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 本人尚未得知的身世(2 / 2)

可惜老夫人那似乎打聽不到什麼。看來還是要從楊嬤嬤那裡想辦法,

想到這,江雲珠壓下心中的不安,示意丫鬟快些回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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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江逸從清輝堂出來後沒有回長樂院,而是直接去了母親那。

他在明心院住過的時間不短,早就習慣了來往不用通報。這回也是一樣,穿過了垂花門沿著抄手遊廊就到了正房的偏廳。

還沒進去就見到丫鬟都垂著頭跪最外間的門口,竟是沒有注意到他來了。

江逸以為是哪個丫鬟犯了錯惹得母親生氣,正想進去勸慰母親。

他前腳剛踏入外間的門檻,就聽到房裡傳來父親的聲音:“雅蘭,我們不是說好了這件事過去了嗎?為何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能放下。”

父親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雖然沒有聽到前因後果,但是江逸猜測定是與兩個姨娘脫不了乾係,他不是第一次見到父母因為此事吵架。

“江靖,我早已經放下,放不下的是你。今後你的事你自己想要如何都好,不需要同我商量。除了慎兒和逸兒,這個府裡的其他人我都不在乎。”

江逸聽到這話一時間有些恍惚,在他的印象中母親總是溫柔慈愛,他很少聽到母親的聲音這麼冷冽決絕,似乎不帶任何感情。

就在他晃神的時候,裡麵的爭吵還在繼續。

“逸兒都已經這麼大了,等到他長大成家,到時不還是隻剩下我們兩人?人說少年夫妻老來伴,難道將來你也要這樣拒我於千裡之外?”江靖語氣有些無奈。

“怎麼?逸兒成家了你是要把他逐出府去嗎?”聽他提到江逸,長公主聲音一下提高,急促而又尖銳。

“你知我不是這個意思。”江靖沒想到自己想要勸解反而引起了妻子的怒火,忙站起來賠罪。

“我隻後悔當初沒有跟阿棠做出一樣的選擇,否則也不會讓你有第二次傷害我的機會!要不是因為阿棠,我早就……”

長公主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門口的叫聲打斷。

“二少爺!”

就在江逸還猶豫是要走開還是要進去的時候,樊嬤嬤看見了他喊了一聲。

這一下裡麵吵架的兩人也吵不下去了。

長公主掀開門簾,見被江逸撞見這一幕,心裡有氣想發作丫鬟,卻又想起來丫鬟們是被她趕出去的,隻回頭生氣地剜了慶國公一眼,有些警告的意思。

慶國公同樣不想在兒子麵前暴露兩夫妻之間的矛盾,給了妻子一個明白的眼神,然後就笑著問江逸:“逸哥兒這是去過你祖母那邊了?瑾和才走沒多久,你沒在路上碰見他嗎?”

江逸對父母之間的事不好多嘴,見母親不像是吃虧的樣子,也就假裝沒聽見。

“是的,父親,我剛從祖母那邊過來,並沒有碰上大哥。”這時候他當然不會提三姐姐,免得火上澆油。至於大哥,清輝堂和飛鴻院在相反的方向,他們肯定碰不到。

“逸哥兒快進來,外麵風大,你們幾個也是,還不快去把廚上燉著的老鴿湯端上來!”長公主見江逸在外吹了風,也顧不上方才的事,連忙叫兒子進屋,又吩咐丫鬟去廚房端湯。

今日知道江逸回府,她早早就讓小廚房備上了吃的。

一家三口心照不宣,方才的事仿佛沒有發生過。

江逸知道母親心裡不爽快,更加賣力地逗笑,把國子監的好玩的事說了個遍。

等用過晚膳又陪著長公主說了好久的話,直到長公主見他一直賴著不走都開始催促起來:“好了,我都要困了,太晚了院子裡黑,我讓翡翠她們打燈送送你。”

