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何和禮並沒有在人群中看到大妃阿巴亥的身影，他問道：“敢問大貝勒，大妃阿巴亥何在？”
代善很無奈地表示自己根本就沒有派人劫走過大妃阿巴亥。
很快代善就回憶了當時的情況，皇太極帶領正黃旗追來的時候壓根就沒有提大妃阿巴亥的事，隻是說崔時行逃跑大汗要自己回赫圖阿拉問話。
當時代善剛逃出虎口，自然不可能再主動回去自投羅網。
之後他的鑲紅旗在撤回朝鮮時就同正黃旗打了起來。
然後皇太極派兵封鎖了寬甸，朝鮮的消息自然是無法傳到赫圖阿拉。
期間他們幾次談判也都是皇太極派使者前往的平壤。
何和禮說道：“如此說來大妃阿巴亥同多爾袞、多鐸以及當時替大汗治病的郎中崔時行都失蹤了？”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指向四貝勒皇太極，但很顯然這些事情背後都有他的影子，很可能皇太極就是這些事情的幕後主使。
可如今大妃不在朝鮮，他同大汗製定的汗位繼承就會出現大問題。
原本大汗將正黃旗削弱後給到四貝勒黃太極是想讓他有能力自保。
當時代善並不在赫圖阿拉，所以鑲黃旗先由阿濟格代管。
等代善繼承汗位後，再正式接管鑲黃旗，那樣憑借手中的三旗兵馬，代善要穩住局麵易如反掌。
可如今大妃不在平壤，那樣一來阿濟格還會不會將鑲黃旗交給代善可就不好說了。
而此時代善、阿濟格同皇太極手中都是兩旗人馬，實力差不多。
這可就增加了不少變數。
代善又問起了建州的情況，之前他聽聞明軍幾乎占領了寬甸，又兵臨赫圖阿拉城下。
何和禮將最新的戰況告訴了代善後，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可如今赫圖阿拉的情況並不樂觀，南北兩邊的天險要塞幾乎全在明軍手中，那裡直麵明軍的兵鋒，隨時都可能遭到進攻。
一旦李獻忠的開原軍也加入進來，就算他們一時攻不破赫圖阿拉，也可以死死的將赫圖阿拉給圍困起來。
另外原海西女真哈達部的故地基本都被明軍給占據了，而原來輝發、烏拉、蘇完三部的領地則被葉赫趁機給吞並了。
赫圖阿拉已經從原來的腹地變成了前線，而且還處於明軍同葉赫的半包圍之中。
即使明軍一時半會攻不破城池，可隻需圍上幾個月城內就斷糧了。
那裡已經不再適合成為大金的都城了。
權衡之後，代善說道：“本汗欲以朝鮮為根基，複興我大金。”
“可令阿濟格將鑲藍，鑲黃兩旗先撤到朝鮮；四貝勒皇太極率正黃，正白兩旗堅守赫圖阿拉同寬甸，而後再伺機退入朝鮮。”
從戰略角度出發赫圖阿拉確實已經不適合再做為都城了，可要放棄這座堅城恐怕皇太極定然不會答應。
所以代善先讓阿濟格撤回到朝鮮，隻要阿濟格一動，皇太極自然也就呆不住了。
不得不說這招化被動為主動還是很高明的。
這樣一來既不用擔心被皇太極算計，還能牽製皇太極的鼻子走。
很快何和禮就幫助代善完成了這一計劃的細節。
為了不讓明軍發現，代善決定讓嶽托率領1萬鑲紅旗夜渡鴨綠江。
雖說‘駐朝明軍’的水師完全控製了朝鮮的沿海，不過他們並未駛入鴨綠江，隻是在入海口的地方留下了2艘巡邏船。
而劉綎部雖然占領了其他五堡，但如今其主要兵力都用來圍困寬甸堡，故而也沒有多餘的兵力用來巡邏江邊。
距離鴨綠江最近的蘇甸堡也有十幾裡路。
在朦朧的夜色中，一艘艘小船悄然劃過江麵，仿佛是一群靜謐的幽靈。
