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燁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不動筷。
“怎麼了?你怕我下藥?”薑月塵突然心領會神。
他挨個把所有的菜都嘗了一口,就連帶過來的秋露白都斟了一杯下肚。
“這回信了?”
李燁拿起了筷子。
薑月塵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喝著酒看美人吃飯。
眼前人的吃相很好,吃的很快,但很優雅,有條不紊。
看著看著,薑月塵就笑彎了眼睛。看來,自己的廚藝很和他胃口。
等李燁停下來的時候,桌上的飯菜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薑月塵不知不覺間喝的有點迷糊,卻還記著觀察剩了哪些菜,記住李燁的喜好。
剩的最多是臘肉和扣肉,下回就不做了。有可能是因為太油膩了,他不愛吃。
想著想著,薑月塵迷迷瞪瞪的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李燁盯著人看了半晌,讓人猜不透心思。
他站起身,纖長的手圈住了趴著的人的脖頸。
李燁的眼神晦暗不清,深茶色的眼睛裡透著股森森的寒意。
隻要稍一用力,這人就會悄無聲息的死去……
醉酒的人因為脖頸上的涼意,瑟縮了一下,側過了臉。月光照在熟睡的人側臉上,壓紅的眼尾,在此刻透出點委屈的意味來。
拇指摩挲了一下溫熱的肌膚,感受著血液在皮膚下緩慢的流淌,脈搏歡快的跳動。
“啊燁……”睡夢中的人呢喃著,模糊不清的說著些什麼。
紅衣美人俯下身,湊近了那人的唇齒,聽見他叫著一個名字。
“啊燁……”
倏的,李燁放棄了現在就殺了眼前人的想法。
再耐心的看看吧,看看這個人居心為何,看看這個人還會帶給他怎樣的驚喜。
……
633眼睜睜看著宿主在二次死亡的邊緣蹦躂了個來回,除去剛開始的著急,就隻剩下幸災樂禍了。
哎,我那單純的,毫無心機的,盲目樂觀的宿主喲~
次日。
薑月塵頭疼欲裂的醒來,整個人都懵懵的。
他環顧了下四周,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一邊動作一邊齜牙咧嘴。
在地上睡了一個晚上,他全身上下哪哪兒都疼,簡直像是昨晚做賊去了一樣。
李燁已經醒了,正坐在床上看書。
薑月塵:……不敢置信。
不是,這人這麼冷漠呢?就這麼讓他個喝醉酒的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整整一宿!
還好屋子裡火爐夠暖,不然他就得凍硬了。凍得硬邦邦,沒開玩笑。
薑月塵揉著腦袋,氣得有點腦子發蒙。嘴唇哆嗦了半晌,也說不出個話來。
他還有點難過,本以為他們之間的關係是有點緩和了的,現在看來還是他以為。
他叫來綠蟻,讓綠蟻把昨晚吃得亂七八糟的桌子收拾了一下,然後就耷拉個腦袋,悶悶不樂的回自己房間。
“633啊,你說這人心是怎麼長的?我看不透。”
“不知道呢親,我是個係統,我沒有心,不了解你們人類。”
“沒有心……對,李燁沒有心!”薑月塵憤然。
“我還以為他已經對我軟化了,沒想到,這麼冷酷無情。”
633:不止冷酷無情呢,人還想殺你。
“親,你以為你以為的就是你以為的嗎?多點心眼哦。”
罷了,一個任務目標而已,沒有心就沒有心吧,任務做完就開溜。他安撫著自己。
“我昨晚,夢見李燁了。”
“夢見他啥了?”
“我夢見和他談戀愛了。嘶,他在夢裡對我還挺好。”
薑月塵想起目標的屬性來:陰鷙歹毒,心狠手辣。
還是彆了,他惜命,還好隻是個夢。
……
薑月塵還是凍病了,病的還不輕。
他躺在床上,發燒燒的迷迷糊糊的。這是個一點也不順心的春節,他想。
“633啊,我該不會要燒死了吧。”
633嗑著薄荷味的瓜子,安慰到:“不會的薑親親,死不了的。要來點薄荷味瓜子降降溫嗎?新出的口味哦!”
“不用了,我謝你!”
綠蟻推門進來,端了碗烏漆麻黑的藥。
薑月塵聞著味兒就苦地想吐。
“爺,喝藥了。”
“不想喝。”薑月塵想任性。
“不行的,不喝好不了,乖,快喝了吧爺,喝了好地快!”
薑月塵:……突然就理解了李燁當初被自己喂藥的心情了。
他坐起身,勉強喝一口,真是受不了一點。
他索性捏著鼻子,一口氣把整碗藥灌進嘴裡。
這玩意簡直比他命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