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從逾右頰微微鼓起,那顆從顧跡唇角咬走的冰塊,現在正在他的嘴裡。
“沒注意,抱歉。”言從逾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接過杯碟,把冰塊吐了出來,隻不過已經融化了一半,“剛才忘了。”
顧跡開始還覺得有一絲不對勁,但聽到言從逾的解釋後就沒再想,翻開了手裡的牌。
這時顧跡才注意到林清然已經不在,對麵坐的已經換了人。
沒一會兒,顧跡外套裡的手機響了聲,他拿出來看了眼,是林清然給他發了條消息,讓他出來。
顧跡對此毫不意外。
他起身打了個招呼:“我有點事,先出去一下。”
“去吧去吧。”
顧跡拿著手機出去,殊不知在他離開包廂之後,言從逾也放下了手中的牌,說不玩了。
走廊儘頭的陽台上,林清然背對門站在外麵。
夜晚風涼,林清然隻穿了件襯衫。要是放在上一世,顧跡早就脫了外套給對方披上,再加一陣噓寒問暖。
但現在顧跡全當沒看見,直接走了過去。
二十歲的林清然比起十年後來說,還需要在顧跡麵前做足虛假的形象,即使心中已經怒火中燒,但表麵上卻還是清高淡漠的模樣。
“顧跡,你知道你剛才在做什麼嗎?”林清然語氣中帶著質問。
顧跡靠在欄杆上,聽到這句話後有些想笑,原來林清然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可他今天所做的不及對方萬分之一,怎麼林清然從來沒有反思過自己是對是錯?
這叫什麼,寬以待己嚴以律人?
顧跡笑了下,“玩遊戲啊,不正常麼?”
上輩子顧跡每每發現林清然和彆人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林清然也說他們都是朋友間的正常交往,讓顧跡不要那麼心胸狹窄。
這是林清然之前對顧跡說過的話,現在被顧跡原原本本地還了回去。
林清然壓著聲音道:“但你怎麼能和彆人做這麼親密的動作,你拿我當什麼?”
顧跡反問道:“哪裡親密了?我和他連碰都沒碰一下,你和那人還牽手了。”
顧跡了解林清然是個對自己道德感極低的人,他要是想不被林清然控製,隻能表現得比他道德感還低。
林清然不知道怎麼理解的,放輕了語氣:“你是因為吃醋才這樣做的嗎?”
顧跡:“……”吃你個大頭菜的醋哦。
林清然接著道:“我和譚楊隻是普通朋友,牽手隻是因為遊戲規則要求的。”
顧跡懶散道:“我也一樣。”
林清然忽然被堵住了,“牽手沒什麼,但你和言從逾……太親近了。”
從林清然口中聽到言從逾的名字,顧跡一頓,沒想到他會認識言從逾。
上一世,林清然看上的人,最終都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而言從逾的外貌,當然是林清然會喜歡的類型。
顧跡搖了搖頭,林清然隻是認識言從逾而已,應該不會有這麼巧合又倒黴的事情。
“有什麼親近的?”顧跡隨口道:“彆人都沒覺得怎麼就你這樣覺得?”
林清然感覺出顧跡今天的反常,但最終把這歸結於是因為對方吃醋了。
他清聲道:“我和譚楊是朋友,隻是碰一下手當然沒什麼。我們現在還是戀人關係,你這樣做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總結下來就是——我可以,但你不可以。
說了一堆廢話,顧跡已經有些沒有耐心了,他道:“剛才都是在玩遊戲,你是當真了嗎?”
林清然頓時停住,被嗆得不知道說什麼。
這句話出來,仿佛顧跡的行為隻是因為遊戲,而他和譚楊的牽手是動了真格。忽然他就有些不占上風。
林清然到底還是心虛,扯開了話題:“…算了,不說這個,我先進去了。”
看了眼林清然離開的背影,顧跡扯唇笑了聲。
這個年齡的林清然對比三十歲的時候,多少還知道做賊心虛,也更好對付。
顧跡在外麵待了一會兒後才回到包廂,一眼就看見林清然換了位置,被另外一群男生簇擁著,旁邊有幾個人在笑著給他倒酒,推杯換盞間,手指和手指一觸即逝地觸碰,仿佛在幾個男生的心底勾了一下。
林清然身邊從來不缺追求者,因為他很懂得怎麼拿捏男人,偽裝出來的虛假形象足夠吸引人。在顧跡這邊沒討到好,林清然自然要去其他地方如魚得水。
顧跡隻是瞥了一眼,正要往裡走時,卻忽然被人拉到了一邊的角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