船上載滿了身著紅甲的士兵，他們的裝備和武器在月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船槳劃水的聲音，輕輕打破了江麵的寧靜，卻愈發增加了整個行動的神秘和詭異。
嶽托同何和禮站在船頭，當小船悄悄靠岸時他們終於鬆了一口氣，這裡並沒有出現明軍的哨騎。
很快鑲紅旗的士兵，就開始不斷地在岸邊集結。
然後朝著他們的目標蘇甸堡出發了。
不遠處的山坡上，一個情報司的探子說道：“韃子出兵了，看樣子人數不少，我們得第一時間將消息傳給寧遠伯！”
很快一道響箭劃破了長空，其聲尖銳而刺耳，仿佛在寂靜的夜晚中撕開了一道口子。
那道深深的印記以及爆炸的煙花即使在十裡之外都清晰可見。
很快下一個情報點的人說道：“一支響箭紅色煙花，有1萬兩紅旗的韃子渡過了鴨綠江，趕緊釋放響箭！”
這是情報司最快的一種信息傳遞方式，比800裡加急快多了。
僅僅一個時辰之後，代善過江的消息就被傳遞到了馬爾墩寨。
李三順說道：“果然還是被寧遠伯說中了，這種時候代善同皇太極是一定會聯手的。”
李獻忠說道：“快要天亮了，我們也該出手了！”
很快數十門紅夷大炮，對著馬爾墩寨的城牆就是一片狂轟濫炸。
將韃子從睡夢中驚醒，原本已經搖搖欲墜的城牆終究還是沒有抵擋住明軍的火炮，足足塌陷出了一道六七丈的口子。
杜度剛指揮鑲白旗的人馬在坍塌的城牆後嚴陣以待，卻發現不遠處又有一段城牆被明軍給轟塌了。
“砰、砰、砰”
很快明軍的魯密銃就對準城牆的缺口處就是一陣齊射。
然後兩千多名身穿藍色鎧甲的皇協軍，就充當起了突破先鋒的角色。
杜度手中原本有九千人，不過在明軍長達三個月的炮轟以及魯密銃的射擊下，目前他手下滿打滿算也就四千來人。
他好不容易憑借人數優勢，將這些皇協軍抵擋在缺口處。
卻發現明軍的遼東鐵騎已經從另一處坍塌的缺口殺入了城中。
這些身穿鐵甲的重裝騎兵，猶如地獄中走出來的幽靈騎士，正在摧毀一切阻擋他們前進步伐的東西。
大約半個時辰後，李三順提著杜度的腦袋來到了李獻忠的跟前，說道：“啟稟寧遠伯此戰斬殺鑲白旗固山額真杜度以下韃子兩千餘人，另有1200人被俘，他們願意加入皇協軍。”
“大約還有數百名韃子騎兵趁著混亂逃回赫圖阿拉了。”
陣斬杜度，拿下馬爾墩寨乃是大功一件。
李獻忠趕緊令人向薊遼總督閻鳴泰以及兵部報捷。
隨著天色漸亮赫圖阿拉城外的建州八旗兵也開始向明軍發起了最後的衝鋒。
被韃子的火炮擊了一天一夜，明軍此刻早就已經是精疲力竭了。
在韃子的反複衝擊下，大營外圍的壕溝已經全部失守，放眼望去，營地前橫七豎八的躺著無數明軍的屍體，還有少量身穿藍白色鎧甲的八旗兵屍體。
此時廣寧總兵劉渠、虎皮驛總兵朱萬良兩位總兵官已經戰死。
隻有身負重傷的廣寧副將羅一貫，仍然率領近三千明軍堅守在大營的正麵。
阿濟格此時大笑著說道：“我隻需要一個衝鋒，瞬間就能拿下明軍大營了！”
不過此時一些敗退的騎兵跑了過來，隻見一個八旗兵說道：“主子不好了，明軍斬殺了杜度，如今已經攻克了馬爾墩寨，正朝這裡殺來。”
不久後北邊的山道中出現了大量的騎兵，絕望中的王化貞高喊道：“遼東鐵騎，是寧遠伯的遼東鐵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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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