“那母親快些休息吧,千萬彆因為不值得的事生氣,氣壞了自己身子可不好,我就先告退了。明日我要去送子斐哥哥,早上太早就不來打擾母親了。”江逸臨走不放心,還是勸了兩句。

這份貼心又讓長公主感動不已。

江逸回到長樂院時已經太晚,這才想起還沒有去問大哥關於衛珩被退學的事。

看來隻能明日回來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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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江逸一走,那邊長公主就把慶國公趕到了書房去睡。

慶國公雖不願意,但見無論如何求情都無動於衷的妻子,隻好悵悵地離開了臥房。

慶國公甫一離開,樊嬤嬤就忍不住勸起公主來,“二少爺現在去了國子監,不像以前一樣日日在您跟前,您要是心裡悶得慌不如去西山彆莊散散心?”

長公主閉著眼睛讓嬤嬤給她去除頭飾發簪,聽到樊嬤嬤的話苦笑一聲,“我這是自作孽,明明阿棠勸過我,破鏡不能重圓,可我想起往日的情意,總存著一絲幻想,誰知……”

“奴婢知道您是舍不得世子爺。”嬤嬤豈能不知長公主的心結,“這世間女子又有幾個能如謝小姐一般果決,放著才幾歲的世子不顧。也不知定南王世子這些年是如何過來的。”

“這就是嬤嬤你小看阿棠了,如果不是知道韓謨不會虧待兒子,她又怎麼會留著孩子在定南王府。若真擔心兒子,以阿棠的性子偷也要把孩子偷走的。”

長公主睜開眼望向桌上的燭光,回想起了與密友的時光。

“這倒是,說起來二少爺的性子像極了謝小姐,反倒是韓世子,聽說與定南王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樊嬤嬤拿起梳子一邊給長公主梳頭,一邊笑著說。

“所以我才不耐煩見他!雖是阿棠之子,但見了就讓人想起他那個爹,若不是因為他,阿棠又怎麼會……”長公主現在提起定南王還帶著怒火。

樊嬤嬤卻是想到了其他的事,“二少爺的身世謝小姐真就一句也沒跟您提過?”

“唉,這也是我擔心的,這要是有朝一日讓逸兒知道了,我該如何與他說去。阿棠隻說讓我替他找戶人家,護他平安就好。”

長公主想到這也是頭疼得緊,好友對世間約束女子的禮法嗤之以鼻,一直說這個孩子是她生的就行,生父無關緊要。可誰知會發生那次的意外,連這麼重要的事都沒來得及說。

“竟是一點信物也沒有留下…”樊嬤嬤在生產當時也在場,當時的情況又驚又險她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有此感慨。

“也不是,”提到信物,長公主突然想起來,“我記得阿棠說過一嘴,說是留了一個東西在謝家,但她離開時沒拿。”

“這謝家都替謝小姐以病逝之名報了喪,謝小姐的東西應該是全部給了韓世子,這麼說信物在韓世子那裡?”樊嬤嬤第一次聽說,也感到驚訝。

“阿棠喜歡新奇之物,每回有船出海歸來她都要去淘一淘,她的東西太多,誰知道那些東西在哪個角落收著。以後等逸兒大了,他要真是這麼想知道就隻能讓他自己去找了。反正他現在與韓嘉言已經這麼要好了。”

長公主並沒有打算瞞一輩子,其他人不說可以,但逸哥兒不能連拚死生下他的母親都不知道,隻不過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機。

“殿下您也想開點,若是謝小姐還在,一定也會開解您,不願見著您總這樣為難自己。”樊嬤嬤心疼長公主現在這進退兩難的樣子。

長公主沉默了。

她今日雖然與丈夫說了已經放下,可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兩人已交織太深,豈是這麼容易放下的。

但讓她釋懷她又辦不到,就像好友說的,已經發生的事永遠都不可能當做不存在。

她當初沒有好友那樣的魄力,才造就了今日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