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第 185 章 三合一(2 / 2)

畢竟他最是清楚人性,而他隻是想做個普普通通的農夫,自然是不想與那官府的人扯上什麼關係。

也就一直瞞著這身份。

正是如此,他去桐樹村的路上被那些人抓了去,苗氏告到縣裡去,說他是周梨的堂兄,但官府也不相信。

因為在縣裡,就有一個周府,自稱和周梨是一門的。

這會兒周梨和嵐今已經將那哭得傷心欲絕的苗氏給扶到了屋子裡,苗氏抱著女兒哭。

尤其是聽到周書源說起去縣裡衙門狀告的時候,她哭得更傷心難過了。

“姑姑,我雖是沒有什麼證據證明那狗官收受了桐樹村那夥賊人的銀錢,可是他為何平白無故包庇這些人?還有縣裡那周家,打著您的旗號,四處斂財,實在可惡!”

周梨此前在絳州的時候辦過一樁案子,是與陳家有關的,且還是陳家的姻親孟寫虎。

哪裡曉得這轉頭就落到自己的頭上來,更可恨的是,她特麼哪裡來的這一門親戚?

一時也是後悔不已,“若不是著急去往桐樹村,當時真應該在在縣裡停留一二。”那時候,豈會將那所謂的‘周家’錯過了?

不過想到周天寶再去往桐樹村的路上就直接被那些人綁了,便擔心起那本就住在村子裡的柳小八,忙問起周書源來:“那你柳叔呢?”

“柳叔早被嚇著,帶著姐姐躲到山裡去了,後來一直沒有音訊。”周書源說著,不禁也哭起來,“那山裡到處是野狼,也不知他們生死如何了?”

柳小八帶著女兒跑山裡躲起來,周梨一點都不意外,畢竟當年丫頭遭了這一劫,他正是害怕外人,這才帶著女兒回了沒有人煙的桐樹村。

如今見了那麼多外來人闖入村子裡,驚弓之鳥的他自然是第一時間就帶著女兒躲起來了。

周梨當下也是氣哭了,她以為之前所遇到的案件已經是足夠黑暗了,哪裡曉得到了自己的老家,也沒有半點的清明。

明明看著州府裡那樣好,樣樣都有著屛玉縣的影子,誰曉得著繁華之下,包裹著的都是些肮臟無比的芯子。

一時心裡也是難過不已,對於這幫賊人和官員們,也是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叫他們付出代價來。

但是最令人痛心的是那些所謂的昆侖奴。

也不知賀先生幾時能收到自己的消息,可是能來這蘆州一趟?他們究竟還有沒有的救?還是終其一生都將如此了?

這時候苗氏也哭好了,女兒在她的懷中睡了過去,她將孩子放回船上後,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周梨的身上,“阿梨,我如今隻求你幫忙將書源他爹給找回來,他就是傻了瘋了殘了,我也認了,隻要人能回來就好。”

隻是說完,又忍不住哭起來,“他這樣的好人,怎好遭了這樣的罪,老天爺也是實在不公平啊!”

是啊,就算是不同二房比,周天寶本身也是個極好的人。

“三嫂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將人找回來的。”周梨忍住心中的難過,她比誰都清楚,這個時候更要理智些,若是自己也哭哭啼啼的,不知又有多少人要遭殃?

也不知如今白亦初到那一環了?

而苗氏得了她的話,也放心了許多,一麵也擦了眼淚,將周書源不知道的信息一一給周梨補齊全。

畢竟周書源終究是小孩,哪裡曉得那麼多?

隻是周梨萬萬沒有想到,這鎮子上的情況,比她預計的都還要惡劣許多。

因為鎮子上,但凡是有些體力的年輕男子,早早就被帶去了那桐樹村,若是不想去的,管鎮子上的負責人交一筆銀子就可以了。

周天寶是不信這個邪的,甚至還正義言辭地將那管事罵個狗血淋頭,阻止著那些意欲將銀子交上去保平安的人。

然後將此事包攬過來,隻是可惜他還沒來得及寫信給周梨,人去桐樹村的路上就被抓了去。

而此後這鎮子進人出人,都有人密切關注著,也就是怕大家將這裡的風聲透露出去。

說到此處,也一下反應過來,“完了,你們怕是也被發現了,若是一會兒有人來問,便說你們是我娘家的遠房姐妹,是來我家走親戚的。”

幾乎是她話音落下,院門就咚咚咚地被拍響,聲音十分急促,有一種不馬上開門,他們就能將門給踹開的趨勢。

苗氏幾乎是小跑著跨出門去的。

果然她才將門打開,一幫拿著哨棍的陌生人就魚貫而入,一麵四處搜尋,一麵氣急敗壞地問道:“人呢?你藏到哪裡去了?”

