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卿祖上是八輩貧農,日子過的很是艱難,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除了種地還能乾彆的。
可自打魏忠賢開始掌權後,他的人生就徹底開始改變了。
儘管魏公公入宮前娶過親,還生下過一個女兒,但終究是沒有子嗣。
魏良卿這個侄子就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
畢竟如今“九千歲”權傾朝野,爭當給魏忠賢做兒子孫子的人海了去了。
於是不少人另辟蹊徑,開始巴結起魏公公的侄子魏良卿。
比如“十狗”之首的周應秋,完全是靠著巴結魏良卿上位的;就連魏忠賢的親信崔呈秀、許顯純等人也對其不斷獻媚。
原本那個老實巴交的農民魏良卿很快就變得無惡不作,成為了禍害地方的一霸。
即使進入京師後魏良卿也沒有絲毫的收斂。
魏忠賢也知道自己侄子是個啥德行,這次擺明是李獻忠有意將軍功送給魏良卿,好讓他得賞封爵。
雖說押運糧草這是沒有多大風險,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魏公公還是派出了自己的得力乾將錦衣衛都指揮僉事許顯純陪同一起運送。
其實他們這一路還是比較輕鬆的,並沒有完全走陸路,運糧船從天津港出發一路之直接抵達營口港。
然後再換裝內何的運銅船從遼河逆流而上,抵達開原附近,再沿著用水泥路修的運銅路線直抵撫順關。
連隨行運糧的民夫都是遼東巡撫衙門給安排的,他們也就是負責押運路上的警戒工作。
魏良卿說道:“原本以為如今災民遍地,我們一路長途押運糧草容易出亂子。你看看這遼東,路上連個災民都沒有,簡直都不像是大明的治下?”
許顯純說道:“我們走的是遼東銅礦上京的路線,這是運送貢品的路線,普通的百姓自然是不能走這條道,確實是省去了我們不少力氣!”
“要是走陸路起碼要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如今走水路為主;路上又是這種專門鋪設好的道路,一路暢通無阻,才12天就抵達了撫順境內,真是難以想象!”
魏良卿說道:“這道路怎麼這麼平整,也不是青石板鋪的,居然比京城的道路還要好。我回去後一定要稟明叔父,從京師修一條這樣的路到我們肅寧老家,這樣以後回鄉可就方便多了!
許顯純說道:“這次少千歲監軍遼東,又有運糧之功,回京後定然會加官進爵,修整道路,衣錦還鄉也是應該的!”
然後他又指著路邊一座廟宇一樣的建築說道:“這是啥廟啊,我一路上可見到好幾座了!”
許顯純說道:“這可不是廟,這是薊遼總督閻鳴泰替‘九千歲’修建的生祠,據說在薊遼境內已經修建了18座之多!”
就在兩人暢聊之時,突然一隊騎兵迎麵而來。
為首的護衛說道:“我們寧遠伯府的,準備回開原,麻煩你們能不能將占的道給讓一點出來,夠我們單騎通過就行。”
路的中間有一條線,一邊正行,一邊逆行。
魏良卿的運糧隊則是直接將整個道路全部給占了。
普通的商隊看到他們也隻能把車輛拖到路邊,等他們經過之後再通行。
可這畢竟是在遼東的地盤上,居然有人這麼不守規矩,寧遠伯府的護衛們自然是不買賬的。
見前方有人擋路,魏良卿同許顯純趕緊上前查看情況!
這件事情原本就是他們占路理虧,許顯純說道:“畢竟是寧遠伯府的人,我們乾脆就給他們讓開一條道吧。”
魏良卿顯然就不樂意了,說道:“這遼東蓋的都是我叔父的生祠,本少爺可沒有給人讓道的習慣,讓他們在一旁等著!”
無奈的許顯純隻得親自上前客氣地說道:“我們奉皇命運送前線軍糧耽誤不得,車輛挪動不便,還請你們在路邊等一下吧!”
那護衛剛想爭辯,就看見一個穿著蒙古服飾的美麗少女說道:“算了李斌,就讓他們過吧,我們從其他小路走。”
海藍珠今年虛歲已經13了,本就皮膚白皙、麵容精致的她,如今身材也變得凹凸有致,更加透露出一股成熟女性的魅力。
但凡是一個男人都會忍不住多看上幾眼的!
尤其是她騎在棗紅色的馬上,又多了一分颯爽的英姿,看得魏良卿如癡如醉!
在吞咽了一下口水後,他淫笑著說道:“這位姑娘,我乃是當今司禮監掌印魏忠賢之侄魏良卿,隻要你從了我保管你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
海藍珠這個年紀在大明早就可以出嫁了,原本她這次找李獻忠是要讓他正式迎娶自己的。
結果李獻忠以她年紀尚幼為由,讓她再等上一年。
本就心情不好的她被魏良卿這麼一調戲,哪裡還能忍?
於是雙方立馬就動起了手。
許顯純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妙!
魏良卿這個二世祖真是惹事不看看地方,這女子是寧遠伯府的人在護衛,又有傾國傾城之貌沒準就是李獻忠的女人。
你在遼東的地盤上調戲李獻忠的女人,那不是茅坑裡點燈——找死(屎)嗎?
