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奶糖 她給的除外(2 / 2)

被欺負的人不是於佩,是他想多了。

對方是吳羽樂,他出手相助也算是幫助同事,可吳羽樂這樣抱著他不放,他臉上實在難堪。

“走吧,我們去屋裡。”王展延不得已,隻能先將人帶上樓。

樓上的的李勤年等了半天,一直不見吳羽樂回來。

他嘀咕:“嘿,羽樂倒垃圾怎麼倒了這麼久?”

以為吳羽樂是故意借著倒垃圾的名頭,不上樓來,以躲避和於佩的相處,李勤年心裡不大高興。

於佩人都已經進屋,吳羽樂再擺出這樣的姿態,那實在太明顯。

哪有人做得這麼過分!

李勤年起身要往外走,“不行,我下樓去看看。”

說什麼也得好好給吳羽樂做做思想工作。

她這樣的態度是不行的!

於佩見狀,起身跟著他一起,“我也下去吧,我尋思著謝屹應該快到了,我下樓去接接他。”

“也行,那咱們一起下去。”李勤年拉開大門。

剛好碰見王展延扶著哭哭啼啼的吳羽樂上樓,後麵跟著謝屹。

這這這……

“這是怎麼回事啊!”李勤年目瞪口呆。

廚房裡的吳羽歡聽到門口傳來哭聲,立即放下手裡的活。

走出來一看,瞧見自己妹妹哭得稀裡嘩啦 ,連忙上前將哭紅眼的吳羽樂接過來,滿眼心疼地細聲安慰:“怎麼了這是?有誰欺負你了?”

將吳羽樂的正臉扶起來,瞧見她臉上五指手印清晰可見,吳羽歡尖聲驚呼:“啊!這是怎麼回事,這是誰打的!”

吳羽樂已經說不出話,隻趴在自家姐姐懷裡默默流著委屈的眼淚。

屋子裡,毫不知情的李勤年和於佩,以及安撫著吳羽樂的吳羽歡,全都將目光轉向王展延,尋求解釋。

王展延微微一愣,將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一講述。

李勤年聽完,氣得滿臉通紅,怒目而視:“是誰這麼無法無天,敢在樓下直接打人?這幫人還有沒有王法!”

這件事實在過於古怪的,吳羽歡沒有像李勤年那樣暴怒。

她輕輕拍著吳羽樂的背部,柔聲問:“羽樂,你有沒有看見那幫人的臉?”

吳羽樂嗚嗚咽咽的聲音從底下傳來,“沒有。”

吳羽歡皺眉。

不應該啊,吳羽樂一個姑娘家,怎麼會得罪這樣一幫人,遭人毆打?

她輕輕撩起吳羽樂的衣袖,想去檢查吳羽樂身上有沒有更嚴重的傷,一邊抬眸瞪向李勤年,似篤定般質問:“是不是你得罪什麼人了?”

遭受到質疑的李勤年大呼冤枉,“沒有啊,我沒得罪什麼人啊,你怎麼突然這麼猜疑?”

吳羽歡聲音涼涼,“羽樂一個小姑娘,哪裡會得罪這樣的人,估計是你生意上的仇家,想要教訓你家人,羽樂倒黴而已。”

這番話聽得於佩心裡一驚。

原本她沒多想,可看到吳羽樂穿著和她差不多款式的衣服,留著和她相同的發型,她心裡突然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

該不會對方找錯了人吧?

對方要找的人,是不是她?

可是,她最近也沒有得罪什麼人啊!

孟東早就不知道跑去哪裡躲難去了,除此之外,她沒再得罪誰啊。

難不成……

於佩將目光轉向旁邊一直沉默著的謝屹。

趁著眾人注意力都聚在吳羽樂身上時,於佩悄悄踱步走到謝屹身邊。

小聲問:“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謝屹看了前麵的王展延一眼,“有。”

剛才那番話,也算是把人得罪了吧。

於佩心裡一驚,壓低聲音:“那是不是你的……”

仿佛料到於佩接下來的話,謝屹打斷,“不是,我剛才得罪的人是王律師。”

於佩:“……”

沙發上的吳羽樂還在哭,一家人為了這事也沒法好好招待客人。

吳羽歡拖著吳羽樂去房間,檢查她身上的傷。

傷勢並不重,隻臉上紅腫了一些,身上沒什麼傷。

吳羽歡不放心,張羅著要將人送去醫院檢查一番,吳羽樂不願意去。

她剛剛才遭受一件這樣過分的事情,現在覺得外麵都不安全,躲在家裡才是最安全的,她拒絕去醫院。

拒絕去醫院的同時,隻關心一件事,“姐,王律師還在家裡吧?”

