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世紀初,達延汗統一東蒙古,建六萬戶:左翼察哈爾、喀爾喀、兀良哈,右翼鄂爾多斯、土默特、永謝布。
喀爾喀萬戶最初牧地在哈拉哈河流域,故以河為萬戶之名。
由達延汗之子格列山隻台吉(格哷森紮台吉)、納力不剌台吉(阿勒楚博羅特)統領。格列山隻台吉西遷漠北為外喀爾喀,納力不剌台吉南遷為內喀爾喀。
納力不剌台吉之子虎喇哈赤的五個兒子兀把賽、速把亥、兀班、炒花、答補分彆管理紮魯特、巴林、叭要、我著、弘吉剌五部。因為炒花勢力最大,又稱“炒花五大營”。
由於建州的崛起,大明在遼東防禦的重心也逐漸由蒙古轉向建州。
這也導致了以炒花部為首的喀爾喀五部不斷向大明的遼東邊境滲透。尤其是這個炒花部,屢次侵擾大明,已經取代了之前的土蠻成為了大明在草原上的頭號敵人。
不過此時炒花部同建州女真也有衝突,使得其同大明的關係有所緩和,處於時戰時和的狀態。
炒花五大營的幾個小首領分彆是:宰賽、爪兒兔、果丙兔、莊兔、煖兔。
其中宰賽實力最為強勁,擁有上萬部眾,五千騎。
占據福餘衛故地,駐牧於遼河中遊一帶。其勢力所及,西起劄魯特,東跨遼河兩岸,北控科爾沁南部,南臨大明遼東。
從位置上,他們距離廣寧更近,加之同馬林的關係不錯,故而宰賽幾乎不襲擾開原。
於守誌守著西關馬市,同炒花部多有私下交易,故而柳師爺對宰賽的營地並不陌生。
進入大帳後,隻見一個披散著頭發,身穿精製皮襖的青年男子端坐在上方。
此刻宰賽正在同自己的幾員心腹飲酒作樂,對於柳師爺到來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隻是揮了揮手,示意柳師爺就坐,然後說道:“接著奏樂,接著舞。”
宰賽等人喝著美酒,吃著手抓羊肉,看著不斷扭動身軀的妙齡舞娘,直接把柳師爺當成了空氣。
儘管心中不爽,但此時他也隻能陪著笑臉,誰讓自己有求於人呢。
宰賽將柳師爺晾了一陣後才示意撤下歌舞。
他一邊咀嚼著羊肉,一邊說道:“聽說開原總兵換人了,你們於遊擊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吧?”
難怪宰賽今日對自己的態度如此冷淡,原來這幫蒙古人對開原的情況也是了如指掌,恐怕今天這趟差事不好辦。
柳師爺笑著說道:“柳某今日正是為此事而來,新任的開原總兵官不是彆人,正是之前深入赫圖阿拉,大破建州的李獻忠。”
“這位李總兵一上任就整頓開原的兵馬,不久後就要出關掃蕩了,恐怕到時候日子不好過的不是我家於遊擊,而是你們炒花部。”
明金之間的這場“遼東大戰”不僅是雙方的事,周邊的蒙古部落也對這場戰役的動向也十分關心。
他們早已經在厲兵秣馬,準備大乾一場了。
隻要明軍一但失敗,或者實力大損,他們就會迅速出去掠奪大明的邊關。
隻是很可惜,儘管這場的大戰的傳聞不斷,說啥的都有。
但就綜合情報分析,大明應該是打贏了。
在沈陽的一車車建虜人頭,以及李永芳本人同阿敏、阿巴泰的首級,無不說明是大明勝了。
儘管努爾哈赤一度兵臨沈陽城下,但最後聽說明軍趁機掃蕩了他的老巢,還摧毀了古勒寨。
這些戰績無一例外的都指向了一個人,李獻忠。
宰賽大笑一聲,說道:“這仗大明的損失也不小,如今建州依然虎視眈眈,這個時候李獻忠敢出關找我們的麻煩?”
柳師爺說道:“換做彆人自然是不會這麼想,可您彆忘了,他是遼東李家的人。李成梁當年就是靠著打蒙古人起家的,如今李家想要再次崛起還得依靠軍功,他們的軍功不就是一顆顆異族的腦袋堆出來的嗎?”
儘管宰賽笑得十分自信,但是他們內心對遼東李家還是十分忌憚的。
當初大明高額懸賞他們這些韃靼人的頭顱,李成梁和馬芳兩個殺神,天天拿蒙古人當成副本刷銀子。
正是因為馬芳的威名,以至於他們今天對馬林都是客客氣氣地。
李成梁就更不用說了,威震遼東四十多年,當年炒花部強盛時,不少人馬都死在了李成梁父子手中。
若不是李如鬆意外身死,恐怕如今他們早就遠遁漠北去了。
不過宰賽也不傻,不可能光聽柳師爺幾句話,就相信了李獻忠會來掃蕩自己。
他們蒙古人在開原也有不少耳目。
很快他就招呼了一個蒙古人進帳篷,那人說道:“李獻忠確實在開原路整頓軍備,明軍各營都在募兵操練,原本吃空餉的士卒全部被補齊了。此外李家的遼東鐵騎也已經來到了開原,明軍似乎有出征的跡象。”
忽悠人就是這樣,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讓你琢磨不透。
柳師爺得意地說道:“我沒有誆騙宰賽首領吧,李獻忠確實要準備出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