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窗簾,那窗簾縫隙撒進來的斑駁亮影已經移了長長的位置。
而她也已經累得不成樣子。
哭了又哭,聲音都嘶啞了,可甚至都還隻是個開始......他那邊甚至都還沒有開始。
他摟著她喂她水,程檸淚眼彎彎地看他......這會兒連驚嚇都沒有力氣驚嚇了,隻是啞著聲音跟他道:“三哥,這樣......我會不會死?”
韓東塬:“......”
他道:“不會。”
又哄她,道,“哪一次我不是順著你?”
他再失控,每一次她一哭他還是會心軟。
他不舍得,反正已經忍了這麼多年,再忍一會兒也死不了人。
程檸真的覺得要命。
她柔聲道:“三哥,我真的不行了,我們晚上好不好?我要睡會兒,你給我睡一會兒,晚上我一定答應你,你要怎樣就怎樣,好不好?”
她眼淚汪汪地求他。
韓東塬心裡軟成一片。
可是什麼“你要怎樣就怎樣”他是不信的,而且偏偏他再失控,隻要一聽她求他,看她受了驚嚇的樣子,他就狠不下心來讓她受那樣的痛楚,看她蒼白著臉,他就心疼得要命,哪怕是他再想要,脹得要命,疼得要命。
“你說的。”
他道。
程檸很累,可也知道他很辛苦。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胸膛,腦袋蹭了蹭,道:“嗯,對了,昨天我們買了紅燭,晚上可以用。不然就這樣也太草率了,總要有點儀式感嗎?這麼重要的事情......三哥,這對你來說不重要嗎?”
韓東塬:“......”
他好不容易平息了一些,又有些火起。
不過儀式感,她想要儀式感,這讓他有些愧疚,他們這婚都結得太倉促了些。
他摸了摸她,道:“好。”
頓了頓又道,“過一段時間也成。”
“晚上,”
程檸困得不行,但她還是安撫了一下他,閉著眼,聲音跟蚊子似地低聲道,“不用。”
她其實不是不樂意,隻是每次臨時都犯怵,而他關鍵時候又太順著她了。
“三哥,我休息一下,等晚上我一定由著你。”
她低喃道。
韓東塬垂眼看她,看她閉了眼,睫毛有些不安地顫動,麵上潮紅一片,歎了口氣。
他是想給她快樂的,不是難受。
他伸手拍了拍她,低頭在她耳邊道,“嗯,知道了,你不要緊張,真害怕我們再等等。”
又道,“你不喜歡嗎?我親你,給你...的時候你不喜歡嗎?檸檸你太緊張了,彆那麼緊張,跟我在一起,就好好體驗就行了,你每一處地方從頭發絲到腳趾我都喜歡,你什麼樣我都喜歡,叫出來的樣子尤其喜歡......”
程檸很累,真的很累,想睡覺。
但他這一番話刺激得她一下子又醒了神,雖然也不多。
她無力地掐他,差點脫口而出,他這些話到底是哪裡來的,她這個活了幾輩子,還做鬼做了幾十年看過不知道多少片的人也沒他這麼會說這種話......他到底哪裡學來的,虧他前世那樣禁欲地活了幾十年。
“我睡覺了。”
她實在太困了,什麼念頭也隻浮於表麵漂上一漂,嘟囔了一句,再閉眼,側了側,尋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
雖然他總騷擾她,她卻還是睡在了他懷中沒有讓他離開。
好像不知不覺中,她也已經習慣於他這麼無賴,甚至有些依賴。
“三哥,”
她喃喃道,“你要是能快點來南方就好了,還要等兩年,我突然覺得分開也挺不好的,但兩年也很快,到時候你就過來南方,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韓東塬一愣。
兩年。
他經常聽到她說這個時間點。
以前她是說兩年後她就離開下鄉,回城或者讀大學。
後來她說兩年後他們一起離開。
現在她說兩年後他來南方。
非常篤定,兩年後他們一定能回城或者離開這裡,哪怕對很多知青來說,幾乎都已經絕了回城的夢。
他又想起了她的夢,關於山洪的夢。
還有趙枝的夢,趙枝說的那些話。
趙枝也說過山洪,說過在山洪中,他會受重傷,說過他因為殺死周熊入獄。
說過那些夢中,從來沒有程檸這個人,沒有她在他身邊。
趙枝說將來他會很有錢,程檸一定也是有預知能力,知道他將來會很有錢,所以才會特地跑到他身邊,還從一開始就對她有敵意。
韓東塬現在已經相信了趙枝一部分的話。
不過關於程檸的,他覺得她說的都是狗屁。
但他心裡卻慢慢浮起了另一部分的猜測。
他低頭看她,想問她一句什麼,可她卻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心道,錢算什麼,他命都可以給她,要是她喜歡錢,她想要多少他都給她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