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想。
帳篷內外,兩人各有異心,也各有對自己能力的揣測跟鑽研,這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索爾起來,他的動靜不大,也估摸著這女人肯定時刻提防他,也許也已經醒了,所以他.....
帳篷裡沒人。
走了?
索爾瞥見裡麵行李袋裡敞開的一些衣物,他下意識看下內洞內傳來的水聲....
他什麼也沒說,直接走了。
——————
隋炘擦著頭發出來,看到索爾走了也不太在意,一個攀附上來的、暫時可以利用的人沒什麼可在意的。
她可不會跟人捆綁過深。
況且,他能不能活下去還得看他自己。
如果懷揣著這麼強的能力跟她的毒液都不能完成獵殺其他弱一些的變異人,那她能幫他幾分?
不過隋炘支開他也有自己的目的。
“估計他得花幾天時間蟄伏甄選再伺機動手,不會直接回來。”
“也許他估計我也會離開去辦事....”
其實並不。
隋炘從不會在初來乍到的時候去彆人控製的地盤冒險,她在接下來的半天用望遠鏡繼續觀察山內裸露在外麵的路徑中一些人員以及車輛出入的情況。
“都是那些組織的人,也可以稱為匪幫人員,也沒彆的人了,也沒看到變異人出入或者跟這些匪幫的人廝殺,乍一看,好像也沒啥波瀾。”
如果不是截到白羽幫之人的任務情報,她一定對此沒啥懷疑,覺得這蟒山還是以前的秩序,沒被變異人控製或者其他人控製。
但現在這麼正常,她反而覺得不太對勁,可一時也找不到破綻。
一時找不到而已。
隋炘將觀察到的很多信息記下來。
一個早上車輛數量24輛,分七條路線進入山內礦區,每輛卡車前座配備四個人員,貨艙內未知幾人,出入時間全天不固定,但間隔一定時間就出來一定,很穩定,井然有序,未被襲擊。
“不管是不是匪幫控製,反正這些公共路線一定是被一個勢力穩定控製的。”
這些公共運輸路線之外,附近一些山林跟小道中未有山鳥動靜。
“已知進山的人一定有匪幫之外的,甚至不少,公路那邊如果是被穩定控製,他們這些人一定隻能走小道或者冒險進密林,但這些地方一定有群鳥或者其他野生生物,但從昨天到現在,我都沒看到這些群鳥被群體驚動的聲音——也就是說,沒有槍聲跟其他動靜大的攻擊規模,無法引起這些生物反應。”
人肯定進去了,沒啥反應,無非兩種結果。
一是這些人其實是被變異人拿下的,變異人的異能可以控製影響力??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也不需要借助熱武器。
二是這些人其實沒有走密林跟地麵狹窄的隱蔽小道,而是走了地下的路線,那得確定地底下有沒有地窟了。
在隋炘看來,要麼一,要麼二,她去地下排除下就可以了。
但隋炘不急,她又拿出紙筆計算了這些卡車的型號跟本身重量,再根據望遠鏡觀察到這些卡車經過泥土地麵時留下的車轍痕深淺,根據公式計算其他總體負重。
對照組,排除例外,篩選比較穩定的數據,最終得出大概的信息。
“可以計算出這些卡車基本裝載了3噸的化石原石,按照穩定秩序下一般勢力分配人員的習慣跟這些原石被二次分離出化石的10萬LB價值,一輛車配備兩個人員差不多了,何至於要四個,因為相比於中途被截一輛或者兩輛運輸卡車,留守大部分兵力看管礦區才是重點,像天璽這些財團駐地就都是這樣的,何況更沒安全感的匪幫組織,所以....”
隋炘用圓珠筆的筆頭在白紙上無意識點了幾下,思索著。
“那些車上的人員自然是匪幫的人,這不會有錯,但也不全是,可能前麵四個外加卡車裡麵的加起來....其中一個不是,反而是看管他們的人。”
“變異人?”
