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自己人(1 / 2)

第667章 自己人

徐進軍的表兄叫虞敬業,虞敬業跟虞龍還沒有出五服,論輩分的話,虞龍在祭祖時的名字,應該寫作虞敬龍。

所以,說是族兄弟,也不為過。

不過有一點區彆,虞敬業是城裡人,而虞龍是“本地人”,也就是“鄉毋寧”。

兩邊並不往來,實際上各自的發展路線也是涇渭分明,虞龍過去的巔峰高光,就是從部隊回來之後,一路做到了縣長。

現在雖說是更攀高峰,但那都是憑本事生兒子生來的,不算個人能力。

當然硬要說這也是個人能力,也不能說錯。

至於虞敬業,他現在卡在一個關鍵時期,再加把勁,就能跳出地方桎梏,成為部堂之下的“二老爺”。

能不能混個侍郎,這有待商榷,但絕對是完成了罕見的躍遷。

整個政府係統中,政務院各個部堂之下的“二老爺”,全部加起來,這個級彆的,不會超過三百五十人。

虞敬業在虞家自有氣度,除了虞小龍這個奇葩能壓他一頭,還真沒有其餘人等可以在他麵前狗叫。

但虞小龍實在是太惡心了,大過年的,五千萬現金直接在鄉下分了……

而且不是分一年,似乎是打算年年分。

更離譜的是,虞小龍竟然比他提前入京,在南郊區“耀武揚威”“無法無天”“肆無忌憚”……但彆人還倒過來拍他馬屁。

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虞小龍看似無權,實則有權。

真是活見鬼。

不過更見鬼的事情會震驚得虞敬業無以複加,在勞動節“黃金周”的第三天,他表弟徐進軍在濠鏡澳被人砍成了肉泥。

賭場的監控顯示,是一夥戴著臉譜頭套的猛男,在包間中將他活活砍死,身首異處才揚長而去。

不是賭場安保不給力,而是賭場安保人員的口徑小了一些。

做生意,隻是求財,一個月幾千塊,沒必要為了客人玩命,老板和股東都是這個態度,所以,賭場隻是聯係了徐進軍的家人,討論賠償問題。

多的事情,他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虞敬業知道出事兒了,表弟家裡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然後“黃金周”的第四天,安全部門找到了虞敬業談話,當時虞敬業有個商務部召開的會議。

問的東西並不多,翻來覆去其實都一個意思。

第一,跟徐進軍的聯係近來頻繁不頻繁。

第二,知不知道徐進軍在海外的合作夥伴以及海外關係。

第三,對徐進軍在歐洲尤其是倫敦、巴黎的業務類型,了解多少。

如果虞敬業隻是普普通通的官僚,沒有什麼敏感性,也就無非是本著“清者自清”的想法,不會太過焦慮。

但是,虞敬業是個優秀的官僚,他在寶安的履曆,在鬆江的工作,都完成得相當好,立場也堅定,沒有犯過任何原則性的錯誤;對利益誘惑也頂得住。

甚至可以這麼說,他在證券金融領域的貢獻,是拿得出手的。

然而,正因為他優秀,所以他才有足夠的政治敏感,他知道之前誰在歐洲。

甚至此時此刻,他有一個極為大膽的想法,是不是有人……或者說,表弟徐進軍本人,泄露了此次兩洲五國國事訪問的行程?

雖然他無法去知道徐進軍如何知道的,但是,他不得不這麼大膽猜測。

安全部門離開之後,虞敬業就飛快地做排除法,連老朋友公司上市都沒有去捧場,而是抓緊時間切割徐進軍,看能不能最後挽救一下自己的職業生涯。

“龍哥,我……”

“彆,彆彆彆,你彆害我。當不起龍哥這個稱呼,你喊我老虞都行。”

虞龍被虞敬業的“敬業”給嚇到了,身在鬆江,虞龍是知道水有多渾的,更何況虞敬業混的圈子。

再者,現在又高又硬的是自己兒子,犯不著一把歲數了,自己還親自上陣裝逼。

沒必要。

自己又不是“十三點”,連這點數都沒有。

“還請幫我遞個話,跟張老板說一說,我跟徐進軍,是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

“……”

虞龍一臉無語地看著虞敬業,好半天,才開口道,“你讓我跟張浩南去講數啊?虞敬業,要不這樣,伱現在出門,喊個駕駛員師傅,送你到城隍廟門口,然後求個簽。城隍比我靈驗。”

“……”

這下輪到虞敬業無話可說。

“你幫幫忙啊虞敬業,雖說我現在不曉得你為啥說要尋張浩南,但是張浩南是人嗎?大家一道吃飯的,他是哪樣的人,看看‘沙食大廈’還附送多少地皮就曉得了啊。還有,香江半島酒店死了一個洋人,為啥死?讓我去幫忙……儂腦子瓦特了?”

虞龍是真的不知道虞敬業到底想乾什麼,但是,隻要涉及到張浩南,他根本就不信隻是帶句話的事情。

現在張浩南可是跟著參加國事訪問,人在哪裡還不知道,但級彆擺在那裡。

所以廢話不用多說,他要是裝逼幫了本家兄弟這一把,鬼知道會有多大的坑。

他虞龍可以“晚節不保”,但是他兒子虞小龍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他有毛病坑兒子?

今年年底可不止五千萬分紅呢!

再說了,虞龍彆的不好說,當了半輩子的“鄉毋寧”,冊那……現在倒是想起他這個“鄉毋寧”了。

他也不是說捧高踩低,而是小心為上。

少年江湖催人老啊。

到了“青年節”之後的單位聯誼,他作為老同誌跑去溜達,才從警察局的老戰友那裡得知,虞敬業的表弟徐進軍,在濠鏡澳連腦袋都被剁了下來……

另外一個剛調來鬆江,老家在東北的老戰友常年在船上執勤,這天也上了岸,跑來找虞龍喝酒。

晚上在包間吃了一桌沒有河豚的席麵,一邊抽煙一邊喝點小酒,然後吐槽著最近的大新聞。

“徐進軍不是說在寶安嗎?開了一家什麼谘詢公司還是什麼證券公司?”

“不就一殼子嘛。還不是仗著虞敬業的關係提前知道點兒行情,現在虞敬業是關鍵時期,前兒內個誰……就原先在津門做啥玩意兒來著的?反正也是外經貿的,說是有消息,他能到京城去。不過現在……嘿,都他媽得黃。”

“噯,曉得不啦,虞敬業還被叫過去問話,連商務部的會議都沒開。”

正聊著呢,包間外麵進來一人,探頭探腦扶好眼鏡,找了個座兒就坐下盛了一碗魚翅先漱漱口。

虞龍拿了杯子,東北的老戰友抄起酒瓶就給他滿上。

“哦喲夠了夠了夠了,好好好,滿了滿了滿了……”

眼鏡瞧著斯斯文文,結果湊在杯子邊沿就嗦了一口,跟龍吸水似的,一杯“五糧液”少了三分之一。

“你咋知道的?”

“我剛開完會啊,又強調保密條例,我明天還要去一趟盧灣。結束的時候我還奇怪,怎麼好像不是開給下級部門的,像是開給中高級乾部的,然後就聽說虞敬業到處尋人托關係……噯,老虞,虞敬業跟你算弟兄啊,沒尋你?”

“屁個弟兄,老子‘鄉毋寧’!”

“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都是大笑,然後趕緊滿上繼續聊著八卦。

然後虞龍也說了虞敬業找他的事情,還提到了張浩南,頓時飯局的氣氛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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