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第 134 章 三合一(1 / 2)

當下聽的他這話, 也是若有所思,“你這話若沒有半分假,的確是這宮卓凡行事不端。”又有些慶幸地拍著他的肩膀:“好在還有你這個靠譜的師弟看這些, 不然你這傻師姐是真要叫他給蒙騙了去。”

周梨和一幫人的努力,倒是給女子爭取來了些機會, 但那一夫多妻, 卻非是她能改變的。

沒準這宮卓凡是真的打了主意的, 先一步步引得這朱嬛嬛對他上心, 非君不嫁,到時候再來一樁苦肉計, 將朱嬛嬛給騙了。

反正他雖是有妻子了,但將朱嬛嬛娶做妾也不是不行。

想到了這個可能性,周梨心中還是有幾分惱怒的, 她是沒法子改變外麵的姑娘們再嫁給那有婦之夫, 但是卻不願意自己這身邊的人,將來給人做了妾。

上官飛雋鬆了一口氣,“有阿梨姐我就放心了,我雖是發現了那宮卓凡品性不正,但奈何師姐眼裡他什麼都好,我貿然到她麵前去揭穿,她隻怕不但不信, 反而還要惱我去多管閒事呢!”

但周梨不一樣,即便現在家裡他們這些當初簽了死契的, 周梨都將契約給撕毀,還了他們自由之身。

不過正是這樣,大家才越發尊敬周家這幾個女人,所以哪怕沒有了那一紙契約, 對她們仍舊從前一般沒二樣,甚至像是金桂蘭或是香附她們,幾乎都還選擇和周家繼續住在一起。

如今搬出去的,也就是蘿卜崽他們幾個,還有林衝夫妻倆。

夫妻倆早回十方州給兒子做了幾回超度,思來想去,還是想再要個孩子,如今在韓知意那邊求了良方來,聽說現在何娘子已經有孕了。不過考慮她年紀問題,早年逃難之時也是有些傷了身子的,所以多是臥病在床保胎。

林衝則去了那路政司,也是順風順水的。原本也是跟著去了奇蘭鎮的,但因如今有了孩子,何娘子那裡須得他常在身邊,因此放棄了在奇蘭鎮那邊做個管事,調回了這屛玉縣來。

而朱嬛嬛是孤身一人,上頭也像是周梨說的那般,沒有長輩,所以周梨的話她還是十分願意聽的。

周梨也看出來了,上官飛雋是真的擔心朱嬛嬛,便寬慰著他:“此事你把心放在肚子裡,我便在這裡放了話,若是我全盤告知了,她仍舊執迷不悟要做個糊塗鬼,往後我便再也不管她了,隻當不認識她這號人。”反正早前聽朱嬛嬛那話,是不知道這宮卓凡的底細。

也是了,她是個傳統的江南女子,行事如同那容貌一般,頗為婉約,自然是不可能開門見山就直接問起人的身世來。

這廂說著,提了些閒事,周梨問起上官飛雋,幾時得空去看石雲雅。

那石雲雅雖說是改嫁了公孫曜,但曾經到底是上官飛雋那名義上的嫂子,兩人在上官飛雋大哥去世後,也是相依為命一段時間門。

石雲雅是拿他做親弟弟來養的。

上官飛雋倒是想去,但他們這小蒼山忙得很,尤其是近來不但是個人來他們這神農屬裡訂各種農作物幼苗了,就是其他縣城衙門那邊,也打發了人過來,想要大批訂購。

所以這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門,他們多半都要加班呢!於是也十分為難:“沒法調休,每月能休息個兩次,已經心滿意足了。”但每次休息就兩天,這哪裡夠時間門叫他趕過去那靈州。

隻能是到時候借著那出公差的時間門,去看一看小侄女了。

正說著,便聽得灶房那邊一個煮飯的大娘來說,朱嬛嬛回來了。

周梨聽罷,看了一眼比她還要著急的上官飛雋,“你且在這裡,我去她屋子裡說。”

