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第 111 章 三合一(2 / 2)

“兩臂已經斷,便是活著,也是個十足的廢物了。”這一次柳相惜能帶人將李司夜兩臂都給斬斷,除了那千瓔之外,身邊還有那澹台家的高手在,所以白亦初也不意外。

不過這一次終於能對李司夜動手,他沒有像是從前那般,總是能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巧妙地躲過去,白亦初覺得是個極好的開端。

命運這個時候似乎這一次站在了他們這一頭。

“而且算著時間門,隻怕也就是這兩日,你這個兄長也要到靈州了。”白亦初也期待著,好細問他一些細節。

這一件事情,叫周梨連日以來滿頭的愁雲都一一給散開了去,“我便想,老天爺總是不瞎的,便是李司夜運道再怎麼好,可是如此歹毒心腸,自然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因此也是終於得了一回好眠。

果然如同白亦初說的那般,隔日下午酉時三刻左右,柳相惜的隊伍便來了。

隻是叫周梨意外的是,他這隊伍裡不見千瓔,倒是晴兒在他的隊伍裡。

細問之下,才曉得他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晴兒,那時候整個人的傷口發臭生蛆了,但到底想著她身世可憐,雖不知是如何跑到那裡的,柳相惜還是儘力相救。

哪裡曉得晴兒果然是命大,醒來後那腦子反而還好了。

柳相惜也才曉得,那李司夜肩上那一箭,是她的手筆。

隻是如今她傷勢嚴重,人幾乎都是躺著的,精神也不是很好,所以周梨去看過了一回,便也沒多打擾,因此那心中的百般疑惑,也是暫時沒去尋問。

不然這個時候晴兒因禍得福,這腦子好起來了,想知道那何婉音的什麼事情?還是問題麼?

一麵同柳相惜問起那李司夜如今的現狀?又與他說起李司夜當時意欲殺白亦初的時候,說了那樣一番話。

柳相惜一聽,嘖嘖了幾聲,“好個厚無顏恥之人,萬幸他如今斷了兩臂,已然是個廢人,隻是我打聽了出來,那何婉音不知怎的,將李木遠迷得三五六道的,如今那李木遠怕是要娶她做王妃。”

這又是一記震天雷,直接在周梨腦子裡炸開來。“這……”她還以為,李司夜的雙臂被斬斷,那是不是當要有個結局了?哪裡曉得這何婉音在齊州失了消息的緣故,竟然是在那李木遠的跟前……