隋炘將圓珠筆套上筆套,回頭去那些設備裡翻出了蟒山區幾乎所有采礦勢力或者試圖挖野礦人員基本有的震動數據儀。
那些攤子都有賣,是用來測試礦區地質跟地震頻率的,好吧,說難聽點就是大部分人都買來準備偷礦,但在這偌大的蟒山中,礦區大大小小無數,基本有人鎮守,他們需要在安全距離確定對方的開采區,那些設備啟動後造成的震動會被這些簡陋但是大概率有效的設備監測到,這樣一來他們也就得知了這些礦區的情況,從而有利於自己的“偷盜”。
這些設備的簡陋體現於財閥那邊使用的同效用產品基本隻有手表表盤大小,且輕薄,而且更精準強大,但這些野攤賣的一個個都如男性拳頭大小,性能也沒法比。
隋炘自衛反殺野攤的時候自然也拿到了這些售賣的設備,此時她把電池都裝進這些設備中,確定能用後,把它們用廉價的防水塑料袋裝好,指尖釋放出蜘蛛絲,把這十幾個設備串了起來,一邊提著走進洞內深處。
這裡有山體蓄積流淌下來的一小注水流,下麵蓄積了一個淺淺的池子,在這裡可以完成兩個人的清洗需求,但索爾不知道是他早上聽到的水聲也不全是隋炘洗澡的動靜。
此時隋炘邊上了,用蜘蛛絲拖拽著這些其實並不輕的設備,鑽入了水池下麵被她一大早挖大了一大圈的出水口,拖拽著這些剛好能通過的設備鑽了下去。
下麵水流貫通,自然有它本來就存在了水路,隋炘早上用了一個小時挖洞了一些狹窄的口子,現在帶著設備順流而下就可以了。
水流貫通,隋炘這個小蜘蛛拽著這些設備努力不讓自己淹死在這些水中,好在從上而下的貫通
很快,幾分鐘後??[]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它就到了隋炘昨晚悄然下來摸索過的目的地。
啪!
隋炘在出水口的地穴空間內抓住了山壁,也拽住了差點隨著水流往下麵水流繼續流走的十幾個防水袋,往這邊空間留存,將一個震動儀安裝上,又繼續漂流....她隨著水流漂流過很多地下水道,按照一定距離,找到地穴空間偶爾逗留,分彆將這十幾個震動儀給安裝上了。
事乾完,現在她基本也到了山體內部下端位置,在這水流常年衝刷出的地內空間,她大概能確定這山體內壓根就沒有什麼大型地窟或者地道,反正是不足以讓人體行走的。
不然她這一路能看不到?
都快流通整個山內水道了。
“所以排除了二,就隻剩下一,顯然是負責截殺的變異人躲在密林跟那些小道之中伏擊了這些潛入山中的商販以及混跡於遺跡企圖發財的門徒,還有每輛車上基本配備了一個變異人去監管那些匪幫組織在蟒山的人,迫使後者為他們做事。”
於此得出結論,整個蟒山目前最大的勢力就是變異人群體,且這個群體已經穩定且高強度掌握了蟒山的礦區資源以及人力資源,甚至全範圍攔截下了潛入的人員,達成了高度統治。
“而且這麼一算,24輛車裡麵基本沒幾個重複臉的,說明這個變異人群體打底24人。”
“能讓變異人在這麼短時間內集合這麼多人數控製整個匪幫在蟒山的基業,也隻有一個可能了——單本溪乾的。”
一想到單本溪的大本營就在蟒山,隋炘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要死哦,她就是想來摸走莫斯這麼多年藏在蟒山的化石資源,還得跟單本溪乾上?
如果為了吃人參果,跟鎮元大仙這種大佬對上,當一回豬八戒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但如果是為了莫斯這個人能搞到的化石量,要跟單本溪這種死磕諸大財閥還不死且成氣候的強者為敵,而且後者還掌握了一群變異人,她何至於此!
也許那老狗也沒藏下多少化石。
她想這麼說服自己,可是又清楚想到——但凡化石不多,有什麼好藏的,直接拿回紅眼也沒什麼,或者直接賣掉,需要這麼費心勞力藏好的,肯定是莫斯認為自己當前無法消化甚至會引來殺身之禍的好東西。
所以它肯定是有價值,對能吸收化石能量的她尤為重要。
單本溪也的確是她不能抗衡的。
可讓隋炘就這麼打道回府,她又不太甘心,斟酌了下莫斯藏匿寶藏的地方,她有了主意。
“那個地方在溪澗深處,並不起眼,也許我偷爬進去吸乾能源,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吸乾後就跑路,儘量不跟這些人對上。”
隋炘當即按照那個地圖的位置經過水道繼續漂流,到了附近區域後,再跳出水道,管自己攀爬靠近。
也就十幾分鐘後,隋炘到達了溪澗深處。
但她沒靠近太多,隻躲在山壁高處的大石頭縫隙陰影中,悄然觀察著下麵的情況。
溪流潺潺,鵝卵石彌補,邊側有密林挨著,而溪流源頭那邊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湖泊跟瀑布。
隋炘估摸著莫斯那狗賊是把那批量化石藏在湖泊底下。
水體可以隔絕一些化石礦質探測器,不然老早暴露了。
不過....
隋炘沒有直接下去,而是觀望了一會,確定附近完全沒人監守後....她果斷溜回了地穴,她準備回去了。
那怎麼回去?
