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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必然需要船。
因為這裡是個海島。
但介於現在這個天氣,潛艇才是最佳選擇,然而潛艇已經被官方嚴格管製住了。
雖有嚴悲這些人突然爆發殺出重圍,聯邦卻還是掌握島上最強的人馬,不是奪不來,需要耗費更多時間而已,那就不合算了。
會被財閥天璽的人堵住——那個林歲跟丹可能恢複不需要多久,他們但凡來一個,多少人都得躺下。
走!
必須現在就走。
所以他們直接搶了最近的船隻就跑,幾乎前後腳跟著隋炘後麵走中間直路水道離開。
甲板上,看著已經遠離的王八島,雖然船隻因為湍急的水浪有所晃動,但燕洄跟裘冉狀態還不錯,都站得穩穩的,就是臉色有些蒼白。
嚴悲上來說:“剛剛真怕逃不出來。”
他真的慶幸。
天知道他在牢裡被隋炘聯係上的時候那晴天霹靂的感覺。
後來就是一陣激動。
還是他們深紅區給力啊!
“裝的時候,總怕被林歲這些人看出來。”
裘冉好奇道:“我跟燕洄都察覺不到,屬於門徒+異能雙重的洞察,也差不多等於夜光境的丹,他可能還比我們強一些,他的體質肯定被天璽從小用最頂尖的藥劑培養過,不過他當時注意力都被隋炘跟林歲吸引了....唯一的意外就是林歲會不會發現,現在看來,她也隻關注隋炘。”
嚴悲:“也因為隋炘給我們吃了一種毒藥,也沒說叫什麼,大概是裡龜息丸那種效果。”
裘冉斟酌一二道:“她果然有強大的製毒能力,真可怕。”
燕洄看向越來越小的王八島若有所思,“還算走運,前期屬於我們打鬥場,後來隋炘出現,他們打,我們歇下了,耗費不多,恢複的氣勁都拿來壓毒素了。”
“但,如果沒有她後來往丹身上加重毒素,我們還是逃不出——現在我知道她為什麼非要挾持丹了,就在於她需要近身接觸,親自加大毒性,因為在還沒跟丹接觸前,她弄在天空烏雲中的毒藥是算好量的,但控製不住丹跟林歲這樣的人。”
嚴悲:“她為什麼不對林歲下毒?”
裘冉:“不需要,林歲吸收那些怪物身上轉移的能量——毒素本質上也是一種能量結構,她一並吸收了,根本不需要隋炘下毒,這也是被算好的。”
說完,三人都沉默了。
有點可怕。
把人算計成這樣,可算是利用了林歲的能力,讓後者在自己的專業上栽了個大跟鬥啊。
“不過好奇怪,我最後走的,總覺得那林歲心情好像很不錯,一點都不生氣,她脾氣這麼好?”
羅非白有點不理解,結果三個老大眼神對視,裘冉:“這個我理解,我來說。”
“我們女的吧,可能稍微感性一些,比如有些計劃可以被破壞,目標可
以未達成,但始作俑者如果是我們還算喜歡的人,可以雙標一下。”
“——啊,這個世界還是很有意思的,因為有這麼好的對手。”
“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重新定義感性了。
說白了就是性格特異的一些強者思維——他們永遠不會屈服一場戰事成敗,極端穩定的情緒才是真的王。
羅非白似懂非懂,嚴悲卻看了燕洄一眼。
這人也挺穩定的,且總是遇強則強,也不知道未來會成長到什麼地步。
讓他當老大,也挺好。
“對了,那個革命軍的人呢?”
“不知,他來到島上後,很快就走了,他不參與咱們的事,畢竟是革命軍,還是比較敏感的,也幸好他們那邊沒來人,不然今日來島上的聯邦人馬可就不止現在這些了。”
那的確是....就是不知道人是走了,還是躲在島上,無人得知。
“我倒是更想知道隋炘跟林歲談判的時候,他們真正交易的東西是什麼。”
那個夜光墳場裡麵的化石結晶?
不見得吧。
燕洄總覺得是彆的什麼.....
“她後麵把巫淮帶走了,就是不知道那個入水的蕭曠野有沒有逃掉,總覺得她既然拿捏了全場,就不會放走這個最有威脅的敵人。”
沉默中,書生上前來,將調配好的解毒劑遞過來,“試過了,服下吧。”
原本還在謹慎討論局勢的三人當時表情都一致痛苦。
隋炘那黑心肝的!
好臭....可以不喝嗎?
