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生存環境相當惡劣,所以他們的兄弟一生下來可能就是競爭關係,親情很單薄,很少有相親相愛的。
更何況煖兔同宰賽叔侄兩的關係原本就很糟糕。
宰賽說道:“你們明人實在太狡猾,我怎麼知道這不是李獻忠的詭計,讓我們叔侄兩鷸蚌相爭,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柳師爺早就看出了宰賽心思,於是說道:“宰賽首領果然是精通我明人的文化,居然連鷸蚌相爭的典故都知道。”
“想必您也一定聽過另外一句話,叫做‘死道友不死貧道’!”
“死道友,不死貧道”?
“那麼放到我身上就是死叔叔,不死侄子了?”宰賽笑著說到。
很快柳師爺就同宰賽約定好了細節。
煖兔是宰賽叔叔,他們同屬蒙古炒花部。
雖然輩分比宰賽高,不過他的實力卻不如宰賽,隻有萬餘部眾,三四千騎。
這也是宰賽一直瞧不上他的原因,草原上是以實力為尊,並不是以輩分為尊。
煖兔實力不如人,又喜歡倚老賣老。
他們的領地相鄰,又經常因為牧場發生衝突,一來二去,這侄兩的關係簡直堪比仇家。
所以宰賽的一舉一動根本就瞞不住煖兔。
如今其損兵折將之後,兩人的實力已經很接近了,這讓煖兔也生出了一些彆的心思。
這時柳師爺出現在了煖兔的營地裡。
之前由於走私的關係,柳師爺同煖兔也非常熟悉。
煖兔說道:“你不是宰賽那裡的常客嗎,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
於是柳師爺又將剛才在宰賽那邊的說辭又用了一番。
煖兔聽後果然兩眼放光,問道:“你是說明軍要掃蕩宰賽地盤,想要我一起夾擊。”
柳師爺說道:“正是如此!”
此時煖兔心裡已經樂開了花,不過卻裝出一副為難地樣子說道:“雖然我同宰賽的關係不好,但我畢竟是他的叔叔,同明軍夾擊他怕是不好吧?”
柳師爺暗罵一句了:老狐狸。
於是說道:“煖兔首領的意思是要明軍替伱把宰賽給打服了,然後你直接去接收他的地盤和部眾,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煖兔笑著說道:“那就一起出兵夾擊宰賽,明軍分得他的財寶,我拿下他的部眾,我們各取所需!”
柳師爺說道:“煖兔首領,等您拿下了宰賽的地盤和部眾後,實力可就是炒花五部盟之首了,又有李總兵的支持,在草原上可謂是順風順水,就連察哈爾部的林丹汗看到您也要忌憚三分!”
柳師爺的一頓彩虹屁哄得煖兔開懷大笑,仿佛此刻自己已經是蒙古大汗了。
高興之餘,他甚至還賞了柳師爺一塊狗頭金。
此時天邊的已經烏雲密布了,得賞之後的柳師爺還是決定趕緊開溜。
雖然他已經習慣了胡說八道,不過他是真怕天上落下一道驚雷將自己給劈倒。
這回雖然挨了一頓鞭子,不過好歹也得了一塊狗頭金,並不算吃虧。
他總算是完成了李獻忠交給自己的任務,還得趕緊回到開原去複命。要是去晚了,自己一家老小可就要人頭落地了。
四月,隨著春天的腳步踏入大地,蒙古大草原開始蘇醒。草原上的青草翠綠欲滴,像是一張綿延無邊的綠色地毯。
山坡的一側,野花如錦繡點綴在綠草間,馳騁在草原上的牛羊成群結隊,啃食著嫩綠的青草,與藍天白月一起構成了一副美麗的畫卷。
這邊水草豐美的牧場,便是福餘衛故地,他位於遼河的中遊,乃是宰賽的領地。
而此時山坡的另一邊,則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一個個遼東鐵騎正整齊的排列在一起,他們佩戴麵罩,身穿鎧甲,明軍手中的長槍和鋼刀更是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陣陣寒光,讓人不寒而栗。
這個千人組成的騎兵方陣更是猶如一道鋼鐵洪流橫亙在草原之上。
另一側蒙古人的騎兵則顯得有些淩亂,他們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整個草場,足足有三四千人之多。
雙方相隔不過數百米的距離,氣氛異常緊張,仿佛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而煖兔則是帶著三千人馬埋伏在不遠處的一片胡楊林中。
他默默地注視著這場大戰,隻要雙方一開打,他就會率部從宰賽軍隊的後方出擊,同正麵的明軍進行兩麵夾擊,徹底擊潰宰賽的人馬。
隨著一陣鼓聲響起,明軍的遼東鐵騎開始邁開他們的馬蹄,緩緩地向前推進;而此時蒙古人的騎兵方陣也開始向前移動了。
雙方的速度越來越快,很快兩支軍隊碰撞在了一起。這是一次激烈的碰撞,金屬的撞擊聲和戰馬的嘶鳴聲瞬間響徹著整個草原。
煖兔此時也拔出了戰刀,他高喊道:“勇士們,擊潰宰賽騎兵正在此時,大家隨我衝殺出去!”
很快他率領的數千騎兵就出現在了宰賽軍隊的後方。
煖兔的軍隊高喊著口號,興奮地揮舞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