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還沒回答,迷弟顧子穆驚喜的聲音就讓江逸很快回過神來,心中警鈴大作。
江慎朝顧子穆點了點頭,然後慢慢走近,在江逸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怎麼,你對我沒去城郊很失望?”
他問這話時語氣不徐不疾,甚至嘴角還微微上揚,除了最後的話音略有升高外,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不虞。
不過江逸是什麼人?跟他哥鬥智鬥勇這麼多年,反應不可謂不快,他立刻在腦海中把最近的事情過了一遍。
嗯,四皇子的事他已經被皇帝舅舅罰了,應該不至於翻舊賬。現在離申時也還早,應該還沒人發現那封信,離家出走的事也不至於暴露。
那會是什麼事呢?
難道是被他哥發現了自己書房裡藏著的,那幾本換成了《孟子》書皮的十八禁話本子?要不就是他哥書房卷缸裡被他用顏文字狠狠“批注”了的那幾幅墨寶被發現了?或者是前些天偷偷從百寶閣訂了一把寶劍掛在大哥賬上的事泄露了?
短短一瞬間,江逸腦子裡閃過了無數可能,最後又覺得哪一件都不是。
雖然不知道他哥為何會出現在這,隱約覺得是不是有什麼問題,隻是江慎的表情看不出什麼,江逸隻好放棄了揣測。
隻愣了兩秒鐘他就立刻換上了一副諂媚的表情,“大哥,怎麼會呢,我就算要失望那也是失望您今日沒空教導弟弟,讓我求知的道路少了一天明燈的照亮,實在是遺憾至極呀!”
鬼聽了都不信的謊言被他說得真誠無比,顧子穆在一旁佩服不已。
明明方才提到他哥就怒目切齒,現在卻能巧言如流,逸哥兒可真是能屈能伸,以後定是做大事的人。
江逸又快速掃了一眼桌上,拿起一隻空杯子給他哥倒了一杯茶,雙手端著捧到江慎麵前。
不過江慎明顯早已經免疫他的花言巧語了,對他剛剛的話那是半個字都不信,要真有他自己說的這麼愛學習,哪至於現在還是一手比蒙童好不了多少的字。
他淡定地接過茶杯,但並沒有喝,而是把茶杯放在了桌上,側頭示意身後的侍從白楊。
白楊會意地從懷裡拿出那封信放到了江逸麵前的桌上。
這封信可是江逸親筆所寫,上麵的字跡和裡麵的內容自己再清楚不過了。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早就被發現了,還到了他哥的手上,但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時再看江慎,他立刻讀懂了他哥的表情,這是來者不善呀!
既然已經暴露,他索性不裝了。
江逸雙手抱胸,臉上已經自如切換成了今天誰來都不好使的表情。
“沒錯,這就是對你安排的抗議,你少拿兄長的身份壓我,爹都沒有說要我去國子監,你憑什麼不跟我商量一聲就擅自決定了!”
江逸自認為理直氣壯,豈料江慎根本沒打算在這裡跟他辯論由他做出送江逸去國子監上學決定的合理性。
隻站起身來,慢條斯理地問了一句:“你是自己乖乖跟我回府,還是讓我把你從這綁回去?”
“哼,回就回!馬車在哪?”江逸前一秒有多強硬這一秒就有多慫。
沒辦法,他哥不愛廢話,要是一個猶豫他說不定就要動手了,這裡可沒一個人能幫他。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這小矮個明顯奈何不了他哥,還是先回家再徐徐圖之好了。
他江小爺主打一個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