水流向下,可不會從下往上回流。
那就....隋炘找到了一片林子中有鳥巢的一棵樹,躲好,等一隻鳥準備起飛後,她迅速爬到它背上,在鳥類起飛後,她迅速用蜘蛛絲勒住它的脖子,一方麵釋放一點毒液讓它神經虛弱便於控製,一方麵逼迫它改變方向。
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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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鳥飛翔起來速度不快,但能飛就行,隋炘控製它往天空飛翔,拉高高度後,往下看,遠比望遠鏡監控分明。
蟒山幽深龐大,綿延不絕且有核心山體高聳入雲,時有險峻裂穀跟幽幽密林不知深淺,還有雲霧繚繞,不知底細。
在鳥類飛行的高處,按理說從上往下看也許能看到一些秘密,然而此刻的總縱深閱覽也就看個表麵,畢竟礦區位置有些裸露在外的,要麼這麼多年早就被開采過了,要麼是廢礦,偶爾看到一些還在作業的,也被重兵把守,她既然已經確定了山內情況,這麼一看得到的信息量不大,她關注的是另一個點。
如果這些外來闖入的冒險者們都被如此精準拿下,說明單本奚一方肯定是有高科技設備輔助監控的,要麼就是他那邊有個異能人擅此道。
如果是前者,山中一定有單獨的信號塔,不然會早就被財閥那邊找到如今的根據地蟒山進行總攻了。
如果是後者...那這個變異人的能力一定高於財閥那邊靠衛星達到的遠程探測功能。
隋炘小心偵察,
所以隋炘開始借這隻鳥尋找信號塔。
“單本溪這廝是鳥人,可以到達蟒山任何地方,他一定會把信號塔放在一般人無法攻擊的地方。”
十分鐘後,繞飛了山體大半圈的隋炘終於在山頂峰頭的一塊內凹縫隙中找到了一個等人高的信號塔裝置。
雲霧繚繞,無法甄彆。
這裡,財閥那邊的熱武器遠攻不到。
所以單本溪那邊也沒有那麼能耐的電信變異人。
隋炘鬆口氣,又看了一眼這個峰頭,選擇回到原來躲藏的那個山洞。
山洞內,她拿出震動儀的總控製器,查看它們的檢測數據,反正現在所有開礦的區域肯定都是單本溪控製的,那麼,這些真正在運作的礦區就是他的勢力範圍。
隋炘先畫了整個蟒山的大概地圖,又根據這些震動儀測試到的大概數據,一一點出正在運作的礦區位置。
一個個點在這個地圖中顯形,她再連接這些點,畫出了一個不太規則但已經形成橢圓
形輻射圈的勢力範圍。
“18個礦,大中小型都有,好大的勢力,可能再過段時間,那些被監管的匪幫人員都用不著戒備了,他們就會自發成為他的下屬,反正給誰乾都不如給更強的人乾。”
如今那些人不敢依附,也不過是因為在單本溪的對麵還站著財團們,他們招惹不起而已。
隋炘無法確定單本溪會把真正的根據地藏在這個區域中的哪一塊,也許他的思維還比較敏銳,反推敵方會找出這個勢力範圍,選擇反其道而行,將根據地弄到這個範圍之外呢。
麵對這種對手,最好不要想當然,一定要小心縝密。
但是!
隋炘看到了湖泊在這個範圍內,而且是很核心的範圍。
她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
最重要的是她在擦拭身上恢複後但還遺留的水珠時頓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個設備,那藏在山峰隱秘處的信號塔,它那個型號足夠防潮嗎?
山體高處雲霧繚繞,且水汽於每日蓄積,除非是很頂尖的款型,一般信號塔都不足以完成長久的防潮防水工作,除非在外麵附加一層防水防潮的裝置,或者刷上相關的材料層。
但她記得自己最後一眼看到的信號塔分明是裸機,完全沒有這些設置。
“說明他要麼沒想過在這裡長久待著,要麼——那信號塔對他來說沒那麼重要,隻是一個表麵掩飾,掩飾那個變異人的存在。”
按照這個環境中的使用情況,不出一個月,那信號塔要麼報廢,要麼效用大打折扣。
可根據當前礦區開采情況,那麼龐大的利益,人家也沒必要早早決定舍棄,不然換了哪裡窩藏也不一定比蟒山這種具備天險的地方好。
而那個湖泊又在對方的勢力範圍,隋炘都忍不住想單本溪會不會在那邊早就查到了湖泊下麵有東西,畢竟他是飛行人,在安排勢力發展的時候,一定會提前勘測過很多地方,可能他在高空區域發現了這個湖泊的優勢,往下探索時發現,也可能在他拿下匪幫這些人後,查了他們往日的一些挖掘工作,發覺莫斯這一夥人曾經拿到了什麼好處。
反正這些不是隋炘能揣測的,她現在就是擔心背後有鬼。
靠哦,她好像被盯上了。
那個湖泊,她現在是不能靠近了,太危險了。
就算她要動手,也得是等確定單本溪絕對不在蟒山中,或者是摸清那邊到底有什麼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