所以死了個李司夜,並不能代表大家以後的命運都徹底改變了。

到底還是要這何婉音死了才作數。

她忽然有些想罵兩句,雖然昨天才誇讚了老天爺一回。

柳相惜帶回來的消息可不止這一點,那何婉音在齊州之事,已經被北鬥司二屬的人查到,遞到了上京皇城裡,所以長慶伯爵府裡,滿門抄斬。

當然,李司夜自打帶著不少兵馬失蹤後,他父親和後母弟弟都被軟禁起來,如今長慶伯爵府被滿門抄斬,他們怕也沒什麼好結果了。

長慶伯爵府裡的人到底對何婉音所做的那些事情到底知不知情,周梨也不清楚,隻是惋惜那何致藍母女倆,也不知她母女兩個早前可是已經想好了對策逃走,或是脫離長慶伯爵府。

不然已經受了何婉音折磨這二十年不止,如今還要賠上性命,也著實太冤枉了些。

然而那個當初被霍南民亂點鴛鴦譜,被指給李司夜後,叫何婉音身邊的那木青傷了臉毀容的霍鶯鶯。

雖在那上京發生暴雨過後,被周梨帶到了府中來生活。

但後來白亦初被貶到這屛玉縣做知縣,她選擇留在了上京裡,她當時隻說要親自看著霍家那邊的下場。

那張臉初時被毀之時,於她來說,是死境。可時境過遷,如今再看來,這張臉被毀,仿佛又如同新生。

她用嶄新的身份活躍於天子腳下,後來還同她母親大大方方接觸。

在霍南民舍棄豫州之後,她母親連姨娘也是趁著那霍建安兄妹倆同與岫兒母子倆在將軍府裡掙得個你死我活的時候,抽身從中出來。

眼見著時局越發不穩,總是聽說北市那菜市場裡今日又斬了誰,終究是叫人心惶惶,她們母女也亦是如此,隻計劃著不如到靈州去投奔白亦初這個堂兄弟。

反正這將軍府如今搖搖欲墜,已是潰不成散,沒有一個能得好下場,不看也罷了。

哪裡曉得這個時候卻傳來了李司夜帶兵私逃,便有朝中之臣認定了他是反叛。

隻不過那時候李司夜實在是消失得無蹤無影的,也不好做決斷,隻將他那一家子都給軟禁起來。

而這個時候他那個好兄弟鄭三好卻意外爆出他與那何婉音之事。

本來這並沒有什麼,大家隻是惋惜這上京第一才貌雙全的絕色佳人,怎麼千挑萬選地瞧中李司夜這一號人?也著實是沒有眼光。

哪裡曉得,這沒過多久,竟然又傳出何婉音早不在府中,而是遠在齊州,李木遠的府邸之中。

這意味著什麼?還要明說麼?那李司夜又剛好失蹤,分明就是他們果然叛了,所以長慶伯爵府被抄家斬首,也就是那理所應當的事情了。

霍鶯鶯就是在得知這個消息之際,慌裡慌張將那何致藍母女倆給救出來。

當時她是一把火給燒了那母女倆所居住的佛堂,大火燃了許久,聽說連麵的金佛都給燒融了,那人自然是燒得骨灰都不剩。

何致藍母女便這樣逃過了。

霍鶯鶯這裡也不敢多做耽擱,索性這上京也沒有什麼可留念的,隻帶著這三個女人,一起喬裝打扮,從上京逃離。

但到底是四個弱女子,又不似那何婉音一般手眼通天,所以路上也是遇著了幾回劫難,好在銀錢雖是沒有了,但性命終究是保住了的。

也得出了些經驗來,一個個做男裝大半,彎腰駝背地走,好似那地裡刨莊稼求生的老漢子。

如此這般,也不怕叫人抓去做了壯丁,又沒有年輕人打她們的主意。

就是唯一要忍耐一點,不敢洗澡洗臉,所以那身上臭熏熏的,路過村野之時,還要叫人家莊子裡的狗給驅趕追逐,也是好不可憐。

但是比起這些牲畜來的追逐犬吠,性命得了保證才要緊。

她們彼時的光景,遠在靈州的周梨等人自然是不知。

而且在詢問過外麵的許多消息之後,那柳相惜隻拉著周梨往一角落走去,是生怕叫人察覺一般。

周梨隻覺得他神情異樣,“你這是做什麼?”一麵甩開他的手。

柳相惜當初對周梨那點感情,簡直是被他娘給斬得一點不剩下,如今是拿周梨做妹妹來看,所以這一著急伸手去拉她,自然是沒有多想。

如今叫她給甩開,才歎著氣試探地問道:“你沒和千珞說,她姐姐的事情吧?”

周梨搖著頭,“你就為了這個事情?”把自己拉到這角落裡來說悄悄話?這是什麼要緊的事情,早前說何婉音說李司夜,都沒見他這樣躲躲藏藏的。

可是周梨也瞧見了,這柳相惜的麵色有些不對勁。

而柳相惜聽得她說沒有,便是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沒有便好。”似乎有些慶幸的樣子。

這不免是叫周梨擔心起來,“難道千瓔姑娘她?”不是說天星閣那邊已經順利解決了,她也無礙,身上叫他們下的蠱毒也解了麼?

柳相惜抿著嘴巴不說話,她隻能是自己胡思亂想,“難道是當時遇到李司夜時……”遭了暗算,丟了性命?

沒想到柳相惜卻會錯了她的意思,還以為她知道了什麼,隻苦著一張臉歎道:“阿梨,你如今也管我娘叫娘,我們便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妹了,你說我怎麼這樣倒黴?李司夜給阿初他們下毒都是過期的,怎麼到我這裡就不是了?”

他這一副急促又無奈的樣子,越發勾起了周梨的疑惑,“你到底怎麼了?”

“我……,唉!”柳相惜吞吞吐吐的,卻不知該如何說起才好,但他澹台家的兒郎,卻不能做那負心漢,雖說當時他是中了毒,一時糊塗,占了千瓔的便宜。

但誰叫千瓔那個時候也受了傷,不然肯定一巴掌就把自己劈開了,那後麵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他一想到那一幕混亂,心中就越發著急,耳根子也一並紅起來:“我娘遲早會知曉,必然將我做負心漢來看待,她那樣厲害,你是曉得的,指不定把我打個半死。”

周梨愕然地看著他,隱隱約約猜出了些什麼來,尤其是見柳相惜那焦急的模樣和發紅的耳根子。

但這種狗血事情,她也是頭一次遇到,哪裡來的經驗,所以腦子也是懵的。

不過柳相惜有一句話是說對了,依照乾娘那性子知曉了,雖不至於把親兒子打個半死,但肯定是要遭些罪的。

“那千瓔她?”她一麵試探地問道。

不是想了解他倆中毒後發生的細節,而是想問個緣由來,也好與他做主意。

“我醒來之際,她人已經走了……”柳相惜說著,隻又把那李司夜罵了一通,說早曉得他給自己下了這樣的毒,就該連著李司夜那第三條腿也給砍了才是。

周梨目光卻往他身上一瞟,心說這不該被砍了第三條腿的是他自己麼?