“哦。”上官飛雋嘴上是答應得爽快,卻是心急如焚,隻看著周梨去前麵,和朱嬛嬛在那芒果樹下聚了頭,一起並排著往休息的房屋區去,才將目光收回來。

又說那朱嬛嬛見周梨來時,便曉得是為自己打聽了消息來,心中自然是歡喜,且又帶著幾分女兒家的期待和羞怯,隻滿心歡喜地拉著周梨去了房間門說話。

倒了兩杯果茶擺上來,便滿懷期待地看著周梨,“此事,還麻煩姑娘為我跑一趟,實在不該。”

“也不全是為了你,本來也要來尋你師父的,他是沐休日也不見得去城裡一趟,我也是沒法才跑來找他。”說罷,隻示意朱嬛嬛也坐下來:“那宮畫師的事情,我已經替你打聽好了。”

朱嬛嬛連忙坐下來,也顧不得說她師父盧晉安在地裡忙活時總廢寢忘食之事了,連忙問道:“他,可是才成了婚?”

“成了,家中且還有一兒一女,附近他妻子又快要生了,兩人是青梅竹馬。”周梨說完,有些擔憂地看著朱嬛嬛,語重心長地說道:“嬛嬛,一個人的才華好並不能代表人品,你可知道他那長子才三歲,次女就兩歲了,眼下這個又快生了,我不管是為何緣由,但是尋常人家,也不敢讓自己的媳婦這麼個生法。”

朱嬛嬛原本是將那茶碗扶著,想要一解自己的羞怯,哪裡曉得如今卻滿腹的震驚,兩手緊緊地抓著那茶碗,“他,他還有了孩子?可是……”

周梨對上她那一雙難以置信的眼睛,將她的話給接了過去:“可是,你平日與他的聊天相處中,他卻從來沒有透露過他作為一個父親的身份,對不對?”

朱嬛嬛點著頭,兩手有些發抖,甚至是有些握不住那茶碗,最終隻聽輕輕的一聲‘噔’,茶碗落到桌麵上,茶水蕩得四周皆是,朱嬛嬛的胸前也沾了不少茶水,但她像是沒有留意到一般,眼眶微紅,“怨我了,我該曉得,他相貌也算是軒昂不凡,又會作畫,談吐也不差,怎麼可能還沒娶妻,又怎會看上我這個無父無母的孤女呢!”

原來由始至終,他隻拿自己做妾室來瞧了。

朱嬛嬛不管怎麼樣,就算現在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但終究是曾經的縣令之女,她從她母親那裡所學來的一切,都不會允許自己自甘為妾的。

她的母親,可不就是被妾室給逼死的麼?

所以她平生最討厭的,也是那種自己趕上去,自甘下賤給人做妾的女人。

卻哪裡曾想,自己一時不留神,險些成了那般可惡的女人。當下心情也是難受得厲害,眼淚花止不住地順著臉頰淌下來。

周梨見此,既是心疼她,又萬分慶幸她是個能拎得清的,不然自己還生怕她做糊塗事,要一頭走到黑。

“這事兒,知道的人本就不多,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往後也不要同他再來往便是,若真還有工作上的交接,叫飛雋去與他接手就是。往後啊,若是真有那合心意的,也不要盲目地同人先來往,還是要打聽了到底是個什麼人才妥當。”

女人找對象,可不能全憑著運氣,那運氣好的倒是好說,運氣不好的,就怕遇著那衣冠禽獸的中山狼,到時候啃得你骨頭渣滓都不剩。

朱嬛嬛點著頭,腦子裡這時候是一片淩亂的,但好在她曉得,從此以後不該同那宮卓凡有任何來往。隻是這心裡想著險些叫這麼個道貌岸然的男人給騙了,終究還是難受得很,一時間門對於這外麵的男子們,不免是都生出了防備之心來。

隻覺得,仿佛是沒有一個好男人,一時也是心灰意冷,甚至是悲觀地覺得,大概自己天生就是這天煞孤星的命運了。

周梨勸了一回,見她還難過,便道:“下午些我同你師父說,你身子不舒服,你好生休息,早早整理好情緒,斷然不會該為了這樣的男人,傷心掉眼淚,實在不值得。”

