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月塵一個助跑,雙手一撐,翻過高牆,進了洛神園。
入目,是一片色彩繽紛的花海。那花形狀奇特,形似三菱,分上下,上下各四麵。
花海,在月色下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音,像蛇吐著信子。
不對,眼前哪裡是花海,分明是蛇窩!
五顏六色,皮相斑斕的蛇群從三菱狀的花下爬出來,在夜色下扭動著,黏膩的蛇皮在月色下反射出令人作嘔的光澤。
薑月塵頭皮一麻,好惡心。
他試著往前邁進,踏入蛇群花海。強效雄黃酒起了作用,那些惡心的蛇群虎視眈眈的盯著他,扭動著,糾纏著,卻遲遲不敢靠近。
薑月塵穿過了蛇群,在黑色的木門前站定,回頭望去。那些蛇群正快速朝一個方向爬行。
心有所感,他迅速望向洛神園的牆頭,看到了遲來的李燁。
李燁蹲在牆頭,想要踏著輕功過來,那蛇群卻好像知道他的下一個動作一樣,跳起來想要咬住他。
薑月塵看著,著急的往回跑,將剩下的一瓶強效雄黃酒扔向李燁。
李燁穩穩接住,喝了下去。
當李燁在薑月塵身邊站定時,薑月塵放下心來,這才察覺出腿上異常的瘙癢刺痛。
注意到他的異樣,李燁將他的褲腿拉起,露出他長滿了密密麻麻水泡的雙腿。
“那花有毒。”
薑月塵忍著難受:“我不是百毒不侵嗎?”
“是,百毒不侵。但那花,是萬毒王。無礙,對你來說,不會有性命之憂。不過是接下來的十二個時辰難受些罷了。”
薑月塵鬆了口氣,低頭問正在給他整理褲腿的人:“那你呢?”
李燁抬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翻開自己的褲腿,漏出裡麵黑色的金屬。
薑月塵:……好家夥,這是有備而來。
“之前來過一次,我讓你等我的。”
“你來遲了。”
“嗯,先進去吧。小心些,那些事回頭再說。”
李燁把薑月塵護在身後,率先推開了黑色的木門。
房子裡漆黑,薑月塵點了火折子,小心望去。
屋裡放著各種各樣的盒子,最大的有半人高。中間的桌上放著一個黑色的瓷盆,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血腥味。
李燁用隨身攜帶的匕首隨手挑開一個鐵盒,裡麵是一隻長著翅膀的蟾蜍,眼看著那東西振翅要飛出來,盒子被關上了。
隨機開一個盒子,隨即受到一個驚嚇,全部都是一些邪性又惡心的東西。
薑月塵指著一個瑩白的盒子問李燁:“這個是什麼?”
那盒子裡裝著一顆黑色的種子,平平無奇的樣子在這一堆邪物裡顯得分外的格格不入。
“複神種。也許,這東西,莫離很需要。”
薑月塵對上李燁茶色的眼睛,興奮道:“帶走?”
“嗯。”
薑月塵迅速把那小巧的瑩白盒子揣兜裡。
李燁在那黑色瓷盆前端詳著什麼。
薑月塵:“怎麼了?這盆血很古怪,你看得出來什麼?“
“這是蠱血。”
“蠱血?”
“用來控人的。通常隻需要一滴就足以控人神誌。”
薑月塵毛骨悚然。
“你是說……”恐怕,莫蘭珊和李颯鉍已經控製了很強大的一批軍隊了。
“嗯。”
薑月塵想了想,隨機開了個身旁的盒子,裡麵一隻通體翠綠的蟬,活的,微微顫抖著翅膀呼吸著。
他端著那盒子,把那綠蟬倒進蠱血中,那綠蟬來不及鳴叫一聲,一瞬間就化掉了。
薑月塵:!豁,真狠,像濃硫酸一樣。
兩人對視一眼,快速把身邊的盒子挨個打開,管他活的死的,黑的綠得,統統倒進蠱血中。
薑月塵又挑了幾個小巧的盒子塞兜裡,不要白不要,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兩人原路返回。
李燁一把抱起薑月塵,輕功一起,快速出了洛神園。
夏夜的風吹過薑月塵的臉頰,涼涼的,很舒服。他的心平靜得很,這一晚上的事和李燁的態度,讓他猜想到,快結束了。
李燁帶著他回了京城郊外的小木屋。
薑月塵把床上熟睡的莫離推醒。
“這個,給你,對你爹的事應該有用。”他在兜裡挑挑揀揀,翻出那個裝著複神種的英白盒子。
莫離一下子就清醒了,睜大了眼睛。
“這是!複神種?你們從哪兒弄來的?”莫離激動地接過盒子。
“莫蘭珊的洛神園。”
莫離:“莫蘭珊……之前你說,她在蘇府種了很多花草,那些應該是用來做蠱血的。包括她收集的那些邪物。”
薑月塵皺了皺眉,一邊彎腰去抓腿上的水泡,一邊道:“對。我們最近打探到消息,她的蠱血很大可能已經做成功。而且,已經投出去了。”
李燁抓住他的手,不讓他扣腿上的傷。
薑月塵可憐兮兮的坐到地上,強迫自己不去關注腿上的瘙癢異痛。
李燁:“我今晚來遲了。”
薑月塵一愣,抬頭看他:“對哦,你乾嘛去了?”
“李颯鉍企圖給皇上下蠱。讓我發現,並毀了蠱種。”
薑月塵詫異:“所以,他們現在是已經知道他們的事情敗露了?”
“嗯。”李燁蹲下身,握住了薑月塵蠢蠢欲動企圖抓癢的雙手。
李燁:“所以,蘇府你現在不能再去了。”
薑月塵:“我知道了。那接下來作何打算?”
“我會把你們藏到李炎府上。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你們再出來。”
薑月塵皺眉,一臉擔憂:“可是,那你呢?到時候大皇子勢必要兵變造反,你是要帶兵護駕的吧?”
“無妨。我回京前,已經暗中給肖將軍去了信,不出所料,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