很顯然,從他們這語氣可判斷出來,他們仍舊是不滿意苗氏開門的速度。

“幾位大哥,她們在裡麵,都是我娘家的遠房表姐妹,就住在隔壁鎮子上。”苗氏賠著笑,小心翼翼地指著已經主動走到門邊的周梨兩人介紹著。

那幾個陌生人聞言,方將四處搜尋的目光落到周梨和嵐今的身上,見著果然是兩個女子,數量上和收到的消息沒差。

但卻因她倆是騎著馬來的,這鄉裡人家,彆說是會騎馬了,就是有牛馬的人家本來都不多。

所以他們並未在聽了苗氏的話後打消懷疑,反而是將手裡的僅有的火把舉得高了些,朝著周梨和嵐今照過去,傲然睥睨,“你們兩個自己說,隔壁鎮子哪裡的人,來我們鎮子上作甚?”

如果隻是單純的審問就罷了,可其中有兩個人那目光,竟然是猥瑣地在周梨身上遊離著,看得一旁的苗氏緊張不已,忙開口道:“幾位大哥,我這兩個表姐妹膽子小,您們看,人你們也見到了,不如……”

一麵將自己身上僅有的銀錢掏出來,遞給對方。

但是這幾個陌生人拿了銀子在手裡,還在掌心裡掂量了幾下,明顯不是很滿意,“不是我們不近人情,可是近來鎮子上來路不明的人太多了,以防去往那桐樹村打周首輔家的祖墳,我們還是得上心些不是。”

顯然,他們並不打算就這樣離開。

又拿自家的祖墳來做由頭,周梨心中可謂是怒不可歇了,可是他們連周家的人都不認識。更可恨的是,那外麵的人不知道實情,豈不是信以為真,都真以為著一夥人在此處做的那些勾當,都是周家辦的。

想到這裡,事關自家,哪裡還能沉得住氣?隻朝嵐今看了過去,“嵐今,麻煩你了。”

“客氣什麼。”嵐今的劍匣已經放在屋子裡的桌上了。

而她倆的對話,讓幾個陌生人十分不滿,也不知道她倆這對話是什麼意思?便看朝苗氏發難:“你這兩個表姐妹,看來十分不給麵子呢!”

苗氏心急如焚,她萬不能叫周梨受一分傷,急得正要開口求,哪裡曉得這時候隻覺得眼前什麼東西閃過,等她反應過來,便見著這幾個囂張跋扈的男子,已經橫七八豎地躺在了腳邊。

“這……這……”她心中大驚,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隻覺得格外地不真實。

周梨一樣覺得不真實,甚至想起前世看的那些晚期武俠劇裡,壓根就沒有什麼打鬥,主角隻需拔刀拔劍,或是身形忽然一閃,壞人就都倒在地上了。

當時那彈幕上罵得天花亂墜,隻說現在的武俠劇是何等的敷衍,甚至都不用過兩招,也沒有什麼特效,隻要主角一動,人就倒地,影視劇的錢太好賺了。

她那時候也是這樣覺得的。

而她現在看嵐今,就是這樣的,拔劍,人就斷氣!閃一下,人就倒地!

“沒斷氣吧?”她思緒回過來,忙蹲下身檢查。

“都留著一口氣呢!”嵐今回著,轉頭就朝那被她這舉動驚嚇的苗氏看過去:“這一夥人,如今都在哪裡,讓我去一一扛過來,也好叫大家今晚安心睡覺?”

又問有沒有繩子?

周書源比他娘還要恢複得快,已經拿了繩子,跌跌撞撞地跑來,“隻有這些繩子。”可能都不夠綁眼下這些人。

而他看嵐今的眼神,一如當初沈窕他們初次看到嵐今用劍時候,滿是星星眼。

聽到繩子不夠,嵐今直接挨個點了穴道,“那這樣算了,省得綁來綁去的還麻煩。”

於是周書源看她的目光就更為崇拜了,不等他娘苗氏開口,就直接說道:“我曉得,他們都住在鎮子邊上,還專門拿兩個人在二樓上放哨,所以一有人來鎮子,他們就曉得了。”

嵐今一聽,心裡立即就有數了,“我曉得了。”進鎮子來,靠近鎮子門口就見著一座二層樓。

當下交代了一聲,便去了。

苗氏見她門都不走直接翻牆而去,像是才回過神來一般,“她,她不會有事吧?”

