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翠堂後院,綠草翠嫩,彩蝶在花叢中翩躚起舞。
一條鵝卵彩石小道儘頭的石桌旁,一位翩翩公子,正在舉書品讀。
紅娘從店堂走進,朝正在看書的鄭閔之輕喚一聲:“閔之。”
鄭閔之聽聲望去。
紅娘笑靨如花:“你看看,是誰來看你了。”
從紅娘身後,走出兩位容貌上乘的佳麗。尤其是粉色藍衫的那位女子,在曦光下,如寶石一般,耀眼奪目。
她笑容甜美,純潔無瑕,朝鄭閔之小跑而去。
美女固然養目,但眼前的美女讓鄭閔之提不起那欣賞的心情。
他以為,妙怡一個多月未來找他,多半已是放過他,讓他本是懸著的心,得以稍稍以放下。沒想到,今日妙怡就出現在他麵前了。
鄭閔之放下書本,起身朝妙怡作揖一拜:“妙怡姑娘,一個多月未見,可還安好?”
妙怡停下腳步,站在鄭閔之眼前,臉蛋白裡透紅:“不好不好,你知不知,都是因為你,害得海星差點丟了命,我也被禁足了一個多月。”
“啊——!”鄭閔之知道他的消失必然會掀起一陣波瀾,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會牽連到妙怡與海星。畢竟,當時妙怡在他麵前是信誓旦旦地說絕對不會被發現。
他從宰相府離開後不久,皇都開始大肆搜查,城門處嚴防把關。幸好有紅娘在,他才過了那嚴格的搜查。
鄭閔之朝妙怡和海星深深一拜,道:“連累兩位姑娘,在下實在是愧疚不已。”他轉而對海星道:“不知海星姑娘的身體,是否恢複康健?”
海星冷哼一聲,雙手環胸高傲道:“不康健我能來這裡?”
鄭閔之嘴角抽抽:“也是。”
“不過嘛。”海星挽起袖子:“疤痕是留下了。”
如今全是疤痕的她,已經無法再穿露出肩膀手臂的垂縵衣衫了。
鄭閔之倒吸一口涼氣,一個嬌弱女子,竟受下如此罰刑。
海星放下袖子,道:“總之,以後我家小姐要你乾嘛,你最好答應,不然,你就是對不起我們,到時候,定要你好看。”
鄭閔之汗顏,道:“······是,隻要不是違法傷風敗俗之事,在下定會答應妙怡姑娘的請求。”
妙怡俏然一笑:“既然這樣,那你多給我們講講這陸上的奇趣妙聞吧。”
鄭閔之安心一笑,隻要不嚷著扒他衣服,一切都好說。
陸上趣事何其多,談天道地說不儘。
招人舉耳細聞聽,從朝至暮不睬時。
一連幾日,妙怡帶著海星幾乎每日都帶著海星到暮翠堂聽鄭閔之講聞。就連紅娘,店裡沒事的時候,也會坐在一旁聽得入迷。
不為彆的,就為湊個熱鬨。
鄭閔之這幾日實在是口乾舌燥。
他曾立誌,定要成為朝廷有用之人,為百姓謀福,所以,他一有時間就看書讀詩,卻沒想,如今竟用在了講趣事上。
他不得不歎,他這一生真是跌宕起伏,事事都不如他意。
又過了幾日,鄭閔之從口乾舌燥變成了聲音嘶啞。
妙怡見他這樣,允他休息幾日。
玄女國的天空,晨日絢麗,夜晚暗如深海。
又是一日上午。
曦光從門外灑進暮翠堂的店堂內。
人不多,偶有幾位姑娘相攜而來,也有幾位回頭客,總是隻用那幾樣。
妙怡在家無事,既聽不了鄭閔之說陸上趣事,就留在店堂內幫紅娘整理商物。
妙怡一邊整理著商物,一邊發出一聲歎息。
紅娘聽見了,好奇地問道:“好好的,歎什麼氣?”
妙怡思慮片刻,道:“你說閔之什麼時候才讓我仔細瞧瞧他?”
紅娘放下手中的活計,走到妙怡身旁問:“你就這麼想仔細瞧看他?”
妙怡點頭。
紅娘問:“將衣服脫光那種?”
妙怡理所當然地道:“不然怎叫仔細瞧看。”
紅娘清清嗓子,道:“妙怡啊,這可不是隨隨便便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