朱嬛嬛點著頭,周梨說的話她都懂,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哭,隻哽咽著應了。

周梨不放心,想著她又還沒吃飯,但還是叫人送了些水果和粥過來,又繼續勸著,“好歹吃一些,我們這屋子裡出去的人,不能為了那種爛人連自己的肚皮都不管了。”

見她動了些,才放心了些,不想才出去,就叫上官飛雋攔上問東問西,得知朱嬛嬛知曉後,除了難過之外,沒有一絲顧念那宮卓凡,便鬆了一口氣,還拍著胸脯朝周梨保證:“阿梨姐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師姐,你去同師父先忙要緊事情吧。”

周梨那一瞬看著上官飛雋,覺得這孩子真是個體貼的,“有你照顧她,我就放心多了。”

卻不想上官飛雋得了周梨這話,仿佛是得了那聖旨一般,隨時隨地出現在朱嬛嬛的視線裡。

朱嬛嬛若是嫌他煩了,他便將話搬出來,說是接了阿梨姐的托付,要好生照顧她的。

如此,朱嬛嬛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周梨一個下午,也是和盧晉安挑了好幾處合適寬廣的地方,其中有一處他最為鐘意,隻是那邊原本沒有村落,所以路並不如其他地方,若真要選在那裡的話,隻怕還要重新修一條路出來,所以是被攔住了。

於是盧晉安便打算再考慮幾天。

這事兒的確不是一拍板就能決定的,周梨也不催他,自顧回了城裡去,臨走的時候去看了一眼朱嬛嬛,見她紅著眼眶。

可見失戀又險些被渣男騙,兩件事情都疊加在了一個人的身上,的確是沒那麼快就好起來的。

但自己也是事務纏身,沒得辦法在這裡陪她了,隻安慰了幾句,再去交代那上官飛雋照顧著她一些,也就回城了。

接下來幾日也是忙著金商館之事,將那送往豫州的糧草都安排妥當,由著牛滿山與雲眾山親自押送過去,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那挈炆也從奇蘭鎮抽空回來了。

話說下麵這些個鎮子,哪裡的路都沒有那奇蘭鎮修得艱難,如今也隻才得了幾條主乾道罷了。

他不知怎就跑回來了,一來就直接尋了周梨,似乎很是著急,到金商館裡來,“阿梨你現在有空麼,我有話要問你。”

他的神情讓周梨覺得有些不對勁,隱隱有些擔心起來,難道是哪裡聽到了阿若的消息?

可這不應該啊!知曉此事的人並不多,他又幾乎都在奇蘭鎮,怎麼可能曉得呢?

一麵隻起身,與身邊的管事們吩咐了幾句,便叫了他到隔壁書房裡說話。

然才關上門,還沒等她招呼挈炆坐下,挈炆便開口問道:“你那一趟去豐州……”

他卻沒將話說完,隻用那一雙有著異域風情的眼眸看著周梨。

周梨深吸了一口氣,便知道果然他還是曉得了,“你從哪裡聽來的?”

“你不必管我如何曉得,此事你為何要瞞我?”他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可以從口氣中判斷他此刻的情緒不穩了。

這叫周梨有些緊張起來,連忙過去安撫他坐下,“不是我不願意同你說,隻不過我上次回來,也沒待多久便匆匆去了齊州,你也一直在奇蘭鎮,實在沒時間門說,這一趟出去,又將金商館許多事情耽擱。”

可以打著為他好的旗子,將此事隱瞞下來。可最終周梨覺得,挈炆有這個知情權,但一直沒有考慮好,要如何告訴他才是。

卻沒想到這拖三拖四的,叫他給找回來了。

挈炆拿出一封信箋來,遞給了周梨。

周梨展信一看,卻見其中沒提寄信者是何人,字跡也陌生,不是自己認識的所有知曉此事的人寫來的。

這讓周梨那心裡一下就排列出了好幾個可疑者,但也沒有忙著去分析,隻將關於阿若之事,都全盤告訴了挈炆。

自打她開口說話起,這書房中就隻有她一個人的聲音,如今說完了,房間門裡便陷入了沉寂,如果不是窗戶外麵的知了一直叫嚷個不停,這氣氛仿佛有些叫人覺得寂寥,好似這世界上這一瞬間門,就隻剩下周梨一個人似的。

