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這幾日去給太後請安她都是躲在最後麵。”皇後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
但她也並不緊張,“不過嬤嬤放心,這舒嬪不足為俱,說到底她不過是個替代品。”
“替代品?”鄭嬤嬤驚訝地看向皇後,她是皇後身邊的老人,但並未聽說過此事。
說到這件事,皇後不由露出苦笑。
她貴為國母,皇上對袁家也算看中,在宮裡亦給足了她臉麵,可她這個皇後還是當得憋屈。
因為已經有太子在,她的兒子四皇子沒有機會染指那個位子也就罷了,可她卻連寵愛也及不上其他妃嬪。如果大家注定都得不到帝王的真心,那她也不會這麼痛苦。
鄭嬤嬤問起這事讓她想起了久遠的回憶。
皇後一邊握住左手的指套撥弄一邊回憶起往事。
“十年前皇上微服出巡江南時遇到了一名女子,並欲帶其回京,連封號都擬好了。可不知為何,待皇上辦完事再去尋時,此女已經不知所蹤,後來皇上幾次派人去尋,都未尋到此人。十年前皇上再回江南舊地,便帶回了舒嬪。
“雖我沒有見過那名女子,但如果猜的沒錯,舒嬪應是與那人相貌有幾分相似。”
“會不會舒嬪就是皇上要尋之人?”鄭嬤嬤雖然是第一次聽說這事,但也知道舒嬪進宮後得寵了很長一段時間。
皇後不屑地哼了一聲,舒嬪進宮起深得帝王寵愛,如若不是知道這其中的緣由,或許她也會像其他人一樣寢食難安,可見識過帝王真正的寵愛後,她又怎麼會把舒嬪放在眼裡。
“你可知道皇上給那名女子擬的封號是什麼嗎?”
“奴婢不知。”
“是昭皇貴妃。”
“這……”鄭嬤嬤駭然。
“所以你說舒嬪怎麼可能是那名女子。”皇後冷笑道。
“這名女子既能得皇上如此的寵愛,那為何又會尋不到了?”鄭嬤嬤有些想不通,難道還有人能對這潑天富貴不心動?
“還能是什麼原因,自然是不想讓人尋到而刻意隱瞞了,或許就叫名字都是假的也說不定,並不是所有人都稀罕皇帝的寵愛。”
這個是皇後猜測的結論,否則她無法解釋,為何明明皇帝給了信物,還番五次派人去尋,卻始終尋不到人。
“這舒嬪已經如此,若是此女進了宮,後宮其他人哪還有立足之地。”鄭嬤嬤聽完有些後怕,說完偷偷看了一眼皇後。
舒嬪雖隻是嬪,但在宮裡極其受寵,除了沒晉份位以外,各方麵比起妃位的那些主子都不遑多讓。
“哼,如果此女進了宮,不要說後宮,怕是前朝都有可能動蕩,瑞王之事才過去多少年。”
若不是先帝寵愛裕皇貴妃,遲遲不立太子,又怎麼會惹出瑞王之禍。
“娘娘——”鄭嬤嬤連忙看向屋外,這些話可是萬萬不能讓人聽到的。
皇後也看了一眼窗外,斂眸道:“此事宮裡知道的人甚少,不過這麼多年過去,誰又知道皇上還記不記得這個人呢?”
這件往事皇後從沒與人提起過,今日說了出來,仿佛放下了一件心事。
她歎了一口氣,對鄭嬤嬤說:“對了,下個月就是太後的壽誕了,獻給太後的壽禮再加厚幾分。”
她這段時間接連被太後斥責,要是壽禮被其他妃嬪比了下去,恐怕會被傳出她心中記恨的傳言。
“奴婢明白。”鄭嬤嬤躬身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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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學的月考在每月最後一天,考完就可以放學假了。
江逸信心滿滿上去考場,然後又得意洋洋地下了考場。
在回去的馬車上他簡直不能更囂張,“明日我就要想乾什麼就乾什麼,大哥再也管不到我了,哈哈哈哈!”
回到家中去給長公主請安時還不忘跟父母報告這個喜訊。
“母親,這回有這麼大進步,您看是不是應該給我一些獎勵?”
考試成績雖然還沒出來,但江逸已經做好了必得優等的打算,壓中了題的人就是這麼囂張。
長公主自然是有求必應,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一邊答應一邊摟著他說:“瞧著瘦了這麼多,定是太勤奮所致,咱們下回就不用這麼用功了,隻慢慢進步就可以了。”
江慎才進門跟母親請安,就聽到這句話。
他聽得直搖頭,有母親在,這弟弟怎麼可能上進。
在聽到江逸央求母親讓他明日去城外玩時,江慎張口阻止了他,“明日你不能出去。”
“為什麼?大哥,這回我定能得優等!憑什麼不讓我出去玩?”江逸橫眉冷對,強烈抗議。
“明日袁文良的父親要登門向你道歉,你不留在府裡,讓他跟誰賠禮道歉去?”江慎解釋道。
“道歉?袁文良的父親?為什麼?”江逸疑問連。
這袁家的事不是已經過去很久了?怎麼突然又提起來?
“不是聽說袁文良半月前又摔斷了腿嗎?怎麼他父親還有時間管彆的事?”沒等江慎回答,他又接著問。
他不過去了國子監半個月,好像發生了很多事。
江慎簡單跟他說了一遍此前發生的事,當然沒有說韓嘉言在其中的作用。
江逸抓重點的能力堪憂,他既沒有關注到他哥在景元帝麵前對他的維護,也沒感動他哥替他解決了問題還讓袁家吃了癟。
隻關心竟然有人冤枉他!
“說是我做的?!”江逸簡直要氣炸了。
他哪想到人在國子監讀書的時候還有人潑他臟水。
“袁文良在哪?承恩侯府是吧?小爺現在就去把他另一條腿也打斷,坐實他告的這個狀!”江逸挽起袖子就要往門外走,一副今天不打到袁文良誓不罷休的樣子。
江慎頭痛扶額,這麼衝動的傻弟弟到底像誰?
“回來!”他在江逸路過時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領。
“哥,你放開我,你怎麼能見弟弟這樣被欺負還無動於衷!”江逸大喊大叫。
“你是不是沒聽我方才說的?此事已經解決,大理寺定了案,皇上也斥責了袁家,明日袁仁安親自上門向你賠禮道歉,你現在喊打喊殺的是想要又鬨到皇上麵前?”
聽江慎提到景元帝,江逸立刻收回了腳步,回頭委屈巴巴地對長公主說:“娘親,怎麼每回舅舅都相信彆人的話?我在他眼裡就這麼不堪嗎?我以後再也不理他了。”
長公主也很無奈,皇兄就是不喜逸哥兒她能怎麼辦,隻好摟著兒子安慰:“不理就不理,以後我們逸哥兒就不去宮裡了。”
“那不行,太後外祖母還是要去看的。哼,隻去看太後外祖母和太子哥哥。”江逸補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