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密集,從遠到近。
好像不是她跟老總約定的音律啊,倒像是....鳥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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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前,攔截了瓊.赫拉的襲擊後,單本溪趁機躲進迷霧,很快離開了那架戰機的感應範圍,本來戰機的信號在一定範圍內就已經很薄弱了,他再離開那片區域,對方此後再不可能找到她,除非是他自己這邊操作不當,做了很大程度的暴露。
但是他也在計劃之前做好了兩大財閥人才如雲,且那些爭權子弟沒一個省油的燈,所以,這個清道夫的留白級高手就是他安排的後手,也是他在北倉那邊負責交易。
他剛離開北倉,中途單本溪被隋炘創了後,直接聯係了他,開始完善且啟動計劃。
於是.....他來了,且真的天璽那邊出現了瓊.赫拉這個比萊恩段位跟級彆還要高一些的總部高官。
後者救下了他,然後從戰機那邊高空滑翔機降臨於跟前。
百米高空跳下,滑翔機隻是起到一個短暫緩衝的作用,其實二十米距離時他就直接關閉滑翔機垂直跳下了。
二十米高度啊,就算中間卸掉了大量勢能,光是眼前這十米的重力也足夠正常人身體難以承受了吧。
但是.....留白級,無所畏懼。
砰!
黑色皮靴踩踏在泥土地上,竟連腳印都沒留下半寸,翻空落地後,黑袍在迷霧中飄動,灰蒙蒙的煙霧盤繞在他的袍子跟麵具上,一雙冷峻從容的眼裡似有笑意。
單本溪很直接:“陳官,多謝。”
對方是多年的清道夫留白級高手,也是一位很強大的日食者,成名多年,在變異之前,單本溪隻能算是經曆複雜一些的前線小精英,他也知道藏拙,地位還不如隋炘這個分析師呢,哪裡能跟這些高手相比。
但是現在,他跟對方平級了,可以直呼其名,因為對方先擺出的這種態度。
陳官笑了笑,“一開始就談好的買賣,屬實沒必要加上什麼救命之恩,萬一晚點是我遇到凶險呢,豈不是也得讓我對你感恩戴德,如今的世道可不流行這般高的道義。”
單本溪:“說起凶險,剛剛的確凶險。”
兩人會麵,嘴上交談隻是附帶的,其實各自探索這塊區域。
迷霧實在濃重,非常年棲息於此的焱蟒跟其他生物,並不能準確分辨方位,他們得謹慎查看,萬一有其他焱蟒埋伏著,那可就危險了。
好在,很快他們確定計劃是成功的,基本這邊所有焱蟒都被引走了,除了一些還沒孵化的蛇卵一堆堆藏在草叢裡,大抵是一些不太講究的焱蟒夫妻在野外直接孕育了吧,但還不至於對他們產生威脅。
“真厲害啊,這都辦成了,要知道無涯的超武跟天璽驃騎可是讓我頭疼得很。”
陳官已經看到了這裡的局麵,包括被困在地麵的無涯超武跟天璽驃騎,更彆提那些龐大的武裝群體還有更麻煩的迷霧戰機。
但現在.....他
不得不誇單本溪的心機謀略。
能成功也不全仰仗那飛行能力。
“可是教派的還沒來,我本以為他們會來。”單本溪不算多疑狡詐的人,但他思維縝密,謀而後動,素來不做僥幸心理,剛脫離瓊的追殺後就落地了,但也在觀察附近是否出現教派的人員。
他的計劃是全方位的,並不局限於兩大財閥。
陳官也看了下四周,慢吞吞道:“教派的確不好惹,以前便如此,但自你們誕生後,仿佛比我清道夫原本預判的更神秘跟不好惹了,不過比起你認為他們沒來顯得隱患大,其實我倒覺得他們來了,但是又來得不是很正式,那才叫危險——目前看來,兩大財閥此前並未窺探到你的計劃,那麼教派也不太可能洞察此事吧,除非你把秘密泄露給了其他人。”
那自然沒有。
單本溪連電子人這些心腹都沒告訴,基本隻聯係過陳官一起合作,後者基於利益跟清道夫的身份,不可能跟教派合作。
那就是他多心了。
教派這次行動慢了點也不一定,畢竟單本溪此前安排的棋路都是對接財閥的。
連肩膀這個隋炘的信息也是透露給的韋如狐知道.....
“那就走吧。”
單本溪緊擰著的眉梢跟沉悶的神色總算舒展了一些,扛著隋炘前往那溫泉北麵過去的山洞附近,也是隋炘感應到的超級資源位置所在。
到了,以前的攔路虎也沒了。
“還好,計劃雖然有所變故,但大部分還如我意。”
陳官:“這隋炘如何處理?”
“帶著,她的價值未必弱於裡麵的資源。”
“你可以考慮把她交易給我清道夫,價格一定讓你滿意——畢竟此前我說過了,相比這些稀有化石結晶,我們清道夫更缺足夠稀有的變異人。”
“......”
單本溪沒有直接拒絕,但也沒答應,隻回了一句,“個人建議,以這隋炘的厚顏無恥跟狡詐多計,她的屍體未必比活人有用,但一定比活人安全,為了我將來不多一個敵人,你們清道夫不至於被她背刺,我倒寧願進行死屍買賣。”
陳官驚訝,還想再談,但看出了單本溪的殺心——誘餌的價值已經完成,計劃也已經開始收尾,那自然需要處理誘餌。
他暗想:這廝以前也沒這麼辣手摧花啊,可見中途是吃過了隋炘的虧,吃一塹長一智,可他清道夫高手如雲,隻要把人帶回去,路上不出問題,總不至於讓人在老窩翻了天吧。
“我這邊倒是有一些藥,吃了可以睡三天,就是一條鯨魚也醒不過來,確保她不鬨幺蛾子就行了。”
“無恥不無恥的不重要,死豬還能上樹嗎?”