可此時雙方的人馬已經扭打在了一起,他想攔也攔不住啊!
他手下這幫錦衣衛平時也就嚇唬嚇唬那些普通的百姓和東林黨,哪裡是這些邊軍的對手?
雖然人數占優,不一會的功夫就被打趴下好幾十人。
估計就這還是對方手下留情的,知道他們是負責運糧的官軍,沒有下死手!
此處已經距離撫順關不遠了,雙方鬨出這麼大動靜很快就驚動關上的守軍。
開始他們還以為是有人劫糧,結果打聽下來是有人調戲自家伯爺未過門的少夫人。
於是憤怒的遼東軍士又將負責押運的官兵和錦衣衛給暴揍了一頓。
最後這件事情鬨到了李獻忠這裡。
海蘭珠直接在李獻忠麵前哭的那叫一個雨帶梨花,不斷的撒嬌,搞的在場的諸將都覺得有些尷尬。
李獻忠也是火氣不小!
儘管他知道海蘭珠壓根就沒吃虧,反倒是將魏良卿的人暴打了一頓。
不過這事傳出去實在是有損自己的名聲。
在自己的地盤上,調戲自己的女人,要是李獻忠沒點反應,那還能算個男人?
尤其是那些被閹黨“迫害”逃到遼東的,諸如孫傳庭之類的人。
要是自己對魏良卿網開一麵,他們又該如何看待自己?
當然了李獻忠也不可能以調戲自己女人的罪名來責罰魏良卿。
最終李獻忠以魏良卿違規占路,阻礙交通的罪名,判了魏良卿20軍棍。
許顯純見狀趕緊求饒,說道:“這些都是卑職的過失,與魏監軍無關,懇請寧遠伯允許卑職代受軍棍!”
許顯純知道李獻忠現在肯定是在氣頭上,所以給他一個台階下。
這樣一來寧遠伯的火氣也消了,他也能在自己主子麵前表現一番,區區20軍棍他還是受的住的。
可李獻忠隻回了他兩個字:“不準!”
於是許顯純趕緊拉住嘴上罵罵咧咧的魏良卿,生怕李獻忠一生氣再給他加上20軍棍!
李獻忠也不慣著魏良卿,直接令人將魏良卿的嘴給堵上,然後當眾行刑將他的屁股打的是皮開肉綻,鮮血淋淋!
李獻忠當眾責打魏良卿,還是為他贏得了不少讚譽。
眾人紛紛說道:“普天之下,恐怕也隻有寧遠伯敢懲處這些閹黨了。”
之後魏良卿請求回開原治傷,又被李獻忠給拒絕了!
李獻忠心想魏良卿真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叫你來就是給你刷功勞的,不在軍前效力,將來如何給你分功?
自從去年範文寀搞了一個三分建州後,建州被分成了三塊。
即皇太極掌控的赫圖阿拉地區,阿濟格掌控的寬甸六堡以及代善掌控的朝鮮鹹鏡道同平安道。
原本皇太極控製的赫圖阿拉地區其實還是很大的,雖說明軍打到了距離赫圖阿拉西北僅僅三十裡地的馬爾墩寨。
但赫圖阿拉的東麵還是有不少地盤的,比如原來完顏部、輝發部的地盤。
不過此時葉赫部在李獻忠的扶持下已經得到了不小的擴張。
這些地盤都被葉赫給吃下了。
如今的葉赫已經占據了原來海西女真的大部分地盤,不再僅限於葉赫一地。
不過由於這些部落的人丁已經幾乎被努爾哈赤給抽空了,儘管葉赫的地盤大了許多,但丁口增加並不多,隻是接收了一些老弱病殘而已。
所以目前葉赫部的騎兵也僅僅隻是增加到了1萬2千人。
這也是李獻忠願意看到的局麵,雖然建州已經衰弱了,但是一個過於強大的葉赫同樣不符合他的利益。
這樣光擴大地盤,不擴大軍隊也是不錯的,以免將來重蹈建州女真的覆轍!
其實赫圖阿拉並不是努爾哈赤修建的第一個都城。
萬曆十五年,努爾哈赤在赫圖阿拉的東麵修建過一個叫做佛阿拉的城池。
佛阿拉才是建州的第一個都城。
“佛”在滿語中是陳舊的意思,“阿拉”則是低矮或平頂的山崗。
這座佛阿拉城分套城、外城和內城三層,內城中又設木柵。
這裡也被稱作“建州老營”。
很快李獻忠就讓葉赫部出兵攻占這座佛阿拉城。
而自己則率領主力騎兵埋伏在周邊,好圍點打援!
儘管葉赫的兵力不如皇太極,但他依舊不為所動。
或許在皇太極眼裡那些荒涼的山區同老弱病殘已經不值得他消耗兵力了。
既然無法誘出皇太極,李獻忠就隻能繼續主動出擊。
明軍從鴉鶻關出兵,沿著“鴉烏道”北上,直接用臼炮占領了烏雞關。
烏雞關位於赫圖阿拉西南,距離那裡僅僅20裡路,李獻忠就不相信皇太極還是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