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填平了壕溝後,位於後陣的努爾哈赤等人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南關的外圍戰鬥損失著實不小,折損了九千包衣;明軍佛朗機火炮的打擊,加上關下鑲白旗的損失,八旗累計損失也高達500人。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廣順關外的區區百步之地,數道陷阱壕溝居然讓自己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
而且相對於人員損失,時間上的消耗才是巨大的,足足耽誤了2個多時辰,再有一個時辰就天黑了,所以他現在不得不出動八旗主力攻城了。
之前的大戰有五個旗遭到了重創,為了平息各旗主的不滿他隻得下令從相對完整的兩黃旗和正白旗中抽調旗丁讓各旗恢複到戰前的牛錄數。
故而他有意讓牛錄第二多的鑲藍旗出戰。
但此時三貝勒莽古爾泰卻主動請戰,說道:“大汗,讓我帶領正藍旗上吧,不出半個時辰我一定拿下廣順關。”
考慮到濟爾哈朗沒有啥帶兵攻城的經驗,讓他打頭陣也確實不太合適,於是他便同意了莽古爾泰的請求。
很快正藍旗的四千五百人馬就殺向了廣順關。
而明軍這邊的情況則十分糟糕,雖說人員的損失不算很大,隻有不到兩百人的減員。
但是對於各種火器的消耗是巨大的,尤其是虎蹲炮的彈藥,而且現在明軍的每一次火銃射擊都麵臨著炸膛的風險。
以明軍的疲憊之師,迎戰八旗以逸待勞的生力軍還真是有些勉為其難了。
好在此時熊廷弼已經派人送來了消息,遊擊於化龍已經率領鐵嶺衛的1500軍士前來增援了,最多一個時辰就會抵達南關,而且鐵嶺衛同其他各處的明軍也派出了援軍。
如今有熊廷弼坐鎮遼東,明軍自然不可能如同楊鎬時期那樣磨磨蹭蹭。
閻鳴泰高喊道:“兄弟們再有一個時辰就天黑了,開原的援軍馬上就到了,現在送上門來的可是真正的建虜了,大家隨我砍下他們的首級,領取賞銀!”
所有人都明白真正的考驗開始了。
身穿著藍色甲胄的八旗兵們依然在楯車的掩護下快速向南關推進,隻是在接近城關附近地上有不少此前包衣的屍體,影響了楯車的速度。
此時關上的明軍早已火力全開。
佛郎機炮發出的實心彈落在陣中,將不少人都砸的血肉模糊;甚至還有一發炮彈正好砸在楯車上,飛出的木片直接帶倒了周邊的好幾人,稍稍引起了一陣騷亂。
不過莽古爾泰知道,這些火炮不過是一波流,隻要他們行動迅速,明軍沒有機會打出第二輪。
此時他們加快了腳步,想要一鼓作氣直接衝到城下。
靠近城關後,明軍的虎蹲炮同魯密銃又開始發威了。
儘管有楯車的掩護,還是有不少八旗兵被虎蹲炮打出的鉛子擊中,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哀嚎。
而明軍的魯密銃更是發揮出了射程遠,射擊精度高的優勢,在百步之外就開始射殺敵人。
這個時代的火銃並不是後世的步槍,射擊精度是很差勁,鳥銃稍好一些,三眼銃基本就是打一個方向。
也就是麵對敵人的密集陣型衝鋒能取得不錯的戰果。
正藍旗還是很有戰鬥經驗的,雖然是推著楯車,但是他們的隊形不是那麼密集。和剛才那些包衣完全不同,這也導致了虎蹲炮同火銃的殺傷效率一下子下降了很多。
尤其是他們全都身披這重型的布麵甲和鐵甲,其實麵對火銃,布麵甲的防禦效果要比紮甲這類純鐵甲的防禦效果更好。
這也使得明軍火器的殺傷力大打折扣。
饒是如此還是讓莽古爾泰心痛不已,僅僅隻是推進到城關這點距離,正藍旗已經被明軍的火器射殺了三百多人。
好在他們已經推進到了城下,八旗兵們架起雲梯準備攻城。
而在離城七十步的距離上,大批八旗弓手開始朝著城上放箭。
一波波的箭雨射上城頭給明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一些正在向城下拋礌石,滾木的明軍被他們的羽箭射殺。
此時明軍的火炮手正在焦急地調整方位。
參將高貞大喊道:“虎蹲炮怎麼還不發射,建虜的弓箭已經開始壓製城頭了,他們就要攻上來了!”
明軍的火炮手有些緊張,不過很快他們還是完成了炮口的調整,隨著引信被點燃。
城上的三十門虎蹲炮同時射出怒吼,很快不遠處的兩藍旗弓手就被炸的一片人仰馬翻。
緊張的明軍火炮手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他高喊道:“繼續裝填,務必將城下的建虜弓手陣型打亂。”
趁著這個空隙城上的鳥銃和魯密銃趕緊給城下來了一波火力輸出。
而明軍的礌石滾木也不斷地朝關下砸去,不少準備登城的建虜被砸到後重重地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