柳相惜叫周梨這麼一瞧,下意識地將雙腿並攏,“你彆拿這樣的眼神來瞧我,我也是受害者。”

“姑且也算吧。不過你如今怎麼打算?”主要現在周梨追究誰的過錯都沒用,那千瓔跑都跑了。

“我能有什麼打算?她當時受傷還挺嚴重的,不然你想就她那身手,我如何能得逞不是?”所以柳相惜有些擔心那千瓔,雖說那時候是糊裡糊塗的,可澹台家的家訓擺在了那裡,也不是人家來勾引的是自己,反而是自己占了人天大的便宜,總是要負責。

而且她還受了傷,也不知一個人在外是什麼光景。

話又說回來,即便是他自己當時是因為中了毒的緣故,但叫他娘看來,還是男人的錯,所以他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找回千瓔,娶進門。

不過周梨見他這樣急火急燎的,隻怕當時身邊是有人知曉的,便問:“乾娘給你的人曉得這事?”

柳相惜一臉沮喪地垂著頭,“是了,我如今想來,他們是不是故意的?那時候怎麼不在?事情發生了他們倒是回來了。”一年白花那許多銀子供養他們了,關鍵時候都不起作用。

但卻陡然發現周梨那一副看禽獸的目光看自己,嚇得一跳,“你怎麼這樣看我?”

周梨試圖解釋:“我是想,到底是什麼毒,能叫你這麼一個文雋之人忽然充滿了爆發力,連千瓔都攔不住你,隻能任由你宰割。”千瓔就算是受了傷,但武功不差,忍耐力又強,能攔不住這柳相惜?

“不是,你能換另外一個詞麼?”怎麼這任由宰割幾個字聽著怪怪的?好似自己是個什麼禽獸一樣,所以柳相惜提出反抗來。

“沒什麼區彆了。”周梨擺擺手,但也很為難,“你同我說,我也不知該怎麼幫你才好,人去了何處我又不知曉。不過好像也不是沒有法子。”

“什麼辦法?”見她有辦法,柳相惜眼睛裡是冒出了希望的光芒來。

周梨想著,那千珞和段少白分明是郎情妾意的,就是沒有直接點破過明路。

但這也不怪他兩個年輕人,畢竟那段少白無父無母,身邊就一個舌燥小廝,如今也時常跟在蘿卜崽的身後,自然是顧忌不到他這個公子。

而千珞那邊也沒個長輩,她是姑娘家,總不可能自己開口找元姨和姐姐吧?

所以便想,倒不如等白亦初他們這些人的傷勢好些,回到那屛玉縣後,自己替他們兩個做主,把這婚事給辦了,且再將消息傳出去,到時候沒準千瓔就偷偷來靈州了呢?

畢竟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她又十分憐愛,如今妹妹要出嫁,她就算不會明著露麵,說不定也回來的。

柳相惜一聽,覺得不失為一個好法子,當即就拍手做了個決定,“就這樣辦。”曉得那段少白兩袖清風,怕也是承辦不起個像樣的婚禮來,當下也是大手一揮,做了個決定,“婚事辦得越大越好,需要多少銀錢,隻管同我說。”

周梨見他這樣大方,一時竟是有些分不清楚,他是單純地想負責,將千瓔引出來?還是這一段時間門同那千瓔相處,得了些感情?

不過她見柳相惜如今這傻搓搓的樣子,隻怕他自己也分不清楚,便也懶得多問他,“你也彆高興太早,還是要再想其他的法子。”又不是能百分百確定千瓔回來。

萬一千瓔又覺得她自己罪孽深重,不願意來見千珞呢?更何況如今還和柳相惜牽扯了這不清不楚的事。

柳相惜歎氣點頭,放了她去,卻是千叮嚀萬囑咐,“阿梨,我們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妹,我才願意同你掏心掏肺說這些知心話,你萬不要去告訴彆人,便是阿初那裡也不可。”

臉已經丟了許多,能護住多少還是努力護住吧。

如果不是需要周梨幫忙,他都打算給瞞著的。

周梨‘哦’地應了一聲,隻是她那臉上的笑容,始終是叫柳相惜不放心。

所以接下來每日她要去白亦初那裡時,柳相惜都要寸步不離的跟著,似乎就是為了監視她一樣。

周梨隻忍不住偷偷想笑,那白亦初雖不知這柳相惜是發什麼瘋,但見他怪怪的,幾次想要問,卻都被柳相惜給搪塞回去了,反而催著問:“你們到底什麼時候能走?”他瞧著大家的傷勢,不都差不多了麼?

白亦初卻不知他著急回去是為什麼,反而以為他急政務,還道:“不妨事,如今屛玉縣那邊一切穩定,差了我們幾個,陀螺照樣轉著呢!”

但這是陀螺轉不轉的事麼?奈何柳相惜一肚子的苦水,也沒法說出來,隻能跑賀知然那裡勤快些,催著賀知然放口。

隻要他說大家好的差不多,肯定立馬就啟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