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佩不喜歡他搭訕這位律師。
所以,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讓一直處於不被提起就不會接話的於佩產生這樣的反應?
謝屹扣著茶杯的手指微微用力,麵上不動聲色,繼續道:“不知道這位律師有沒有帶名片,我也想認識一下。”
被特意點名的王展延稍稍愣了一下。
這樣的場合有李勤年應付,不需要他費太多口舌,他倒是沒想到,謝屹會主動朝他要名片。
王展延掏出名片,態度誠懇地遞過去。
謝屹接過,掃了一眼名片上方三個大字,輕笑一聲,“王律師看起來是個厲害的人才。”
於佩:?
於佩仿佛聽錯了,轉頭看向謝屹。
難得啊,居然聽到謝屹誇獎彆人,但是為什麼是王展延呢?這讓於佩有點不爽。
沒什麼彆的原因,純粹因為她平時和王展延關係並不好,想當初第一次見麵,還鬨得那麼僵,兩人之間門至今關係都不太友善。
於佩表情不太自然,就差把不高興寫在臉上。
這一切落到謝屹眼中,變成另外的含義。
於佩鮮少在交際場合表示出這樣鮮明的情緒,這位王律師……
當時包廂中於佩與王展延並排站在一起唱歌的場麵立即席卷而來,謝屹微微皺眉,心裡泛起密密麻麻的酸,不動聲色將王展延的名片收好。
一番寒暄之後,喬老板又給每人重新倒滿茶水。
聊了片刻,李勤年想起還有一大幫同事們在108房間門裡等著自己,連忙起身道:“律師所裡一大幫人還在包廂裡等著,我們沒法再多聊,要先回去啦。”
“對了謝老板,既然這麼巧碰見了,你要不要作為家屬過去咱們包廂裡露露麵?”
對麵李勤年的熱情邀請,謝屹沒吭聲。
他用餘光瞧了一眼於佩的神色,見她不是十分欣喜,回絕:“不了,這次還有其他事情,下次有機會再見。”
身旁的於佩微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
謝屹瞥她一眼,一聲不吭往外走。
臨了,眾人將謝屹和許誌遠送出門,目睹兩人坐上桑塔納,慢慢離開視線。
於佩還要和同事們一起娛樂,沒有跟著離開。返回房間門時,李勤年和王展延都有些沉默。
他們親眼看著那輛夜色中的紅色桑塔納緩緩遠離,原來流傳在律師所的傳言似乎不假,於佩真有專車接送,他丈夫真的挺有錢!
時間門過了大半,夜裡光陰短暫,大家玩了兩三個鐘頭,儘興了,紛紛要回家休息。
出了ktv,各自打車回家。
李勤年招了一輛出租車,拉扯吳羽樂上車。
吳羽樂還打算和路邊的王展延告彆,李勤年催促得急,她慌慌忙忙朝王展延打過招呼,立即跟著李勤年上了車。
剛上車她就滿腹怨言:“姐夫,你們剛才怎麼去了那麼久?”
她在包廂裡都快要等得發黴了,也盼不到他們回來。
想想她特意過來參加集體聚會是為了什麼,不全是為了能和王律師有一些接觸的機會嗎?
誰知道一大半的時間門,王展延全都陪著李勤年去見喬老板,把她撇下和一大堆同事相處,她都快無聊死了。
那一大堆同事唱歌也難聽,她百無聊賴地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把王律師胖回來,結果沒過多久,玩儘興的同事們揚言要回家。
這一次聚會,恐怕玩得最不儘興的人就是她!
吳羽樂把怨氣撒到李勤年身上,埋怨道:“姐夫,你們聊什麼事情要聊這麼久?不能早點回來啊?我都無聊死了。”
李勤年坐在後座,眯起眼睛,賣關子道:“我們在喬老板的包廂裡,碰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你猜是誰?”
“是誰啊?”吳羽樂瞬間門來了興致,湊近問道。
李勤年瞥她一眼,“於佩的對象。”
“什麼!”吳羽樂吃了一驚,首先關注到一點:“也就是說,於佩的對象就在ktv裡麵,但是於佩並沒有把他帶過來?”
這下終於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吳羽樂瞬間門興致高昂,扒著李勤年的胳膊道:“姐夫,我之前說的沒錯吧,於佩她就是故意不把她對象帶過來的啊!”
“唉,不過也是,她自己條件不錯,她對象條件不怎樣,恐怕帶過來會讓我們笑話,乾脆不帶過來比較省事。”
吳羽樂陰陽怪氣地歎了一口氣,“原先以為咱們於律師是個剛正不阿的人,看人也有虛榮的一麵嘛。”
……
一番話聽得李勤年麵上難堪,他咳了咳,語氣嚴肅:“羽樂,以後這種話不要再說了,於佩她的確不是這麼虛榮的人。”
吳羽樂一聽,他姐夫這個時候還向著外人,心裡剛才存著的氣也一並發作。
“姐夫!你瞧瞧你,我這話也沒說錯啊,這不是於佩自己做的事情嘛,她對象明明在ktv裡麵,為什麼不帶過來瞧一瞧?”
“她就是虛榮,還不允許我說了?”
李勤年頭疼,拿手指捏了捏眉心。
隻問:“你怎麼不想想,為什麼喬老板會接待於佩的對象呢?”
一句話讓不服氣的吳羽樂立即閉了嘴。
她思索一番,也察覺到有異,好奇地問:“為什麼啊?”
照道理,這個喬老板是她姐夫李勤年都要主動去維護關係的人,檔次應該不低啊,怎麼會和於佩的對象見麵呢?
李勤年往後座上一靠,呆呆望著車窗外的風景,並不接話。
……
與此同時,於佩也打了車立即回家。
回到家裡之後,她二話不說直接奔向謝屹的房間門,堵住人:“把王展延的名片交出來。”
謝屹正在房間門裡翻找資料,聽得於佩氣勢洶洶的命令,他站起身,抱臂望著她,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說出的話卻十分慪人:“我要是不給呢?”
於佩語塞。
她換了一種問法:“你為什麼要王展延的名片,你以後還真打算請他幫忙?”
看著於佩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謝屹接話:“怎麼,難道請王律師幫忙不可以?”
“不可以!”於佩脫口而出。
謝屹看著她臉上鮮活的情緒,神色逐漸淡下來。
一回家就迫不及待為了這事要討回王展延的名片,有這麼在乎嗎?
想到之前在包廂,他問起王展延的名片時,於佩也是神色不太自然。能輕而易舉挑起於佩的情緒,這位王律師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謝屹斂容肅眉,冷淡出聲:“彆人能找王律師,我為什麼不行?”
於佩:“……”
於佩盯著謝屹看了兩秒,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塞到他手上,“有什麼業務我也可以接,你為什麼要去找彆人?肥水不流外人田懂不懂!”
“而且你還偏偏去找王展延,在律師所裡就屬我和他關係最差,你找他你是存心氣我?”
原來是這樣……
原來她和那位王展延律師的關係並不好。
意識到自己產生誤會的謝屹心裡陡然一鬆,他細細品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句話,臉上生出笑意,伸手將王展延的名片掏出來。
於佩接過,徑直丟到垃圾桶,嚴厲警告:“以後你有業務可以直接找我!這麼一個大律師在家裡,你還去找彆人,這像話嗎!”
謝屹輕笑,朝著於佩轉身的背影道:“那要不要收費?”
“當然要!”於佩頭也不回地說,“親夫妻也得明算賬!”
謝屹彎起唇角,笑意迸進眸底,小心翼翼如同對待珍寶將她遞來的名片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