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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炘已經萬分信賴自己的飯桶胃,是不是好東西,是不是能吃,它直接給了感應。
可隔空沒感應,一摸就有感應?
這是哪門子的材質?
隋炘好奇了,立刻琢磨起這個鞭子來,但她絞儘腦汁,通過觸感跟各方麵硬度的分析也確定不了它的材質。
她恍然頓悟:可能是它的級彆太高了,屬於她以前能接觸到的那些知識體不會記錄的那些。
而這些知識一般處於財閥氏族跟聯邦機要壟斷的狀態,就好比遠古時代的封建帝國,安邦定製,世家林立,書籍是掌握在統治階層手裡的,世俗人民要學習很難很難,遑論還要掌握一些世界高等資源的知識。
“十三執行官已經是努爾維斯最頂尖階層成員了,而努爾維斯又是這個世界權利分化自成一脈的地界,這鞭子非我能認知也不奇怪,也更不奇怪他當年可以一個人抗住那麼多清道夫殺手的暗殺,還能在焱蟒的追殺下全身而退,最後也隻是不治而亡。”
隋炘看他骸骨完整,沒有大殘缺,骸骨下麵土壤暗紅一大片,自然是失血過多而死,至於連恢複能力都沒有就困在此地,隋炘估摸著跟這裡的紅災光射有關——他本就重傷虛弱,一時不察進了這個藏了紅災光射殘留礦石的區域,被它輻射到了,最後才.....
“但他的死亡也肯定不是暴斃的,在清醒的時候應該會留下什麼,可不止鞭子。”
這麼厲害的高官,將死之際絕不會一味失落等死,至少會把真相留下來。
隋炘沒看到周邊石壁或者地麵留有什麼血字刻紋,那就是....她的手指摸到了長鞭那布滿清晰白鶴紋理的把手,在巴狼感應最細密的感知下,確定了其中一枚紋理凸起的不對勁。
她將把手放在跟前仔細查看,最終確定這十分之一指甲蓋大小的小小紋理凸起是機關按鈕。
一按。
鞭子如機械體,外層自動鱗次解離,露出裡麵的蕊芯。
分兩部分。
一部分是錄像筆,一部分是一長條軟管,裡麵有著流動的冰藍液體。
隋炘一眼就確定錄像筆是這位執行官用來記錄自己遺言的,也是平時工作的暗手,能偷錄下一些證據什麼的,至於這冰藍液體就是她摸到鞭子後胃部就有感應的主因。
但她依舊不明白這玩意是什麼,怎麼就這麼一纖細軟管的體量就給了她堪比蛇膽的感應熱度,顯然至少在能量強度上,它是比肩蛇膽結晶的。
這可不是小能量。
隋炘都覺得它至少有100萬砝的能量度數了,如果用在現代頂尖熱武器催發中,能把三分之一的蛇窟夷平。
當然了,這不能對等算計,隻能說是一種考量。
隋炘就覺得它有點嚇人,也不確定它是純粹的礦物能源還是生機能源,但大概率是後者。
因為現在她可以確定這個長鞭外殼是死物質,非活性,但兩者組合起
來,就有一種生物活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在攻擊的時候具備強大的爆發力——這種技術也運用在了驃馬上麵。
多年前就用上了這個核心技術,可見這個鞭子的武器級彆相當高端了。
隋炘蠻喜歡這個鞭子,直接拿走了,又打開了錄像筆。
裡麵沒有積攢以前的視頻資源,因為這個執行官不可能把自己太多秘密用在一次危險任務出行中,大有其他方式存放自己的機密,所以錄像筆之前內容是清空的,容納的都是這次來深紅區的任務過程所錄下的。
隋炘看到了他的一些調查結果,隱晦的、不可告人的秘密,最後也是他被追殺與人廝殺的樣子。
錄影筆釋放的是空氣投影,隋炘在原本昏暗的山洞儘頭越發能清晰看到那個她最初發現的密洞房間,也是那些難民被屠殺堆砌屍骨的地方,這位執行官被最先偽裝成難民的三人襲擊。
那三人,是清道夫。
而且都是日食者,其中一人大概很特彆,且執行官對其印象深刻,一看到就震驚了。
“清道夫巫淮,是你!”
那長得一副腎虛臉的小青年什麼都沒說,十七八上下的青澀年紀,留白級的境界跟歹毒的匕首暗刺技術,帶領著其餘兩人跟這位身在高位的執行官打得不相上下。
其中這巫淮好幾次拿那些難民性命做盾牌跟要挾,逼著執行官露出破綻。
當然,難民最後還是全部慘死。
最後這位尚算年輕的執行官扛著悲憤,硬是殺出重圍.....
隋炘是聽到執行官喊了人名才恍然想起清道夫之中,日食者作為清道夫最外顯的一個級彆,非此可定死實力,比如清道夫巫淮就是一個在夜食者中都有些名聲的後起之秀。
原因在於他的歹毒跟狡詐,無所不用其極,且無人性,最重要的是他可能是最囂張的日食者了,曾有幾次故意暴露公開暗殺,要說這是全食者的行徑,他實力跟資曆又沒達標,主要他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巫淮。
他的名字。
他也是那個時期的門徒妖孽之一,連隋炘這種很少關注前線武力戰爭的鹹魚分析師都知道他的名聲。
沒想到他參與了對執行官的暗殺。
神經病啊....
隋炘忍不住盤算十七八歲時的自己在乾嘛。
額,那時候好像還在腳踏兩條船蠅營狗苟算計著兩邊的工資,再算著哪家市場做活動大米打折....
