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師爺突然急匆匆的來到了開原城。
自從上次柳師爺獻計幫助宰賽吞並了煖兔的部眾之後,他就以軍師的身份留在了宰賽營中。
當然這隻是他表麵上的身份,暗地裡他還負責幫助李獻忠收集草原各部的情報。
經過這一次被老奴算計後,李獻忠深感自己的情報滯後,所以他打算建立一個自己的諜報係統情報司。
為此他已經托自己的好大哥成國公朱純臣在現役和退役的錦衣衛中替自己物色合適的人選。
柳師爺則是他這個情報司草原站的負責人。
李獻忠知道宰賽目前的處境非常艱難,雖然吞並了不少莽古斯的部眾,但是因為被自己坑了一千騎兵,實力大損。
要麵臨科爾沁的報複和其他部族的威脅,還真有些是舉步維艱。
於是問道:“是不是宰賽那邊出問題了?”
柳師爺頗為得意的說道:“李總兵放心,有柳某為宰賽出謀劃策,他不會出事的。”
“宰賽將你沒要的牛羊轉送給了察哈爾部的林丹汗,還給他送去了科爾沁的五千部眾。現在林丹汗已經讓宰賽統領了炒花五部,當然這隻是名義上的。”
“此外林丹汗還出兵掃蕩了科爾沁左翼,雙方交戰了好幾次,目前科爾沁左翼三部盟自顧不暇,根本就無力找宰賽的麻煩。”
“柳某本次來是告訴李總兵一個重要的消息。宰賽部的騎兵在參與攻擊科爾沁的時候,截獲了一個商隊,居然發現足足四百件紮甲。”
李獻忠聽到這個消息後也是瞠目結舌,居然有人一次可以運送四百副紮甲?
要知道他向袁應泰磨了半天嘴皮子也才弄到了50副紮甲。
蒙古人根本就沒有打造紮甲的能力,建州即使有能夠打造紮甲的工匠也不可能將這玩意往外運,他們自己鐵甲還不夠用。
這玩意除了材料消耗多,還極其耗費工時,熟練的工匠打造一件也需要2個月之久。
不然李獻忠早就自己大批量打造了。
不用說這批紮甲一定是來自明軍了,如此巨大的數量多半是出自兵部的武庫司了吧?
這下宰賽可發達了,有了這批紮甲可以組建重裝騎兵了,搞不好還真成了草原一霸。
希望自己不是在養虎為患!
李獻忠說道:“這批紮甲是肯定要不回來了,偷運紮甲的商人你給我帶來了嗎?”
柳師爺說道:“宰賽怕走漏消息直接將那些商人都給殺了,我好不容易救下了一個年輕人,已經將其帶到了開原。”
李獻忠說道:“柳師爺你這次的情報很重要,本將給伱記上一功,放心少不了你的好處。”
“對了,關於這個商隊可還有其他信息?”
柳師爺搖了搖頭說道:“這些商人很狡猾,並沒有留下任何關於他們身份的信息,我隻聽到有人叫那個年輕人‘範少東家’。”
偷運明軍裝備,又姓範,該不會是那個臭名昭著的“範家”吧?
史料的好像也沒有明確記載範永鬥這個大奸商的實際年齡,不過他此時的年紀應該也不大,倒是和這位“範少東家”差不多。
很快李獻忠就在開原大牢裡見到了這位穿著粗布衣服的年輕人。
此人大約二十歲出頭,他的眉毛濃密而低垂,微微皺起,眼睛深陷而狹長,閃爍著一絲狡詐的光芒,似乎時刻在觀察周圍的情況。
李獻忠心想還真是一副奸商的嘴臉,不過此人皮膚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外跑商的。
這位少東家發現有人來了,立刻扭過頭去,裝作正在睡覺的樣子。
李獻忠笑著說道:“範少東家還真是做大事的人,都身陷囹圄了,還能安心睡覺,本將佩服!”
這位少東家並沒有任何反應。
一旁的獄卒大罵道:“李總兵來了,你還敢在這裡擺譜,我看你是皮癢了!”
說罷就揮起鞭子,在他身上狠狠地抽打了起來。
儘管此時這位少東家被抽的破開肉綻,但他還咬緊牙關死死堅持,儘量不發出聲響。
他很清楚這次自己被抓意味著什麼。
這點疼痛,和整個家族的性命比起來根本就不算啥。
李獻忠擺了下手,示意獄卒停手。
然後笑嘻嘻的說道:“範少東家不開口也沒用,這批紮甲一定是出自兵部的武庫司,你們介休範家在張家口可是人儘皆知,本將若要定你範家的罪,根本就無需你的供詞。”
李獻忠的話讓他整個人都像被雷劈了一樣,這個李總兵怎麼會對範家的底細這麼清楚,莫非他早就盯上了自己?
應該也不會,若是他早就盯上了自己這批紮甲也不至於落到宰賽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