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秀珠還沒開口,就被周梨打斷:“所以錢不是沒有,隻是比起他們娘三的死活,你們家三少爺更應該花這份錢對不對?”
許老太聽得這話,一時又急又氣,“不是,你這丫頭怎說話如此刻薄?我家老三將來是要做大老爺的人,這銀子活該他花。再說我看你這推三阻四的,壓根就沒想讓你姐他們回去住。”
周梨白了她一眼,反正和姐姐提前說好,也不怕姐姐誤會,叫這許老太挑撥離間了。隻白了許老太一眼,“我們一家三口平白無故到你家來住幾個月,白吃白喝你樂意啊?”
許老太幾乎沒過腦子就立即拒絕,“ 做你個白日夢!”
“那你也做白日夢去!”周梨說完,倏然起身朝元氏道:“元姨,咱們走。我看他們到時候怎麼安排我姐。要真敢趕到街上去,回頭我就去衙門裡狀告,彆真當我周家沒人,我看你們許老三還怎麼參加院試!”
許家人都巴不得她走,可是一聽到提起許成文參加院試的事,就怕叫她毀了名聲,許老太也慫了,不得不問:“那你到底要怎樣才同意?”
周梨頓住腳步,掐著手指算了算,“現在四月底,姑且就給你們算五月了,院試的九月,那你們就給四個月的生活費。也不多,四兩銀子就好了。”四兩說多不多,可說少也不少。
但許家自然不可能就這點錢,更何況桐油鋪子還掙錢呢!可是周梨第一次同他們打交道,得循序漸進慢慢試探,摸個一清二楚,往後也好一擊致命。
然後許老太就跳起來了:“什麼?四兩銀子?你給他們三天天吃仙丹麼?”
許二德也覺得太多了,最多一兩。但他有些怕周梨,便隻能朝周秀珠使眼色,“你倒是勸勸你妹啊!”
周秀珠冷笑,“她都不樂意我回去,我勸有用麼?”
許大嫂卻和許二德母子想的不一樣,她現在隻想趕緊將周秀珠娘三弄走,這樣也好早些把鋪子弄到手裡。
那鋪子真到了手裡,再和婆婆和三弟分家,到時候鋪子裡的進賬就全是他們的了。
所以四兩銀子也不算多。於是一咬牙,就自己做了決定,隻走過去勸著激動不已的婆婆,“娘,為了三弟的將來,要不就這樣吧?實在不行,我這個做大嫂的,願意將嫁妝拿出了一部份。”
她好個深明大義的形象一下就建立起來了,正在氣頭上的許老太那叫一個感動,“我的兒,你果然是好樣的。也不枉然娘疼你。”然後狠狠地朝鵪鶉一般埋著頭不說話的周秀珠看過去,“晦氣東西,一點都不懂事,看看你大嫂。”
很奇怪,有些事情想通了,好像就一切都豁然開朗了。所以周秀珠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因為婆婆的辱罵而難過自責了。
因此也就繼續埋頭不說話。
而許老太這會兒則熱切地拉著許大嫂,問她能出多少?
許大嫂忽然有些後悔,這婆婆不會要她出全部吧?
果然,隻聽許老太哭窮道:“我一個老婆子,又沒有什麼營生,一年帶頭就指望你們這些晚輩孝敬我那點錢,可是你三弟讀書,那真真是燒錢,我這棺材本都砸下去了。不過也好在不虧,他馬上就要做大老爺了,往後咱家都要沾他的光。”
許大嫂一聽,好吧!以後許成文真走了狗屎運做大官,自己今日對他也算是再造之恩了。
畢竟這周秀珠他們娘三不搬出去,許成文可不見得會高中。“那,實在不行,我和蝶兒她爹想想法子。”
然後許大嫂就去了前麵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