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楊鎬心情大好，看來啟用李如柏這步棋是走對了，若不是李家的遼東鐵騎，這次又如何能夠起死回生？
很快他就進入了夢鄉。
不過此時李如柏父子三人卻難以入眠。
李獻忠說道：“孩兒這次帶領兩千‘遼東鐵騎’出關，最終折損了將近三分之一，還請父帥責罰！”
李獻忠做的已經遠遠超出了李如柏的預期，原本他也就指望李獻忠能帶回一些韃子的腦袋，使得李家可以全身而退。
卻不料他還真的殺到了赫圖阿拉城下，而且還救回了東路軍。
最重要的是生擒了李永芳，斬殺了阿敏同阿巴泰，如此一來陛下一定會重新想起李家，沒準遼東李家就能再一次崛起。
為了李家重新崛起，就算是把“遼東鐵騎”全都拚光了也是值得的。
李如柏欣慰地說道：“獻忠已經做的很好了，雖然沒有使我大明反敗為勝，但也已經極大的扭轉了戰局。”
“我已經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將大量的火器，糧食，和輜重留在了鴉鶻關。賀世賢那五千人馬也頗為精銳，應該能抵擋建虜一陣。”
甚至連李懷忠也頗為興奮地說道：“現在我明軍的主力都集中在了清河堡，我們是不是有機會殲滅八旗，一舉扭轉戰局。”
看到此前一直比較消極的大哥能說出這番話，李獻忠還是感到十分欣慰的，果然勝利才能給予大家信心。
可這不代表大明有實力正麵同建虜對戰。
李獻忠說道：“建虜的八旗戰力相當強悍，數量一多，我軍根本就無力消滅他們。之前殲滅阿敏的五千騎都是分了好幾波吃的，一口氣根本就吃不下來。而且依靠的都是劉大帥的家丁以及我李家遼東鐵騎這樣的精銳，普通的明軍就算是三打一都不是對手。”
“如今我們的精銳家丁幾乎都消耗殆儘了，而建虜尚有五萬主力，此時決戰我們沒有絲毫勝算。”
“雖然我隱匿了遼東鐵騎的行蹤，但是建虜也不傻，如今其他三路軍非死即殘，他們肯定會想到是我們南路軍所為。”
“我沒有想到楊經略會親自來到清河堡，原本他既然下達了撤退的命令，我是準備撤退的。讓賀總兵堅守鴉鶻關，一是防止建虜無所顧忌的長驅直入；二是為我們退守開源，鐵嶺爭取時間。”
退守開源，鐵嶺？
李如柏很快就明白了李獻忠的意思。
如今杜鬆全軍覆沒，馬林幾乎是孤身跑回了開源。努爾哈赤下一步肯定是要消滅葉赫，一統女真各部。
這些年由於大明的乾預，他一直沒能吞並葉赫。可如今薩爾滸大敗，我大明自顧不暇，他隻要趁機出兵掐斷了開源路，那麼我明軍就無法支援葉赫部了。
換成自己是努爾哈赤，下一步也一定會拿下空虛的開源路的。
看著眼前的李獻忠，他有一種很陌生的感覺，仿佛這幾日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
看來男人上了戰場之後真的變化很大，也許這就是成長的蛻變吧；又或許隻是血脈的覺醒，獻忠天生就是應該上戰場的。
回過神來李如柏說道：“放心吧，鐵嶺乃是我遼東李家的根基所在，為父不會讓楊經略亂來的！時辰不早了，你們也早些休息吧。”
李獻忠出來的時候，哈齊婭已經在門外等候他多時了。
摘掉麵罩哈齊婭顯得格外楚楚動人，她本就身材高挑，那修長的睫毛下有著一雙可以攝人心魄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