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立刻肯定:“當然。”
鴻冬頓時眉開顏笑, 但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笑容一下滯住,又為難了起來:
“可是……每到退潮期, 我都要在白骨灘上挖海物, 如果住到上層魔窟,那這個生計就沒辦法維持了。”
祝蝠飄在一旁, 懶洋洋道:
“我可以載你下去。”
鴻冬被祝蝠提醒, 但又有些遲疑:
“可是祝蝠你是晝伏夜出,作息跟我挖海物的時間是錯開的……”
祝蝠渾不在意,撲棱撲棱漆翼, 道:“反正我平日沒什麼事要做, 早起個一兩天,也不打緊。”
鴻冬不禁感動,展顏道:
“那樣就麻煩你了,還有謝靈,等我多賺一些錢, 就給你們倆買浮奶碎橘糕吃!”
她一下熊熊燃起了要努力賺錢的誌氣。
謝靈聞言,注意到祝蝠說的話,便試著詢道:
“祝蝠,你平日裡無事嗎?”
祝蝠被問到,一副早已習慣被關詢的樣子,坦然道:
“嗯, 忘了告訴你, 我是夜墮蝠魔, 天性懶散,又晝伏夜出,因此找不到什麼正常維生的活計, 隻能偶爾當當夜間搬貨的飛魔。所以不光是我,我的親族們日子都過的很清貧。”
“不過,我們族群魔數龐大,時常互相幫助,群居而生,各個都也能勉強活著。”
祝蝠說到這裡,語氣忽然有點怪怪的,頓了一下才道:
“但我喜靜,不喜歡環境太過嘈雜的住所,所以一到能自力更生後,就搬來了這野奴鄉。”
鴻冬見她正式介紹了自己一番,便忙接著道:
“我是紅毒蟻魔,但不會用毒,隻是因為頰生血痕才有了紅毒之名,我們紅毒蟻隻會挖洞,等我成為熟歲魔族之後,應該就有能力開鑿自己的洞窟了。”
“還有我們族群的魔數也不少,都是群居生活,本來我住在野奴鄉之上的魔窟,也就是第七層,但因為得了夢行症,我不想嚇到大家,便躲到這野奴鄉來了。”
鴻冬說著,語氣便染上了一絲惜懷:
“自從發病到現在已經過了大半年,想來今年的陰骨節,我是不能回家探親了,否則肯定會被親族們挽留下來,那時候再嚇到她們,我所做的努力就功虧一簣了……”
“不過,等我病好了,我就可以回去探親了,到時候你們一定要去我們族群裡坐客,我的親族們都很熱情好客的。”
她一提起這個,便又打起精神,欣喜了起來。
祝蝠聽到最後一句,剛想說話,但欲言又止,最後才道:
“如果你們想去我的族群裡玩,我也可以帶你們去,但不保證你們會喜歡那裡。”
鴻冬早就聽祝蝠說過關於她自己的一些事,對夜墮蝠魔族也算有一些耳聞,聽說它們都群居在魔窟第六層的陰崖洞穴,那裡終年不見天日,漆如世末之夜,但對夜墮蝠魔而言,卻是極佳的常居之所。
謝靈聽了二魔的自我介紹,則發覺祝蝠來到野奴鄉,也是有一些難言之隱在的。
而她的難言之隱已經說了一半,大概就是因為夜墮蝠魔數龐大,環境嘈雜受不了,所以才會搬出來獨自居住。
二魔都介紹完了自己,鴻冬便有些好奇問謝靈:
“對了,謝靈,你呢,我們還不知道你是什麼魔族呢?”
謝靈一下被問住,她渾身漸泛起僵意,心裡是想開口告訴鴻冬與祝蝠實話的,但話一到嘴邊,又遏製不住預見性的擔憂:
如果她是魔嬰的身份被一不小心泄露出去了,那她該如何在這野奴鄉立足?
還有梅梅,雖然青冥可以托付,但終究是自己將她帶過來的,如果不能負責到底,那便等同於是拋棄。
見謝靈麵色驟然沉凝,鴻冬心細發覺她像是有難言之隱,便急忙道:
“算了算了,你不方便說的話,那我們以後就不問了。”
祝蝠的語氣也正經了一些,道:
“每個魔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說也無妨。”
謝靈被她們交托信任,心中百般掙紮,最後沉聲道:
“我確實身懷秘密,但隻是為了自保,日後有適當的時機,我一定會如實傾訴與你們。”
鴻冬與祝蝠心中也有猜測,覺得謝靈表情那麼凝重,心中的秘密一定不簡單,但她們年歲尚輕,又隻是弱歲魔族,見識淺薄也猜不到什麼,但因此衍生的理解與包容反而更多了。
鴻冬努力踮起腳,拍拍謝靈的背,用自己的經曆來安慰她:
“沒關係的,隨便什麼時候,等你以後想說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