挈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那長案前的椅子上了,一言不發,垂著眼眸,周梨也看不出他如今到底是個什麼想法,難免是擔心他。

隻道:“他是個極好的人,與你從未見過,卻一直掛念著你。我想他來生,一定能投到一戶好人家,擁有幸福的一生。”

挈炆仍舊是沒有說話,周梨隻能靜靜地陪著他坐在那裡,然後忍不住歎氣。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挈炆忽然開口問道:“李晟確定死了麼?”

周梨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回道:“死了,屍體我也瞧見了,假不得。”也曉得了他是想替阿若報仇,阿若的一生悲劇,甚至是挈炆一家三口,都是李晟給主導的。

但李晟死了不要緊,還有個李木遠呢!於是便道:“李木遠還活著。”隻是說完,忽然看朝那封信,當下也是忍不住猜測起來:“莫非是李木遠?”

這件事情對於挈炆來說,不但知曉了這世間門上,他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兄弟,且還有他父母雙親都是被曾經那個自己稱呼為舅舅的人害死的。

所以可想而知,他是如何恨李晟的。

但同樣也恨李木遠,他與阿若,不也是堂兄弟麼?既然能有這份好心救下阿若,為什麼不能讓他遠離這些紛爭,且還將他磨成了一把利刃?

但李晟死了,他一腔的恨意都無處可泄,因此聽到周梨說起李木遠,目光裡的恨意一時間門都轉到了信上,“若是他,這封信又是何意?”難道還指望自己會因這一封信,和周梨起了分歧?氣她瞞著自己,氣她當時知道了阿若的身份,卻沒救阿若?

“若是他,再好不過呢!”李木遠對於周梨來說,就是個定時炸彈一般的隱患,若是能將其引出來殺了,才叫人安心呢!

挈炆這個時候已經冷靜下來了,緊緊地攥著那信箋,“那,我是否也要和你吵一架?負氣而去?等著他給我第二封信?”他想,對方管不管是不是李木遠,隻怕都不願意自己和周梨站在同一條線上,要不就如對方所願?

周梨一想起當時羅孝藍和陳家自作主張,唱了那麼一樁不成熟的苦肉計,便趕緊拒絕,“彆,可犯不著為了這麼一個喪家之犬,耽誤你奇蘭鎮的那邊的工程進度。”

試想,既然是和周梨鬨翻了,那也是等於和李儀這個表兄鬨翻了,怎麼可能還兢兢業業地攬著路政司那大小事務呢?

挈炆說不難過是假的,但這會兒思緒卻已經聯想到了彆處去,“隻怕真的是他了,那皇甫越如今投了表哥那邊,他無人可用,沒準真將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來,我一時負氣了便回迦羅國。”

但好像不對啊,就算是真有那本事將迦羅國的大權給自己奪回來,叫自己做了他的傀儡,但是就迦羅國那點兵馬,也不夠他翻身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比起手無寸鐵,迦羅國就算是一粒芝麻,現在李木遠應該也要的。

可阿梨又不同意自己和她‘吵架’,一時又急又氣,“那難道就這樣罷了,好不容易他能同我送這封信來。”

周梨卻是一點都不著急,“這封信,總不可能是自己長腳跑到奇蘭鎮去的,外麵的州府我倒是不好查,可是到了咱們這屛玉縣,還查不到送信的人麼?”即便他隱匿了身份,中間門又在轉了多少人,但隻要送信的人還在,周梨就能想辦法查到這後麵的人。

更何況,她還有一寶貝呢!

當下隻拿了信來手裡,“你既是回來了,也就好好休息一番,等我消息。”說罷看了那信一眼,“這信,除了你我之外,可還有誰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