服,絲毫沒有料到這樣舉動會讓她背後的浴巾微微上揚,而她背後,站著謝屹。

眼看本就短得可憐的浴巾逐漸被掀高,謝屹一個箭步竄到房間,拿了衣服衝進衛生間。

這一洗就洗了半個小時。

於佩換好睡衣出來,等了將近半個鐘頭,衛生間的門依舊緊緊閉著。

奇了怪了,洗個澡需要這麼長的時間?

於佩好奇,站在衛生間門口敲了兩聲,問候:“你沒發生什麼意外吧?沒在裡麵滑到吧?還能吱聲嗎?”

她合理懷疑謝屹發生了意外。

衛生間裡沒動靜。

半晌,低低的一聲“沒事”傳出來。

得,看來沒什麼意外。

於佩轉身去安裝桌上的電視機。

這年頭,家裡什麼都可以沒有,不能沒有電視機,不然連打發時間的消遣都沒有。

她蹲在桌子邊認真看著說明書,拿起地上幾根複雜的插頭,在插座上試探。

砰地一聲。

衛生間的門被打開,謝屹頂著一腦袋濕發從裡麵走出來。

他上身穿著灰色短袖,下身寬鬆短褲,胳膊和小腿的精美線條露出來,讓於佩愣了一瞬。

“你看,我沒猜錯吧,你平時肯定鍛煉,不然身上哪有肌肉。”

得意於自己之前的猜想,於佩感歎一下,很快又低頭去試探插座。

謝屹抽出椅子上的白毛巾擦濕發,走過去問:“安裝電視?”

他將毛巾頂在頭頂,蹲下身要幫忙。

於佩叫住他,“彆,你幫忙電視機後麵的線插好就行。”

說著,她從地上挑出兩根黑線,遞給謝屹,讓他去電視機後方操作。

按著於佩的指示,謝屹插好兩條線,一回頭,目光接觸到於佩,又是一愣。

於佩蹲著,寬鬆的睡衣領口在每次將線遞給他時,都會由於抬手的動作而向中間方向往下降幾分,露出若隱若現的風景。

謝屹沒想看,可他站著,一覽無餘。

哪怕刻意避開,從於佩手中接線時,餘光中也能瞥見幾許。

終於,一刻鐘頭後,電視機後麵的線全部接好。

於佩按下插座的開關,電視機的屏幕慢慢亮起來。

“好了!”她語氣中有些興奮。

一抬頭,瞥見謝屹滿頭大汗。

謝屹對於亮起的電視屏幕沒有半分興趣,轉身,頭也不回地走進衛生間。

於佩衝著他的背影問:“你做什麼?”

“洗澡。”低低的聲音從衛生間裡模糊傳來。

於佩:?

不是剛從衛生間裡出來嗎?

接線的工作有這麼累人?

於佩沒有深想,收回目光,繼續拿著遙控器操作電視機。

不知不覺又過了半個小時,於佩已經成功把電視機調到正常頻道,看了不知道多少廣告之後,她突然意識到謝屹在衛生間的時間待得有點久。

正當她想上前去敲衛生間的門時,謝屹又頂著一頭濕發從衛生間裡出來。

於佩坐在沙發上,抬眸,狐疑地看他。

見他一臉水汽,連眼睛裡似乎都氤氳著水汽,她把家裡唯一一把蒲扇遞給謝屹。

“這麼熱嗎?這是媽先前帶過來的,給你吧。”

家裡連風扇都沒有備,隻是覺得還沒到需要用風扇的溫度而已。

不過想想,似乎謝屹火氣一直很旺。

於佩盯著天花板,思索:“以後還是直接安裝空調得了。”

謝屹接了蒲扇,一聲不吭,默默回房間去了。

於佩也沒放在心上,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盤著腿看了一會兒電視,睡意上頭,打了個哈欠,也拖著沉重的步子往房間裡去。

夜,悄悄來臨,屋子裡變得異常安靜。

各個房子裡的燈光依次熄滅,安然進入夢鄉。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門外傳來悉悉索索的細小聲音。

謝屹起身,輕手輕腳打開房間門,悄無聲息走到大門口,朝著門板敲了兩下。

外麵悉悉索索的聲音立即停止。

等了片刻,謝屹按開燈,將門打開。

四周無人,空曠的樓道裡涼風嗖嗖。

低頭一瞧,門口放著一隻四方紙盒,盒子裡吱吱嗚嗚。

他拿腳尖踢開盒子,裡麵躺著一窩老鼠,老鼠口吐鮮血,嘴裡發出吱吱嗚嗚的聲音。

很顯然,剛弄死的。

謝屹重新將盒蓋踢回去,拎起一盒死老鼠,下樓扔進了垃圾箱。

返身回屋時,他在樓道口停了片刻,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到花壇前,對著不遠處一片隱在夜色中的陰影,沉聲道:“出來吧。”

片刻,陰影中現出一個人影。

孟東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煙,不慌不忙地點燃,昂起下巴,問得隨意:“什麼時候發現的?”

