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第 139 章 三合一(2 / 2)

反而好像是要將柳相惜做殺子仇人生吞活剝了的樣子。

周梨聞言,少不得在心裡誇讚杜屏兒一句,道她是火眼金睛。

也沒有做隱瞞,“表姐你好眼力,她就是孩子們的母親,至於不願意相認,這個中緣由,我也不好說。”

杜屏兒倒是沒有多問,隻道:“可見我是沒看錯。”但一想到那柳相惜竟然沒察覺,便忍不住道:“柳公子也真是,孩子娘在跟前,整日和他這樣相處,他儘是半分也沒察覺出來?”

可不是嘛,周梨都懶得吐槽了。又想到今日他此舉,忍不住歎了口氣,“是真一點不靠譜,你說他老老實實洗尿布就好了,沒有那金剛鑽,非要攬這瓷器活來,萬幸孩子沒有什麼大礙,不然這會兒我該給他收屍了。”

又心疼子星,受了驚嚇,得吃不少安神的湯藥。

杜屏兒聽到她這話,想著那柳相惜也哭得不輕,這會兒眼睛都腫了,也是可憐,便勸道:“你也不必說他的不是了,他小時候不也是這樣過來的麼?你想當初他還險些死在你弘文館的屋子裡呢!可見他家這祖上,就是有根源的,父輩們都不會養孩子,能活到如今也全憑著好運氣。”

她不提,周梨也快忘記了。

這柳相惜從前可不是也多災多難的麼。

一時是歎了口氣,“真是命了。”隻不過回頭還是好好勸一勸他,不如再請個人專門回來洗尿布得了,這樣他也好有時間去陪同孩子們。

免得就眼巴巴看著千瓔和孩子們一處玩耍,他心裡羨慕。

這廂送了杜屏兒歸家,回來已是晚了,兩個孩子千瓔哄不過來,但柳相惜卻站在一旁畏畏縮縮的,根本就不敢上去再抱孩子。

顯然是白日裡留下的後遺症。

而千瓔也不放心將孩子再給他抱。

周梨隻能將子月給抱過來。

好叫千瓔放心哄子星。

卻發現子星打了好幾個噴嚏,讓千瓔擔心不已,生怕是著了涼。

這正想再叫柳相惜去請韓知意,又聽得周梨打噴嚏,一時幾乎認定孩子真著了涼,還傳給了周梨。

周梨連忙搖頭,“我沒事沒事,就忽然可能鼻子吸了蒲公英的絨毛。”才打的噴嚏。

一麵伸手去試探子星的額頭,倒也沒有發燙的意思。

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又麻煩了韓知意一回。

韓知意這夜裡跑來了一趟,仔細檢查,發現孩子沒事,就是鼻子裡嗆了些東西,這會兒噴嚏一打,反而通暢了許多,隻叫她放寬心去。

得了他這話,千瓔才放下心來,將兄妹倆哄著睡了。

周梨也趁著那柳相惜送韓知意回去的這功夫,去試探她接下來的打算。

畢竟今日柳相惜做的這事兒,是如何都洗不清的,哪怕他絕非有意。但事實就是他造成的,所以周梨很擔心千瓔會不會氣得一下將孩子給帶走了。

千瓔見孩子都睡下了,她還在屋子裡坐著,便曉得她多半是有話與自己說。

隻能到了外間來,“你是擔心我再離開?”

周梨連點頭,一把將她的手抓住,“千瓔,今日之事是他的錯,我是絕對不會偏袒他一分,想來我乾娘他們曉得了,也會狠狠揍一頓,你千萬彆因一時意氣,就將孩子帶著走了。”

雖說現在也算是天下太平了,但是兩個孩子跟著千瓔到外頭去,哪裡比得過家裡好?

千瓔想著就算要走,也不是現在,也得等孩子們會說話會跑會跳,學了些簡單武功後再打算。

所以見周梨這樣緊張,便安撫著,“你放心,我不會走,總不能因為他一個無用之人,就否定了大家對於子星子月的疼愛。”

但是一想起柳相惜連隻貓都不如,還是氣得夠嗆,隻忍不住將他給罵了一頓,那心裡才順暢了幾分。

周梨隻等她罵完了,才試探地問道:“那要不,再雇兩個嬤嬤回來給孩子們洗衣裳煮飯?”

千瓔搖著頭,“那倒不必,樣樣都找人來,他倒是坐享其成,隻怕覺得一眨眼,孩子就長大了,哪裡曉得這其中的艱辛。”更何況如此一來,他對於孩子們的成長也沒什麼參與感了。

那自己帶著孩子們留下來還有什麼意義?還不如去找個地方,雇兩個人專門幫忙伺候孩子呢!