而且那時候工資都三千LB不到。
這對比好慘烈啊。
隋炘想著都覺得晦氣,摸摸鼻子後繼續看後麵的錄像。
後來也如她揣測,這位執行官也算是倒黴,好不容易逃出去,結果誤入虎穴...其實巫淮三人也算追進來了,最後兩人被殺,巫淮當時也重傷了,他跟執行官一起被未曾預料到的紅災光射輻射到,後者逃進去,生死難料,前者也直接吐血差點掛掉,最後就是分道揚鑣。
姓巫的最後死沒死不知
道,但執行官還是徹底死在了這裡。
隋炘看到錄像在這裡結束,但沒有完全結束,後麵是他的遺言。
畫麵裡,其實也就比巫淮大個五六歲,跟現在的隨炘差不多年紀的執行官奄奄一息,卻努力板正了姿態,這彰顯了他身處高位的姿態,也是他出身高貴的風姿,寧死而不墮格調,但又有點悲傷,虛弱著對著錄像筆錄下最後的遺言。
“下官白述,聯邦努爾維斯廢奴政務局十三執行官,士出於令,唯我聯邦廢奴隸之本心,維護我人類萬年創造之燦爛文明,但政局混沌,內有奸佞,勾結沿海從事奴隸買賣的三大財閥與無數蒼狗,出海上清道夫殺我,此政務已敗,乃我無能。”
“未知其他同僚結局如何,但,雅光大人在上,下官無能,辜負您之厚望,雖死無悔。”
“世界之局如曆史洪流,推廢車而潛行,軲轆裂轉,難以前行,最辛勞推動其之勇士....雅光大人,願您與往後與您同行之人終究能達所願,也希您......安康長生,內心得以平靜,也願這世界....終不滅。”
他最後低頭,落淚的時候,最後一縷聲息湮滅,隻剩下開始變冷凝固的熱血在他身下成就暗紅。
是那最忠貞的顏色。
隋炘看完了,表情有些不解,她不理解這種人,也不想理解,就是把玩著這個錄像筆。
她不理解那些情感上的厚重,也不看好這種澎湃而熱烈的理想,更不了解這十三執行官之間的情義跟上下情懷,她隻知道這個白述最後描述的內容核心是——這一場謀殺布局,是聯邦內部跟財閥以及遺跡區之中的那些蒼狗組織聯合起來的行動,而他們推出來的劊子手是海上霸主之一的清道夫。
原來不是那些組織膽大包天,也不是財閥買通組織。
她還是小看了這個格局,這十三執行官其實是死於當時的世界權利,以及人心。
隋炘沒有忘記最初的畫麵裡,巫淮三人躲在難民之中的時候,那些難民必然都知道這三人是殺手,不是他們的同類,可他們為了自保,全程沒有一人提醒過白述。
哪怕白述後來屢屢為了他們退讓.....
沒有一人幫他。
他不知道嗎?
知道的。
最後死前的熱淚未必是為了自己的遺憾,對同僚跟上級的愧疚,還有一種——他看到了末世之中,秩序潰敗之下,大部分人類的人性都將因為文明跟物質的匱乏而被拋棄。
留下的隻剩下軀殼。
他的同僚們付出性命後救下的可能隻是軀殼,而他們也永遠得不到軀殼的回應。
多孤獨啊。
這條孤獨的革命之路。
隋炘撇嘴,關閉了錄像筆,揉了下下巴,在幽暗的山洞裡麵孤獨嘀咕了兩句。
“人可以救,人心不能。”
“看著聰明,其實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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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炘看不上錄音筆的內容,但她善於謀劃,
很清楚這個錄音筆會給她帶來多大的價值。
就憑著這個錄音筆,隻要拿出去就可以引起社會巨大反響,最終迫於壓力,聯邦必然得重啟調查,當年牽扯其中的那些聯邦高官跟財閥都得惹一身腥,而清道夫也得被集中關注——這種流量可不是好事。
尤其是在變異人誕生後改變世界格局的時代,清道夫的處境也很尷尬,否則陳官也不會對單本溪一再退讓也想把隋炘撈回去,就是因為得增強他們的力量級彆。
現在一旦被爆出當年的謀殺,加上巫淮三人都暴露了麵容,那.....
清道夫是最需要公關的勢力,接著就是當年有可能接觸到十三執行官秘密行動軌跡的那些聯邦高官。
他們不比財閥樹大根深,因為執行官的行跡本身詭秘,知道的人不多,那些高官太容易被鎖定了。
所以,隋炘很清楚這個錄音筆會給對那些人帶來多大的威脅。
那些高官,三大財閥以及清道夫,這是她可以明確要挾的對象。
“有一種螞蟻爬上象鼻掐住他們咽喉的感覺呢。”
但她要利用好這個錄像筆也有難點,第一是除了清道夫之外,她不清楚那些高官跟提到的三大財閥身份,難以精準要挾。第一是有些錢好掙,但沒命花。
“這玩意可比死幾個瓊跟萊恩厲害多了。”
隋炘倒是沒有多頭疼,因為她一開始要找這樣的東西,不是為了一朝暴富,而是為了最壞的處境裡用它保命。
實力是一回事,底牌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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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炘收好錄像筆,又操練了下長鞭。
啪!
當她輕易用鞭子抽裂石壁,肉眼可見那鞭子內側暗紋有冰藍液體流淌過,它直接加持了攻擊強度。
哦豁,這麼厲害?!
隋炘來勁了,當即用了當前最大的力氣。
啪!
它的抽擊殺傷力直接超過了她用鐵脊倒刺的穿刺力,甚至是其後者威力的兩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