謝屹沒回答。

他隻說:“劉至強跑路前,沒交代你們要低調一點嗎?”

孟東臉色驟變,拿煙的手微微顫抖。

他故作鎮定,“你……”

剩下的話還沒問出口,一隻腳以迅猛之勢踹在他肚子上。

他沒料到對方出手這麼快,一下沒防備,捂住肚子跪倒在地。

在外麵混了這麼久,這還是頭一次以這麼憋屈的姿勢跪著,孟東內心裡陡然生出一股憤怒,作勢要反抗。

剛一抬頭,又是一腳猛地踹來。

等他回過神,對放已經高高在上踩在他背部,將他兩隻手擒在背後不能動彈。

孟東額頭的冷汗嗖地一下滴落在地。

一來被踹的兩腳受得實實在在,身上疼。二來他感覺今天遇到一位硬茬。

對方個頭比他高,出手比他還狠,就算叫來等在外麵的幾個小弟,恐怕也不夠對方塞牙縫。

況且,對方還知道強哥跑路的消息。

孟東艱難地吞了吞唾沫,匍匐在地,一聲不吭。

聽得上方冷冷的聲音落在他耳際,“以後要是再敢過來做這些小動靜,打斷你一隻腿。”

對方朝他右腿踢了踢,像是做標記。

隨後,對方放開手腳。重獲自由的孟東忙不迭從地上爬起來,忍著一股子怒火與恐懼,抬頭去看對方。

麵前的男人半年臉隱在黑暗裡,冰冷的眸子在寂靜的夜色中無波無瀾。

高大的身軀在淡淡的月光下拓出半片陰影,像是駭人的死神,令人生畏。

猶豫片刻,孟東轉身就跑。

花壇裡重新歸於安靜。

謝屹沒著急回去,他在樓道口站了會兒,樓道口風大,能吹散他身上剛才沾染的煙味。

於佩不喜歡煙味。

低頭聞了聞,察覺到身上應該沒了煙味,他才抬腳往樓上走。

剛踏進屋子,正好碰見於佩從房間裡出來。

盯著鬼鬼祟祟從外麵回來的謝屹,於佩疑惑地走上前,“你出去了?我看外麵客廳有燈光,起來看看,你這麼晚,出去做什麼?”

她眸子惺忪,顯然剛醒。

謝屹站在門口,背部抵著門,沒挪動腳步。

“出去吹吹風而已,外麵月色很好。”

“是嗎?”於佩透過客廳的陽台朝外麵望了望。

突然,她一個激靈,快步走到謝屹身邊,盯著他的臉,“你說謊!”

她拿鼻子在他周身嗅了嗅。

“你身上有煙味,你大半夜出去抽煙?”

謝屹:“……”

狗鼻子嗎?這麼靈。

“我沒抽。”他出聲否認。

於佩瞪他,“不可能,我不可能聞錯,你身上的確有煙味。”

不信邪似的,於佩湊近,昂著腦袋在他麵前嗅來嗅去。

距離太近,嫣紅的嘴唇揚在他麵前,清熱的呼吸落在他身上,若隱若現傳來的香味飄進他鼻腔,平白無故撩起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火氣。

謝屹喉嚨發緊,脊背僵直,一動不動。

偏偏於佩還處在對自己絕對的自信中,她斷言:“你肯定是去抽煙了,你身上絕對有煙味,雖說我不喜歡煙味,但你也不用大半夜跑到樓下去抽煙,你在你房間裡……”

話沒說完,她被謝屹一巴掌推開。

於佩:?

站穩身子的於佩一抬頭就見謝屹邁著快步走向衛生間。

於佩追過去,聽到裡麵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她詫異:“不是吧,你又洗澡?”

一晚上洗回,沒有比他更愛乾淨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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