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
“……”
有個嬸娘羨慕得表情失控,激動地說道:“小燕小燕,養的時候一定要跟我說,我讓我新婦過來幫忙,沾沾福氣。”
“張浩南,小燕肚皮裡是龍鳳胎?!”
又有一個奶奶高聲問道。
“嗯,是有兩個。”
“你怎麼不說的啊!”
“那你們也沒問啊!”
張浩南笑著說道。
“龍鳳胎啊?!”
坐主座的張剛謙也是笑著罵道:“恁隻老小一點頭腦都沒有,這種要緊的事情不曉得早點回轉說?”
“哈哈,我還說等養的那天再說。”
“細棺材記得去老太公那裡求保佑。”
張剛謙夾著煙的手隔空點了點張浩南。
“曉得曉得,阿公放心好了。”
因為這點小插曲,整個食堂都是更加熱鬨,畢竟龍鳳胎這年頭還是蠻稀奇的事情,在農村屬於典型的有福征兆。
想要沾“龍鳳呈祥”喜氣的人家不在少數,趙飛燕卸貨那幾天,必然是一堆婦女過來幫忙。
酒過三巡,等到毛建民把長壽麵做好,每一桌也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張浩南拿著酒杯過去工人那三桌,樊振華他們要站起來的時候,張浩南趕緊抬手示意不用站起來:“都坐都坐,不用客氣,隨意點,都吃好喝好了吧?沒吃飽我再上幾個硬菜。”
“吃飽了吃飽了,謝謝老板。”
“謝謝老板。”
“講不著的,今天都是客人,不用說謝謝,晚上都注意休息。這是一點心意,都收下,不能不收的,這是今天我過壽的這個爺爺包。”
樊振華帶頭接了紅包,然後道:“我們過去跟老人家祝個壽。”
工人們也都同意,這才把紅包收了下來,然後排隊過去給張剛謙祝壽。
“你們都吃飽吃好了吧?”
強行說普通話的張剛謙到底還是普通話燙嘴,聽得工人們有些迷糊,也就樊振華來得早,聽懂之後給弟兄們翻譯了一下,然後一個個七嘴八舌表示吃好了,這才讓老頭兒滿意地讓兒子兒媳派煙。
工人們吃飽喝足,出去的時候紛紛抖開紅包看看,見裡麵居然是整張的一百,更是激動地趕緊把錢往衣服內袋裡塞。
係圍裙帶袖套的男人們又麻利地清桌,收拾開中間幾張乾淨桌子之後,村裡的會計,也是本家叔叔之一的張直齡拿出名單然後喊道:“準備分紅了啊,喊到哪家就過來簽字。”
整個食堂頓時更加熱鬨,婦女們也是眼熱地巴望著,男人則是圍了一圈,到處都是繚繞的香煙,而外麵場地上,空下來的熊孩子在那裡跟不情不願的狗玩跳舞。
“張才!”
“這裡這裡!”
張直才戶口本上名字是張才,但祭祖或者隨禮的時候,就會寫張直才,字輩嵌不嵌在戶口本身份證上,張家都是比較隨意的,隻有祭祖的時候,填好名字比較容易區分輩分。
就像張直勤跟張浩東,年齡就差了三歲多一點,看上去隻會是弟兄,而不是叔侄。
但往本子上寫名字,那就一目了然。
“簽哪裡?”
“這裡,簽好字,摁一下手印。”
“好。”
第一個紅色的手印就這麼在笑容中誕生,不遠處的趙飛燕還拿拍立得拍下了這一幕。
“點一點,錢不過手。”
張直齡說著,又喊道:“張直德!”
“來了來了!”
正在擦桌子的男人趕緊把抹布往桌子上一扔,雙手在圍裙上反複擦拭,然後小跑著過來說道:“簽哪裡?簽這裡是吧?好……再來個手印,好!”
“點一點,錢不過手。”
“好!”
啐了一口唾沫在手指上,張直德飛快地點著錢,反複點了兩次之後,他才點頭笑道:“準的準的,三千一百塊。”
然後他趕緊走向不遠處的婦女堆裡,笑嗬嗬地將一疊錢遞了過去:“三千一。”
“還多給了一百啊?”
“都是三千一。”
三千一,那就不是三千,而是三千多。
聽上去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張浩南!”
“來了。”
張浩南走了過去,簽上自己名字之後,也摁了一個手印。
“點一點,錢不過手。”
“好。”
張浩南點了一遍過後,道,“準的。”
然後走到趙飛燕那裡,遞了過去:“三千一。”
“我們也有啊?”
“你這不是廢話,我們不是人啊?”
“嘿嘿……”
趙飛燕笑著拿過錢,美滋滋地數了起來,原本還想把這錢給花了,但想了想還是找個地方放好。
等一切都結束之後,大家這才意猶未儘的散場,但也是三五成群繼續聊著國際局勢以及世界和平。
而等到第二天,村部被另外三個隊的村民塞得滿滿當當,他們倒也不是過來毆打村乾部的,而是難得好聲好氣地打聽,他們隊上的賬到底做好沒有。
這一刻,讓村長吳仁娟頭一次發現工作原來可以這麼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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