周梨聽這話,也是在理了。

找了人來,他那裡閒下來了,的確是在孩子們的成長中沒什麼參與感。

於是便作罷,隻是想到他今日此舉,便又道:“往後他說什麼,你也彆聽他的,今日是運氣好呢!孩子們的事情,仍舊你做主拿主意。”

千瓔想,這樣的事情哪裡還有下次?要不是自己看他近來也算是長進了不少,不然今日才不會答應他,和他互換一日的工作。

而見她不走,周梨也放心了不少,隻叫她安心陪著孩子們休息,有事就儘管喊自己和沈窕。

便也去休息了。

不多時就聽得柳相惜回來了,去拴馬的時候弄得一陣吵鬨,周梨正要起來喊他小聲些,就發現那噪雜的聲音一下戛然而止。

不多會兒就見千瓔的身影從院子裡路過,回了房間裡去。

忍不住唏噓起來,心說管他還得是千瓔以暴製暴有用。

這叫周梨開始想起柳相惜的父親,好像也是時不時被他母親壓製著……

所以這於他們家,是老傳統了麼?

孩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陳家那邊也過來瞧。

隻不過白日裡周梨不在家裡,就聽說柳相惜又被大家耳提麵命地教育了一回。

所以晚些回來,見他整個人都很懨懨的,很不自信的樣子。

見了周梨更是委屈不已,“阿梨,我也想好好看著孩子的,可是我哪裡曉得會出意外。”

事實上那樣的意外,是可以阻止的。當然這前提是他要有千瓔的那一身本事,不過見他也實在可憐,便也是寬慰著:“沒事,小孩子嘛,磕磕碰碰也常有的。”

但話又說回來,這屛玉縣大大小小的溪流怕是上千上萬條,阡陌交錯猶如落網一般遍布這滿城。

更不要說河流了。

昨兒之事,也算是得了個警鐘,便和柳相惜說道:“孩子現在也算是大些了,弄兩個大點的木桶來,白日裡放點水,你們扶著叫他們在水桶裡學一學。”當然,還是要用那魚鰾做個防護的。

柳相惜一聽就上了心,“該學的,往後能救命,明兒一早我去早市上個他們買魚燉粥的時候,就挑幾個大魚鰾回來。”

這事兒千瓔那邊曉得了,也沒有拒絕。

不過周梨找她,也不單是和她說這件事情,而是與她說道:“今日我看了那調任名單,看到了段少白的名字也在其中,他要往老家瓏州去做知州,千珞多半是要跟著一並去的,你是真不打算與千珞見一麵了?”

千瓔以前不敢同千珞見麵,是怕千珞知曉她曾經殺過許多人,不願意有她這樣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姐姐。

後來天星閣被滅之後,她算是鬆了一口氣,調整好了心情,是跟著柳相惜一並來屛玉縣,準備見一見妹妹的。

哪裡又曉得出了這一樁意外。

反正就這樣拖下去,帶著孩子在外,又叫仇人發覺。

不然她也不會將孩子送來屛玉縣這裡了。

眼下聽到周梨的話,如今做了母親的她知道這親情之間的羈絆,是想同妹妹見麵的。

但旋即一想自己在外那麼多仇人,以後什麼時候死還不知道呢!於是搖著頭,“還是算了,我仇人太多了。”

周梨卻是抓住了她這話,“正是你仇人太多,才該要同千珞見一麵,不然你兩個一樣的麵貌,她這往後隨著段少白去了瓏州,什麼都不曉得,半點防備也沒有,叫人給認錯了,被當成你該如何是好?”

這話一下就將千瓔給嚇著了,倏地起身來,“不能叫她出屛玉縣。”

“她哪裡能與自己的丈夫分開,更何況還有孩子呢!要我說你見她一麵,自家姐妹,以前種種又非你所願,如今與她交個底,她在外也好自己防備著些。”更何況以周梨對千珞的了解,怎麼可能去埋怨千瓔曾經的身份?

那又不是千瓔所願。

如果千瓔本身就是個殺人狂魔,彆說是千珞了,就是周梨這裡也不會容她的。

但千瓔還是要先考慮一二,周梨也就留了話,“你快些考慮,調令已經下去了,不過幾日他們就到這屛玉縣,也許就歇一晚,各自與朋友聚一聚就走了。”

再想見,下次還不知是猴年馬月呢!

又說她自己忙著備送往豫州的糧草,前幾日得了大捷消息,那遼兵糧草殆儘,極有可能在近期退回草原的意思。

但這使得朝堂上出現了兩種不一樣的聲音。

有的提議乘勝追擊的主戰方,將他們趕去最北邊常年結冰的荒草地上。

有的卻覺得現在大虞這內亂也才結束,如今天下初定,百業待興,處處都要花費銀錢,金商館哪裡有多餘的銀錢來繼續支持?