陳官說著拿出一瓶藥,“前麵把人放下喂藥就行,若是你同意,這次行動合作的利益我分文不取,且全力保護你全身而退。”
這讓步實在吸引人。
單本溪都有些猶豫了,“那....你給她喂三顆吧,安全
點。”
陳官皺眉,無語道:“三顆可以讓鯨魚直接翻肚了。”
單本溪:“那兩顆。不能再少了。”
這人是睡夢裡被那隋炘紮針眼了嗎,這十年怕井繩的小心眼樣子。
“我都有點好奇她有多無恥了,讓你這般警惕。”
陳官談成了交易,心情不錯,一邊在單本溪把人放下的時候打開瓶蓋....
單本溪捏著死豬一般的“隋炘”下巴,打開其嘴,並未提起此前被人算計死死不得不退讓的事,隻說:“也不是,就是覺得她是那種隻要彆人對她有一點點鬆懈,她就能跳起來打你臉的蜘蛛精。”
陳官:“人就躺著呢,我這藥給她來兩顆,就是她腦子再厲害,心機狡詐,算無遺策,人也跟死豬一樣沒得辦法。”
那倒也是。
單本溪再次在扣著“隋炘”後背的時候用掌心釋放的蟲王觸手去感應這人的情況,發現後者體內依舊有相同蟲子的感應以及能源質感,那就絕不會有錯了。
而兩人在說話的時候,打死也不會想到披著“隋炘”皮囊的索爾早就醒來了,但他一直裝昏迷,隻在內心一邊審視這個局勢變化,一邊斟酌自己接下來如何應對。
當然了,內心更深的情緒是:這該死的隋炘!天璽的高層沒罵錯——個臭婆娘,滿嘴沒幾句真話,這就是你說的啥也不用乾,隻要躺著就可以?
但他很快發現——她也沒說錯。
單本溪這倆王八蛋還真想讓他睡死好幾天,當他植物人?
但這樣一來,單本溪肯定會挖走他體內的基因碎片。
怎麼辦?
他跟隋炘也就是共謀事的關係,要為了她的一個計劃而付出這麼大嗎?
不至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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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附近地麵之下,也就是土壤層以及那些草木根之下,有一隻小蟑螂正在憤怒用蟑螂須須拍打著樹根。
好氣!
單本溪這王八蛋,看著挺高冷正經不苟言笑的,私底下就因為被她創了一次就懷恨在心,這麼說她壞話。
什麼叫陰險狡詐麻煩精?
“這些狗男人,哼!”
隋炘罵完後又愣了下,用須須摸著蟑螂腦袋。
額,不對啊,另一個狗男人索爾怎麼沒啥反應。
他這是掛了嗎?
在她的預判裡,她隻需要索爾在這段時間內替她做好偽裝,讓她有時間去做安排跟推動計劃,讓單本溪不要一直盯著她,可是她也做好了索爾為了自保,尤其是單本溪在計劃完成後一定會圖謀蟲子跟基因碎片,如此等於危及他性命,他本該暴露的,再不濟也要以她的身體猛然醒來逃走。
但是.....索爾沒動。
隋炘:“?”
她迷茫了下,有點不解,可能有所推敲,但基於索爾的人設跟精明冷酷,她又不確定。
不管了。
她暗暗嘀咕了一句:“那就暫時
不當他是狗男人了。”
“但單本溪這麼罵我.....”
她不舒服,所以她打算讓他罵的事成真。
於是蟑螂精抬起一腳,戳破了身後一顆蛋。
一顆一顆又一顆。
什麼謀算無敵,天才領袖,飛行強者,什麼財閥大敵,什麼清道夫日食者....
你們的計劃快結束了,我的計劃剛開始。
這些蛋啊,被她不斷破壞,而在此之前,一些已經被她提前走蛇窟密道運送進來安放在地底的一些蛋也因為現在不斷的爆炸.....
終於,它們也在這個時間段不斷炸裂,蛋液融入地下水,流淌到了中心溫泉。
正在廝殺的眾人情緒是緊繃的,在韋如狐破譯出坐標後,她帶了超武人員突然往北麵移動,萊恩發現了這件事,加上此前的音律,他立即想到韋如狐可能跟外麵有特殊的聯係方法,有了逃出去的路子,於是顧不得對方是敵人了,立即喊上驃騎等人跟了上去。
然後他們就聽到了鳥聲。
額,是紅尾鵟?
好大一片紅,跟一片浮空飄過來的紅海似的,直接鋪天蓋地。
有人驚喜住了,甚至很樂觀。
“快看,太好了!是紅尾鵟鳥族!”
“哈哈哈,紅尾鵟跟焱蟒是生態捕獵死敵,它們是聞到焱蟒的血腥味趕來捕食的吧!”
“我們有救了!”
大多數人都是樂觀的,但韋如狐反而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因為剛好路過溫泉,就算迷霧再重,也能看到那水麵浮起滾滾米黃色的蛋花。
哎呦你還彆說,還挺香。
“哪裡來的蛋花湯香味?”
“可特麼太香了,你們往上看,把這群鳥香來了。”
眾人抬頭,看到那些紅尾鵟鳥族已經從迷霧高層撲襲而下,發出淒厲又瘋狂的尖叫聲,不管是焱蟒還是人類,全部是它們畢生仇敵。
啊啊啊啊!
我們的蛋!蛋花湯了?
這味道....是我們的崽崽沒錯了!
啊啊啊,下麵這群還能動的特麼都得死,我說的!耶穌都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