“在,在呢!”

吳羽歡無奈。

這個妹妹的心思她一直知道,現在又被王律師救了一出,恐怕以後會更加死心塌地吧。

以感謝為由,李勤年和吳羽歡盛情邀請王展延留下來吃晚飯。

於是乎,特意邀請於佩和謝屹做客的晚宴,莫名其妙多添了一位王展延。

隻可惜家裡剛發生這樣的事情,氣氛不大愉快,一頓飯吃得不痛不癢,毫無滋味。

晚飯過後,王展延留下來,被李勤年和吳羽歡追問細節。

於佩和謝屹沒有久留,兩人安慰一番,起身離開。

回去的路上,於佩靠在車窗,心裡一直在琢磨。

到底對方是不是將吳羽樂認成了她?那幫人是衝著吳羽樂來的,還是衝著她來的?

於佩想不明白,她轉身去看坐在她旁邊的謝屹。

求證地問:“你剛才是不是也在現場?你看到吳羽樂的時候,有沒有一眼把她認成我?”

“沒有。”謝屹想也不想地說。

於佩挑眉。

她沒料到謝屹回答得這麼迅速,不解地問:“為什麼?我看吳羽樂看上去和我挺像的呀。”

“不像。”

謝屹目光轉向車窗外,淡淡開口:“你比她高,身材比她更勻稱一點,一點也不像。”

於佩:“……”

好吧,連對她不怎麼熟悉的謝屹都能一眼看出來,真要是找她麻煩,應該不會這麼草率吧?

況且她最近也沒得罪什麼人啊。

於佩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突然想到另外一個問題,鬆下去的一口氣又立即提上來。

“等等,你剛才說得罪王律師是怎麼回事啊?”

謝屹沒回答,目光轉向她,淡淡問:“你很在意我有沒有得罪王律師?”

他話語裡是含著一些酸意的。

奈何於佩完全沒聽出來,一臉坦然,“當然啊,胡阿姨的案子還等著他跟進呢,你現在得罪他,到時候他遷怒我,直接撂挑子不給我處理怎麼辦?”

謝屹目光沉下,“隻是因為這個?”

“不然呢?”於佩瞪著他。

謝屹輕笑,莫名其妙問起另外一個問題:“房間裡的一盒奶糖,是你放的?”

話題轉換得有些突然,於佩眨眨眼,接話:“嗯。”

“拿機場那二十塊錢買的。”

這簡單的一句,背後的含義深刻。

謝屹聽懂了,卻沒多問。

這副悶不吭聲的性子惹得於佩大為光火,忍不住先開口:“你就不問問我怎麼知道的?”

得,已經知道了,再問這個沒有必要。

於佩斜著眼看他,又問:“那我問問你,明明去機場了,最後怎麼不吭聲?”

謝屹看了她一眼,答非所問:“你為什麼要買奶糖?”

於佩一愣,“怎麼,你不喜歡?”

謝屹沉默。

算是默認。

於佩心裡納悶,“我聽咱媽說的,媽說你喜歡吃這個啊。”

“是麼?”

謝屹目光平視遠方,掠過街麵上的燈紅酒綠,車水馬龍,幽幽問:“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吃這個嗎?”

於佩:“……我哪知道。”

謝屹拿餘光悄悄打量身邊的人,見於佩沉著臉深思,一副懵懂的模樣,不禁在心裡輕笑。

果然,她不記得了。

魏春蘭以為他喜歡吃大白兔奶糖,大概是有一次他捧了一堆大白兔奶糖回家。

那次學校辦聯誼會,辦得很熱鬨,場地上準備了很多零食。

各個年級的人原本都按著班級位置坐好,他中途被謝雪容叫過去,乾脆留下來。

於佩是她們班班長,負責管理場下的秩序,也負責分發零食。

那一把大白兔奶糖是於佩親手塞到他手上的。

她秉著人人有份的原則,一定要將奶糖塞給他。

他並不是於佩班級裡的人,也不是一個年級,於佩依舊決定把奶糖硬塞給他。

當時的他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現在看來,於佩大概率沒有認出他,隻以為是她班上某個男同學而已。

但於他而言,那是於佩親手送給他的。

他異常珍惜地將所有奶糖帶回家,一顆都沒舍得吃。

從沒見過他吃零食的魏春蘭以為他喜歡吃奶糖,大喜過望,隔天買了一大袋放進家裡。

他一顆沒動。

他並不喜歡吃奶糖。

她給的除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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