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最離譜的是什麼嗎,最離譜的不是彈頭把裝甲板打穿了,而裝甲板上的附魔,好像沒有被激活。
為了保險起見,索倫又去把箱車裡的雙手劍翻出來。是之前阿爾弗雷德給他挑的的一把,附魔是風影的魔法劍,可以清晰看到劍身纏繞的魔能。
索倫試著揮舞長劍劈砍裝甲板,他也沒用全力,就是重擊了一下,用劍刃在甲片上砸出一個白印子。而附魔風影的效果觸發,形成了一道風魔力的魔法劍,以同樣的角度和速度再次砍下,可以清晰看到魔法劍劈中甲片的瞬間,銀色的光芒閃耀了一下,把風魔法劍給抵消,不,沒抵消,隻是減弱了,可以明顯聽到第二聲魔法劍劈砍在板甲甲片上的聲音,但是力度就縮小了很多,連印子都沒砸出來。
所以甲片上抗魔的效果是有的,並不是什麼劣質產品。那麼第一槍射穿的子彈是魔力太強,所以抗魔效果沒有展現出來,還是抗性魔法也需要時間來生效,如果子彈,弓矢或者白刃揮砍的速度過快,就無法起作用呢?
索倫暫時也沒足夠的子彈來實驗,這種附魔彈大概是熔爐那邊專門準備了給他對付亞丘卡斯的定製品,隻能暫時把這個疑問先放一放。
現在當務之急是在下玄月來抓人前逃跑,咳咳,是買匹新坐騎。然後去通知熔爐的先鋒軍亞丘卡斯已經死了,彆再搞什麼暴動的大新聞。
恩,小黑就這麼死了還真是不方便,還沒出場幾話,跑來跑去折騰個半死就被秒了,真的好可惜,本來還有把老式火槍放在它鞍上的,也沒來得及帶走。現在雖然可以把龍槍縮短了揣在兜裡陰人,但又換了新步槍,還有兩把長劍,還套著一身甲,走動起來也挺不方便的。
唉,索倫現在又開始羨慕那些法師了,有虛閃能瞬移,還能打個響指隨手招一堆東西出來。可他連個18格包都沒有,真是混得有夠慘的。
隻能靠11路移動的索倫往附近的飛艇塔樓趕去。
骷髏飛艇,骷髏馬車,還有地下河道的骷髏船,可以算是貨客兩用的公共交通吧。當然沒用自己搞匹坐騎騎摩托來的方便。而且很多地名索倫也不大認得。他好不容易確認了去蜥蜴巢穴的路線,還和賣票的骷髏吵了半天才買到飛艇票。因為很多貨運是定點的,中間得轉兩次車,於是這骷髏的智力就不夠用了,算了半天算不出來,最後眼看著要開船了,索倫隻好掏了三張全程票的錢……得,不提了……
通靈帝國的飛艇還是比較低端的,沒什麼震撼人心的魔法科技,就是單純的熱氣球加風魔法,最多再綁上點骨龍石像鬼什麼的扇扇翅膀轉向。索倫大致研究了一會兒,沒看到特彆反牛頓的魔法也就失去了興趣。找了個靠近窗口的位置,支起手肘撐著下巴遠眺地麵的城市。
昨晚死了個‘人王’,某種意味上支配著半個帝國的白袍。
但城市卻依然如同沉睡著一般,沒有絲毫被這餘波驚醒的征兆。
索倫可以肯定亞丘卡斯死亡的事件不會這麼簡單就了解。它的家族和弟子,效忠它的血族,四個死亡騎士團,那些先鋒軍,還有不知道現狀到底如何的預言和因果律。想起來索倫就一陣陣頭痛。
而且還有西瓊。
這女孩現在算是個什麼?死了?還是沒死?時之影真的是毫無後果的強大魔法嗎?那拋棄了倒在地牢深處黑暗中自己的西瓊,豈不是變得和亞丘卡斯一樣性質了?
而且,她算是,用一個分身自保,把其他所有人都出賣了嗎?