卻聽得的周梨說:“就是全鎮子的人來了,隻怕未必都是她的對手。”倒不是說嵐今一次能打這麼多人。

而是這些人都是尋常百姓,又不是那練家子,還不會飛簷走壁,他們自然是無法近身嵐今,隻能背起吊打。

苗氏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她,她還是人麼?”

“怎麼不是?江湖人罷了,不過那江湖上也不是人人似她這樣的本事,到底是萬裡挑一的。”即便是周梨不了解江湖,但從白亦初和沈窕等人的言語中也了解到了。

像是嵐今這樣的,哪怕是現在的江湖第一人,也未必是她的對手。

苗氏得了她這些話,安心了不少,也不擔心周梨的安全了,“這樣的話,就算是單槍匹馬殺到桐樹村去,也不用擔心了?”

周梨點著頭,是這麼一回事。

周書源則追著她一直問嵐今的事,隻是可惜嵐今好像也沒有什麼傳奇,畢竟她也才從明月山下來。

因此隻能與她說嵐今兩次禦劍,周書源聽得入迷不已,完全一點困意都沒有,看著嵐今放在桌上的劍匣,更是仿若看著什麼至寶一般。

而周梨才將嵐今著兩樁傳奇事說完,嵐今也回來了。

與她一起回來的,還有白亦初,以及嵐今拖著的一個中年男子,一進來就直接將他往地上一扔,“這鎮子上的事兒,都是他在安排。”

周梨看了一眼,這會兒倒是沒顧得多理會,而是朝白亦初看去:“你是從何處來的?”又見他一身風塵仆仆的,多半也是連夜趕來。

苗氏見著白亦初,也趕緊倒茶倒水。

白亦初跟著薛木匠,到了另外一個村子,那裡是專門製作昆侖奴的,也是從那村子裡曉得了他們這幕後主使如今就在桐樹村,將這裡做那藥池的研發地。

不但如此,也收到了沈窕的信,曉得了那南天門為何物,且那暖玉留下的藥方,又是作何用的。

如今隻同周梨說道:“那南天門吞食之後,若是把控數量,不會叫人致命,但是會讓人的腦子變得遲鈍,甚至產生幻覺,而這一味藥在其中也是關鍵。”

這些賊人把活人弄成到藥池裡去做成藥人,又使用了大量防腐藥材,又因有這南天門的藥效,會讓人產生幻覺,喪失自我。

在加上彆的藥材綜合得來的毒素,便使得這些活人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周梨聽完他的話,隻抓住了一個重點,“所以,他們其實沒有死?是處於一種中毒狀態之中?”

“可以這樣說。”白亦初點了點頭。

雖沒有說到底能不能治好解毒,但是既然還活著,總是叫人覺得有希望的,當即苗氏也激動地哭出聲來:“這樣說來,書源他爹也沒死。”

周書源也高興不已。

白亦初已是從嵐今口中得知了這周天寶直接被強行抓走之事,當即也是安慰了苗氏幾句,又同周梨作商議,“既已經到了這桐樹村,也不必耽擱了,餘下的村子我已經安排人追蹤後續,一個也逃不了,等咱們將這桐樹村的人一網打儘,也就曉得此處的官府,在其中究竟處於一個什麼位置了。”

是啊,丟失了那麼多人官府不聞不問就算了,難道這麼多鮮活的昆侖奴,他們真當是那義莊的屍體做的麼?

且還將周家都給扯上了。

所以白亦初的意思,反正後麵的大隊人馬很快就跟來了,所以也不打算耽擱,他和嵐今現在就想先一步去那桐樹村探一探消息。

其實周梨比他們都還要急,但此刻還是冷靜了下來,“從鎮子到桐樹村去,雖說要些時間,眼下鎮子上與之有關的人,也已被拿下,可如今他們家人很快就會發現他們的異樣,到時候少不得是要去通知村子裡那頭。”為了銀錢,他們哪裡還有什麼仁義道德可言?

所以依照她看,她覺得還不如先在鎮子上將消息完全封鎖,等大隊人馬來了,再去將桐樹村包圍。鎮子隻有這樣大,兩個出入口,倒也好盯著。

而這桐樹村裡,可不是羅村勾玉龍他們這些嘍囉了,是製作出這藥人的主謀,就憑著他們這個膽子,很明顯也不是泛泛之輩。

白亦初聽罷,覺得言之有理,看了搓拳磨掌準備動手的嵐今:“阿梨說的也在理,已經到了這最後一步,的確不可心急,如若到時候他們逃進了山裡,就難抓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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