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朝祥頓了一下,回答:“是。”
蔣軍成聞言,臉上的笑意更甚,“也虧得她想出這個點子。”
語氣裡滿是欣賞。
他其實很看好於佩。
隻是於佩從前一直在李勤年的手下做事,人家勤年律師所條件的確好,工資也高,設備也好,他這家東方律師所還遠遠趕不上,所以之前想挖人家過來,也開不過更好的條件。
不過後來聽說於佩不打算在勤年律師所乾下去,他第一時間派方朝祥去請人家。
哪裡料到人家於佩寧願去一家不知名的小律師所,也不來他的律師所。
後來他聽說人家小律師所的老板是親自上門邀請,那時他挺後悔。
他覺得於佩大概是看中人家的誠意。
要是當初他也親自過去邀請,是不是於佩答應他的幾率會變得更大?
可惜沒有如果。
當初他沒親自過去,一是不太好和李勤年鬨掰,二是怕被於佩拒絕,自己下不來台。
心裡顧慮太多,就丟了這樣的人才。
不過人家也的確爭氣,去了一家小律師所也沒放棄努力,幾番下來將小律師所換了個名兒重新開張,搞得有模有樣。
他就說嘛,他肯定沒看錯人,於佩這人一定會有出息。
蔣軍成沉默片刻,突然問:“勤年律師所送花籃過去了嗎?”
一旁的方朝祥心裡還在猶豫該不該坦白安排抽獎活動的事,哪裡有心思聽蔣軍成閒聊,被蔣軍成叫了兩次名字之後,方朝祥才回過神,“哦,這個我不清楚。”
“不過我看他們門口花籃擺得挺多,李勤年和她共事一場,想必還是會念點情分吧。”
“嗯,那好,那咱們也準備幾個花籃送過去,這事你來辦。”蔣軍成指定方朝祥為負責人。
方朝祥心裡有點不情願,麵上卻不得不答應下來。
他剛走出律師所,準備去辦這個事情,門外突然兩位警察上門,請蔣軍成過去一趟。
律師和警察們打交道是家常便飯,蔣軍成也沒推遲,邊走邊問是什麼事情,
警員閉口不談,隻說到了警局再談。
蔣軍成知道規矩,也沒再問,一行人上了警車,立即消失在東方律師所門口。
律師所內所有的同事都沒怎麼當一回事,隻有方朝祥站在律師所不遠處看著一幕,心臟跳動,一下緊過一下。
原本蔣軍成以為是業務上的事情,等他到了警局,發現於佩也在場時,突然意識到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
在警局裡,那幾位故意在廣場上辦抽獎活動的人把什麼事情都交代了。
聽完所有來龍去脈,蔣軍成一直沉默著,臉色鐵青。
警察詢問兩方當事人,於佩表示不追究。
這事就這麼揭過。
出了警局,一直沉默著蔣軍成握住於佩的手,隻開口說了兩個字:“謝謝。”
等人一走,何歡立即不滿起來,朝於佩發牢騷:“你說咱們就這麼放過他們東方律師所了?咱們要是追究,他們律師所在同行裡的名聲可就臭了!”
“同行剛開業就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來搞破壞,這真是壞透了,咱們怎麼能就這麼算了呢!”
何歡知道是東方律師所搞鬼之後,恨不得當場帶著人抄家夥去對方律師所裡搞破壞,這口氣他怎麼想怎麼都忍不下。
沒想到於佩這次就這麼輕輕地算了。
何歡不解:“你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主,怎麼這次甘心吃悶虧啊?”
於佩瞥他一眼,“怎麼,你想剛開業就把同行得罪完?”
“那、那也沒得罪完啊,這不就得罪東方律師說一家嘛。”何歡狡辯。
狡辯完,他理解了於佩話中的深意,有些心虛地再度開口:“那現在怎麼辦,咱們這開業宣傳還怎麼搞?”
於佩望著漸濃的夜色淡淡開口:“不急,等明天吧。”
第二天新聞聯播中著重報導了這起在廣場上大肆舉辦的抽獎活動,隨著主持人的科普,大家在意識到這種抽獎活動都是騙人的把戲,是一種另類的騙錢手段,呼籲人們不要輕易上當。
最後的結尾,著重表明了是附近一家律師所舉報,借著這個由頭,主持人也呼籲大家多學習法律知識,謹防上當受騙。
下午的報紙也很快將這件事刊登出來,電視台上沒點名的律師所名字,在報紙上被大大的標注出來,這一下大盈律師所的名字瞬間傳遍千家萬戶。
遠近的居戶都知道廣場旁有一家專業的律師所,舉報了廣場上抽獎的騙局。
一時間,前來問詢的人與日俱增。
才開業兩天,業務接踵而至,原先擔心沒業務的所有人現在已經忙得連杯水都來不及喝。
好不容易抽出一點時間的何歡將於佩拉到一邊,一臉好奇地問:“你怎麼就料到上麵要抓典型?”
這件事鬨得上了電視台,很明顯是上麵要通過這件事好好科普這種騙局,畢竟以前很多地方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最後都不了了之,這次又是上電視又是登報,這麼隆重,一看就是要借機好好宣傳
。
上麵借機宣傳(),何歡不奇怪?[((),他奇怪的是於佩怎麼就能剛好掐準這個時機呢?
這也太巧合了吧,不知情的還以為是於佩一手操控的呢。
麵對何歡的疑惑,於佩微微一笑,“運氣好而已。”
“運氣好?我可不信,你是憑運氣做事的嗎?”何歡撇嘴表示不信。
於佩拍拍他的肩膀,輕歎一聲:“好好做事,運氣自然會來。”
於佩的運氣來了,方朝祥的厄運也即將來臨。
他站在辦公室裡麵,一聲不吭承受對麵來自老板蔣軍成的怒火。
“你知道你這件事做得最蠢的地方是哪裡嗎?不是你去搞同行,而是你用這種手段去搞同行!”
“咱們是什麼?咱們是律師!你不知道這種抽獎活動違法?你身為一個律師,你用這種違法手段去搞同行,你讓我們律師所的臉麵往哪裡擱?”
“以後遇到同行,要是提起這事,我這張老臉都得丟到地上去!”
蔣軍成氣得頭疼。
怒火攻心,頭一暈,顫顫巍巍坐下去。
方朝祥見狀,立即要過來扶他,他大手一揮,將方朝祥的胳膊揮開,獨自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
片刻之後,稍稍冷靜的蔣軍成拿起手邊報紙,一眼看到上麵大幅度報導於佩新開的律師所舉報抽獎違法活動的事跡,他長長歎息一聲,又將報紙放下。
方朝祥是他手底下的人,他很清楚方朝祥心裡的想法,也明白他這麼做的原因。
隻是……
蔣軍成氣不打一處來,他一雙眼沉靜地望向方朝祥,幾乎是咬牙切齒:“你用這種蠢方法,正好給了彆人機會你知道麼?”
他料想過以於佩的能力,以後應該也會將律師所經營得風生水起,隻是沒想到於佩的新律師所居然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打開知名度,業務量攀升,蔣軍成氣得心肝疼。
他抓起報紙一把扔向方朝祥腦袋。
“彆不服氣,你比人家差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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