尤其是索倫,他在衝出去麵對亞丘卡斯的時候,可是沒有影子這條退路的。
這算什麼意思。用一個分身陪他赴死就足夠了,西瓊對他就是這樣的態度麼……
心中充斥著莫名其妙的思緒,索倫也不知該如何對應,乾脆就不管它了。
隻是把亂七八糟的念頭都隨風丟到腦後,無意識得望著蔓延的城市,天邊舒卷的雲層,高聳的通靈塔,往來的蝙蝠信紙,石像鬼和飛艇。還有在雲層間嬉戲追逐的雙足飛龍和獅鷲。
哦,獅鷲啊!竟然看到了奇幻世界的著名魔獸。運氣還不錯嘛!
索倫又啟動鷹覺,強化視力看了一眼,確實是獅鷲,鷹頭獅身,還有一種鷹頭馬身的,因為哈哈哈哈哈哈哈比較有名,長相類似不過是兩種生物。通常來說獅鷲的設定都是頂級的獵食者,強大的魔獸,高傲勇猛,非常難馴服的稀有物種,這頭似乎也正在追獵那頭雙足飛龍,大概是在餐前玩弄獵物的熱身吧。
當然的,野生獅鷲是不可能出現在帝國的,這種生物也是其他地區的特產,而且全身披掛著明顯專門定製的藍色調護甲和繡著金獅子的戰袍,背上的騎士也同樣打扮……哦,獅鷲腦袋被砍掉了……欸欸欸?頭被砍掉了?
索倫探頭張望,差點從窗口翻出去,但剛才一晃眼的工夫,腦袋被砍掉的獅鷲已經從天上掉下去了。
獅鷲背上的騎士似乎是啟動了什麼飛行魔法,盔甲上長出類似鷹的翅膀衝出雲層逃跑。
但是一隻手緊隨著他的飛翔軌跡追了過去,速度快到索倫開著‘鷹覺’才勉強看清楚,是某種黑色詛咒魔力凝聚的手掌,逃亡的騎士俯衝的速度已經很快,但和毫無實體的魔法能量顯然沒法比。
那隻黑色手掌輕描淡寫得探過去,修長的五指往騎士的頭盔上撓了一下。就把腦袋摘了下來。騎士失去頭顱的身體滑落雲層,很快就墜入市區中了。而黑色的手掌托著騎士的腦袋慢悠悠飄回空中,粘稠的血漿從頭盔下湧出,滲透黑手五指的指縫滴落。
索倫瞪著眼睛追蹤黑色手掌的蹤跡,看到一頭雙足飛龍從雲層中顯現,有個黑袍戴著頭巾的銀發女人站在飛龍背上。
她穿的明顯不是法師袍式樣,而更接近某種教會的修女服,但看起來又不是什麼正經的修女,修女裙好像隻是染了色的單層絲綢,隻能用貼身來形容的剪裁,在鷹覺的注視下甚至能分明看清她腰肢上下若隱若現的起複曲線和突起。長裙的下擺乾脆一直開叉到腰間,被狂風吹過分明可以看到光潔白嫩的腹股。
看來是某種奉行德魯伊親近自然主義穿戴風格的教派啊。隻不過使用的恐怕就不是什麼保護花草召喚小動物的可愛魔法了。
在銀發女人的身邊,簇擁著密密麻麻的黑色手印,有不少手裡都提著腦袋,獅鷲的,飛龍的,騎士的,看樣子,她是真的非常中意活物的首級吧?
索倫把視線上移確認對方的臉,卻意外得發現,對麵的女人也正直直盯著自己,瞳孔中閃耀著金色的光芒,同樣在使用著鷹覺增幅動態視力和感知。有那麼一瞬間,索倫脖子上的寒毛都倒豎起來了。
然後女人對著索倫微笑,原本交叉在胸前作祈禱狀的雙手分開,豎起一根食指,貼住自己晶亮的嘴唇。
噓
隨即飛艇一個轉彎,等索倫跑到另一側窗口張望的時候,天空中已經隻剩下燒成血色的晚霞,而那個修女已經不見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