但主戰方覺得,後虞武器精良,以一敵十並不在話下,且那臨淵窪裡又不斷創造出各種機關武器來,勝算就更大。

就該一鼓作氣,趁著這好機會也能為後虞爭取來一片草原,將來再度開戰,也不再畏懼他們的騎兵。

草原兩個字的確引得李儀等人都有些心動了,但也考慮到了金商館的難處,所以結果如何,最終也遲遲沒有下定論。

周梨其實是反戰一方,當然戰方也說得對,打仗嘛,也是要拚勢氣的,如今對方衰竭,正是該出手的好時機。

可是現在過來幾十個州府,大部份都處於那頹廢狀態中,多少良田都荒廢著。

所以現在最好是解甲歸田,讓將士們先與家人團聚,生活過幾年,等著後虞各州府都逐漸恢複上了正軌,再重新編收入伍,好生訓練。

那時候金商館想來銀錢也充沛了,臨淵窪那邊的武器和裝備也都足夠分配,靈州城外的馬場裡,也有多餘的戰馬供給將士們使用,完全能組成一支像樣的騎兵來。

到時候由著這騎兵做先鋒隊伍,在那一馬平川的草原上,也不至於被對方的鐵騎壓了一頭。

那時候,才是戰的最佳時機。

但這個道理,大部份人都明白的,但總是有人抱著僥幸之心,總覺得現在去追著遼兵們打,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可事實上,對於草原,從前的大虞並沒有先驅部隊去探尋過,所以在草原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實際的作戰經驗。

實在是沒有道理哪這麼多將士的性命送到草原上去盲目做實驗。

但周梨一家之言,肯定是不足以撼動主戰方,所以後來也就沒再管了。

等著她忙了半個月出來,這一批糧草都從各方組織著朝豫州送去,才得了結果。

最終李儀那裡還是選擇了休養生息,隻要這些遼兵退回草原後,後虞的將士們也都要大部份選擇解甲歸田。

到時候便留了邊城將軍再豫州鎮守。

此舉是引來了主戰方的不滿,覺得李儀到底是有些膽小怕事。

不過這些聲音並沒有多大,也沒有嚷多久,就被從邊關來的韓玉真給壓了下去。

隻道了一句:“諸位既然覺得打仗這樣容易,那我等退下來,爾等去吧,望諸君佳音!”

於是,大家全都歇氣了。

周梨聽說後,忍不住嗤鼻一笑,“也就是一幫隻會紙上談兵的廢物罷了。”可偏偏朝廷裡,還真需要這麼些廢物。

果然,這人沒有個十全十美。

而她忙的這段時間,千瓔和千珞姐妹倆也終究是見麵了,想是因為姐妹倆過於激動,使得那還沒來得及和段少白交代,他身邊的小廝四餅就個嚷開了。

於是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柳公子和段少白是連襟,柳公子一對龍鳳胎的親娘就是千珞的雙胞胎姐姐千瓔,且現在就一直在周家照顧著自己的兒女。

還都因為千瓔這一對龍鳳胎,於是一個個都盯著千珞肚子裡的二胎是不是也是雙生。

巧的是這事兒發生的時候,周梨在久茂那邊,她的徒弟女婿正用大象幫忙運送物資。

自然是不知道當時那柳相惜知曉和自己相處了這麼久,天天睡在自床上哄著自己一雙兒女的許娘子就是千瓔後是什麼樣的表情。

後來聽說,當時柳相惜震驚得那嘴巴張得老大,足矣塞個雞蛋進去。

周梨是不知後來那幾日,兩人是怎麼相處的,反正她回來後,發現千瓔這層身份被揭穿後,他兩人相處的模式,好像有點變的怪怪的。

但哪裡奇怪周梨也不知道,直至有一日發現柳相惜蹲在木盆邊洗衣裳的時候,盆裡不但是孩子的衣裳,還有千瓔的。

他見到周梨察覺後,隻慌忙將千瓔的衣裳往孩子衣裳下麵藏。

不過到底是有些多此一舉了,得周梨多瞎才看不見啊?“你給千瓔洗衣裳?”

柳相惜保持著最後的倔強:“我就是看她平日帶孩子辛苦,才幫她的,不然我堂堂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給女人洗衣裳?”

“額,我的意思是,洗是能洗的,但是千瓔可能不允許讓小孩子的衣裳和大人的混在一處洗。”周梨看到許多做母親的都是這樣,孩子的衣裳一定是要分開洗,甚至盆都是單獨的。

雖然周梨不懂這是為什麼,而且這也是看來的,但周梨覺得到底算是個經驗,於是就友善提醒一二。

雖然柳相惜後來照辦了,可最終還是漏掉了一件,以至於讓千瓔發現,他果然是被狠狠訓斥了一頓。

不過周梨發現了,千瓔身份被揭穿後,麵具不戴了,嗓子也好了,而柳相惜會的才藝也就越多了。

除了負責孩子們的日常之外,額外還能連帶著千瓔的也負責,不但如此,周梨和沈窕有時候還能沾光,吃到柳相惜煮的晚飯。

他這笨拙努力的樣子,也不知千瓔動了心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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