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多事 你沒想過要離開嗎?(2 / 2)

這麼一想,王展延發覺自己沒有任何挽留的理由。

他和於佩算是朋友嗎?

沒到那個地步。

姑且隻能算作同事吧。

而且還是曾經有過過節的同事。

這樣的情況下,他該怎麼出口挽留?

心底裡最想說的話始終隻能在腹部打轉,他嘴唇動了好幾次,最後妥協似的以冰冷的語氣勸她從現實考慮:“這一帶沒有更好的律師所,我覺得你更適合大舞台,好好考慮一下。”

於佩一聽,噗呲笑起來。

“你和黃律師商量好的?怎麼說起來都是一樣一樣的。”

“彆人不清楚緣由,王律師你該是心裡清楚的,我一向恩怨分明,既然李老板不想我留下來,那我強拖著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不是麼?”

“我這個人也不喜歡受氣,之前與大家的任何爭吵都是基於事情本身,並不帶有強烈的個人情緒,可是如果彆人帶了情緒,那之後可能就沒法好好交流了。我不會忍住不說,彆人也不會忍住不想,之後的矛盾與誤會隻會越來越深,沒必要等到魚死網破的時候再離開。”

成年人有成年人的體麵。

王展延沒接話。

會議室裡重新陷入沉寂。

於佩盯著他冷如冰窖的臉,湊近一些,突然出聲:“王律師,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王展延抬眸看她。

“你這麼多年,沒動過離開的念頭嗎?”於佩問。

王展延神色一愣。

半晌才接話:“沒有。”

於佩輕聲笑起來,反問他:“為什麼沒有過?”

“我不想做些無謂的交際。”王展延說。

於佩了然地點點頭,自嘲道:“這大概就是李老板一直放心你的原因吧。”

安靜的會議室中,她又補充一句:“不過,你難道沒有覺得被束縛的時候?”

王展延沉默下來。

怎麼沒有,當初李勤年為了招攬於佩進來推掉了他的業務,他覺得束縛;後來李勤年執意執意要把於佩從他手裡調走,他也覺得束縛。

兩件事他都表示過意見,卻都無能為力。

當時隻能被動地接受李勤年替他推掉楊秋紅的案子,後來也隻能被動地接受於佩從他手底下調離。

不是律師合夥人,終究沒那麼大的決策力。

王展延心裡某些東西被觸動,眸子裡情緒流轉,不再是之前那副沉著臉的冰山模樣。

於佩瞥見他的神色,沒再繼續聊下去。

她適可而止:“好了,要是沒有其他事情,那我去收拾資料了。”

這一天直到下班,李勤年始終沒有露麵。

於佩不知道李勤年是不是真的去出差,但這不重要。

李勤年不可能一輩子都出差。

她整理好桌麵的資料,將屬於自己的私人物品全都收拾在一起,打包帶回了家。

早已等在家裡的謝屹看到她提著一大袋東西回來,死死盯著她手上的紙袋:“這是?”

“律師所收拾的東西,提前帶回來。”於佩邊說邊將東西擺放回房間。

謝屹起身跟著她走去房間,這期間,他目光一直在於佩臉上打轉。

於佩的睜眼閉眼,甚至連呼吸他都密切關注著,不放過她任何情緒。

在一旁安靜地觀察片刻,謝屹發現,於佩似乎沒什麼難受的情緒。

明明昨天回家的時候他一眼能看出她不對勁,今天她已經像個沒事人,絲毫不受工作上的影響。

調節得這麼快嗎?

“手續辦好了?”謝屹倚在門框上,看向房間裡的人。

於佩把袋子裡的空文件夾拿出來,放進抽屜,接話:“沒呢,李老板不在,出差了。”

她說完,捏著袋子的手微微一怔,不經意向謝屹瞟去,漫不經心提起白天的事情:“李敏給我打電話了。”

謝屹靠在門邊,換了個姿勢,眸子輕輕眯起,“李敏是?”

看他凝眸的樣子,似乎的確記不起來了。

不知情的肯定以為他貴人多忘事呢。

生意這麼忙,哪能記住一個隻見過一麵的女人的臉?

於佩作為知情者,默默望著他這副爐火純青的演技,心裡有點想笑。

她以前沒發覺,謝屹竟然比她還會睜眼說瞎話。

那之前的謝屹,是不是有無數個這樣她沒發覺的時刻?

“那天在東華大學碰見的老同學,你見過的。”於佩解釋。

謝屹聞言,微微挑眉。

麵上露出回憶浮現的神情,“哦,是她。”

於佩抿了抿嘴唇,壓下不自覺上揚的嘴角,儘量以平穩的語調繼續道:“嗯,是她,她說要給我推薦實習的律師所,你說現在這消息怎麼跑這麼快?”

謝屹麵不改色地接話:“現在有電話通訊,當然快。”

於佩抬眸看他一眼,語氣帶著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笑意,“你說的沒錯,聽說是律所裡的小袁同學透露的,這小袁同學還挺多事的。”

謝屹沒注意到她的語氣,滿心滿眼隻關注最後一個詞“多事”。

原來在於佩心裡,是這樣的想法嗎?

隻覺得他多事?

原本不打算接話的謝屹終究還是沒忍住,輕聲咳了咳,“可能你同事隻是關心你。”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聽得於佩麵上一怔。

她放下手中的袋子,抬起一雙亮晃晃的眸子,借著燈光細細打量倚在門邊的謝屹。

關心嗎?

借由彆人的口吻,謝屹倒是能將這種話說得自然。

可聽到她耳裡,這話無疑是對著她說的。

於佩不自在地撇過目光,望著他時心裡難得浮出一點彆扭。

她緩緩走上前,一用力,直接把門關上了。

猝不及防被關在門外的謝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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