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江誠看到江逸出現的在他院裡的時候心裡一驚, 比他回來時見到孟策還要可怕。
他害怕與江逸接觸的事被嫡母和長兄知道。這兩人不會看到是江逸主動找來的就認為他無辜,他們隻會懷疑是他有什麼壞心思故意接近。
江誠隻希望平平安安過完在國子監的這幾年,然後考上進士, 早日成家, 外放出京。
所以這期間他更要小心謹慎, 為免再生風波。
“咳咳,哦,三弟。”
江逸乍一見到江誠還覺得有點陌生, 他再仔細一看,感覺江誠比在府裡時還要老成了。
在府裡時他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 現在存在感更低了, 剛出現的時候他都沒注意到。
完全不熟的兩人交流起來有幾分尷尬。江誠有些刻意回避,江逸則是對要找一年到頭見不了幾次麵的人幫忙有些不好意思。
他找江誠是因為記著此前夫子稱讚過江誠在學四書時基礎紮實是下了功夫的, 還見過江誠寫滿了注釋的書冊。
這回過來想借一借江誠的筆記,在他看來那應該就跟他以前上學時做的筆記一樣,在學校裡學霸的筆記是能賣錢的,可見其作用有多大,那江誠這筆記肯定也有點作用。
他不是沒想過找他的親兄長借狀元郎的筆記,可想想此前江慎給他講解時的情形, 瞬間打消了念頭。
他哥每回嘲諷的語氣讓他被打擊地都自我懷疑了,借筆記還是不能差太多層次,不然容易看不懂。
聽他說明來意後,江誠想也沒想就立刻點頭答應了。
他從書袋裡拿出幾本冊子交給江逸,還解釋道:“有一本弄臟了,但隻有一個地方沾了墨跡,應是無礙。”
江逸拿起隨意翻了翻,見除了他說的那一處以外, 其他筆記都非常整潔,注解也很詳細,點了點頭道:“謝謝三弟。”
又想著好像沒有什麼實際的謝禮有些不好意思,隻得問道:“呃,三弟你缺什麼嗎?我那有套上好的紙筆,不然我待會兒讓我院裡的小僮給你送過來?”
“二哥客氣了,不過是幾本書而已。”江誠沒有把這當做什麼值得邀功的事。
再說當初他能來國子監上學還多虧了江逸那句話,雖然知道江逸隻是隨口一說,但他的確得益於此,現在權當報答了。
江逸了可不這麼想,他壓根沒把當初的事記在心上,所以現在才會為難。
如果是關係好,他也就不糾結了,但他跟江誠不是那種能玩到一塊兒去的,還不如跟隻見過幾麵的韓大哥投緣,江逸並不喜歡欠人情。
他想了想,眼睛朝窗外瞟了一眼,果然找到了正偷偷觀察這邊的孟策。
江逸走出去衝孟策招招手,“那個誰,你過來!”
孟策心裡忐忑不安,猜測該不會是江誠告狀了吧。他磨磨蹭蹭地挪到了江逸麵前,隨時做好逃跑的準備。
誰知江逸並沒有動手,隻是威脅道:“方才的警告你還記得吧?下回再讓小爺知道你為難他,你就洗乾淨脖子等著吧!”
孟策忙點頭:“再不會了再不會了。”
江逸這才回頭對江誠說,“書我借走了,過些時候再還給你。”
然後自認為他幫了江誠這一樁也算是錢貨兩訖了,遂心安理得地離開了江誠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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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拿著東西回自己院子的時候,還沒走到,就看到一人在梅園旁走來走去,看起來左右為難,幾次上前到他院子門口又退了出去。
他仔細一看,這不是衛珩嗎?
江逸歎氣,這衛珩是不是嫌沒被趕出國子監太幸運了呀?自己明明讓人給他帶了話,怎麼還找上門來了呢?
他走上前去,拍了一下衛珩的肩膀,這一下把衛珩嚇了一跳。
“是江公子呀。”“你在這作什麼?”兩人同時開口。
衛珩扯出一個掩飾的笑臉,“我,我是來找江公子的。”
“是我派人給你送過去的銀子沒拿到嗎?”
江逸雖然找了個槍手,但不可能每回都親自去出麵,除了有重要事情要交代時,一般都是派小僮去跟衛珩在約好的地點拿東西。
這個小僮是陳熙找的,陳熙也不知道哪來的門道,反正在國子監混得如魚得水,江逸好多時候要找人都是讓他幫忙。
按理說陳熙找的這人應該是可靠的,總不會把他給的銀子私吞了。
衛珩連連搖頭,哂笑道:“不是不是,銀子我都收到了。隻是突然聽說江公子以後不需要了,想來問問公子是否對我哪裡不滿意?”
江逸挑眉,聽起來怎麼像是被裁員工到老板這來討說法了。我可是給了賠償金的。
衛珩這人江逸接觸過幾次,覺得他挺有意思,一點也沒有尋常讀書人的清高,對江逸提出的要求有求必應,一副隻要價錢給得夠,讓他說太陽是方的都行的樣子。
本來合作十分愉快,尤其是他這一手模仿的絕技讓江逸很滿意,可誰知會天降橫禍呀。
“沒有什麼不滿意,隻是我現在不需要了。”江逸一邊說一邊用一種你可要給我爭氣點的眼神看著衛珩,他為了保住衛珩可是犧牲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