“但凡她不來,在聯邦跟財閥眼裡咱們是反派,在我們眼裡,他們是反派,但她一來。”
“她就是唯一的反派。”
太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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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光潛艇巨大,屬於聯邦都得重金打造的頂級航海交通工具,也具備相當強大的海下打擊能力。
但現在搞得跟個農貿市場貨倉一樣。
後艙裡麵一堆堆一袋袋的食物。
但其中一堆糧食產物中,某個袋子被隋炘從冰凍室拖出來了,扔在地上。
那些蟲菌人搬運工之所以要搬那麼多食物,其實就是為轉移索爾做掩蓋——丹太聰明,他很容易發現索爾的存在,所以林歲很自然地用那種爭風吃醋的方式把人轉移了,隋炘心照不宣跟著演而已。
當然了,吃的她也是真想要。
袋子打開,弄醒。
索爾睜開眼,看著蹲在地上的隋炘,沉默一會,他道:“之前的時候聽那林歲說過要拿我跟你交易,所以現在是你偷偷救我出來?”
隋炘不滿了,嘟囔說:“說什麼偷不偷的,你們對我誤解好深,不能是交易嗎?”
索爾嘴角抿著,“我自認為沒什麼交易價值——當時我看那林歲的研究好像沒有非我不可的程度,我在那實驗室裡看到了大概成型的蟲菌人,她很可怕,我懷疑
可能是在前麵遺留的一些血液被她拿走後有了研究成果,未必需要我本人。”
“如果是這樣,我的價值其實於她沒那麼高,反過來,你也不需要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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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當時的判斷,所以在昏迷過去前,他是做好了死亡準備的,若非被林歲用藥物跟電擊控製,他都打算自爆。
結果......
隋炘揚眉含笑,用刀刃冰冷的一麵貼了他的下巴,微抬起。
“我的索爾哥哥,你恐怕還沒有一種自覺——你的價值,取決於你是誰的人。”
“不然,你以為她為什麼要將你待價而沽。”
明明是很侮辱人,高高在上的姿態,在她清秀又靈動的眉眼之下,在深海之中潛艇內明朗的燈光下,索爾看到了她長長的睫毛像是翹掛著驕傲,而上揚的嘴角是狡猾的愉悅。
他在想自己最初高高在上彎腰審問她的時候,她一定沒有自己這樣的心態。
很複雜的心態。
心跳特彆快。
“知道了。”
索爾彆開臉,讓冰冷的匕首輕輕刮過英俊分明又蒼白的下巴皮膚,但他看到了邊上還躺著兩個粽子。
被蜘蛛絲裹得太嚴實了,他都怕對方已經被捂死了,因此不知其身份。
隋炘早早沒了親人,也無甚朋友,長年累月不會為了利益溫飽之外的瑣事費神,自然也不願意為索爾探究其他,沒管他虛弱的狀態,更沒照顧他的意思,把他衣領拉開,刀口插進去,一副沒心沒肺小流氓的姿態顧自起身。
索爾看她去後艙,掙紮著起來,他是蟲菌人,大傷小傷隻要不死就都不是事兒,他有心問問之前在島上發生了什麼,現在局麵如何,一進去,正看到這人翻箱倒櫃翻衣服。
一拿就是內衣內褲,正好被他瞧見,索爾怔了下。
隋炘斜瞥他,“乾什麼?替我挑款式?”
索爾直接出去了,頭也沒回。
隋炘沒管他,她是要進來洗澡的,不過實在沒有歡喜的衣服,就想著來夜光潛艇後艙翻一翻那些人的武裝衣有沒有備用的,好暫時換一下,沒想到.....
她翻找的時候為了方便,直接用蜘蛛絲翻騰,很快就發現幾個袋子裡全是衣服用品。
還都是新的,從內衣褲到裡衣外套都有,而且品味很不一般哦,都是適合隋炘的。
“媽誒,這姓林的有點東西啊......”
隋炘從小沒被人照顧過,乾啥不是偷就是搶,習慣了自己捯飭,長大了也是以分析師身份圖謀溫飽,還真鮮少被人拿這麼多體貼的東西照顧到。
之前有一次,是嵇林彆樰。
現在這一次,更接地氣一些,也沒前者那麼值錢的大手筆,就是....不好說。
感覺被用心對待了似的。
“連我型號都知道?臭渣女!”
隋炘摸著內衣,一邊嫌棄一邊開開心心挑衣服。
好看,好看,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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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隋炘出來,看到地上一些臟汙跟水漬都已經被清理乾淨了,索爾也把自己捯飭乾淨了,換上了清爽的衣服,連頭發都吹乾了,鬆鬆軟軟的,人正在熟悉潛艇的控製台。
“後麵沒有追兵。”索爾回頭,目光掃過她身上乾淨鬆軟的單衣跟褲子,說了一句,手指點按了空調,把溫度調高了一點點。
隋炘自然知道王八島上的那些人不敢追上來。
“島上那些,隻有丹跟林歲能整事,彆的都還好。??[]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索爾指了下地上那兩個。
“這兩個呢?”
隋炘:“地裡的番薯,不值一提。”
她上前搜查前方海航線路,點了其中一條。
“這條,可能會撞上十四軍。”
索爾:“那避開?”
隋炘:“嗯.....”
她坐下來拿了飲料喝水,問了索爾一些事。
“我潛入的時候,沒發現你的存在,預估你被林歲藏在彆的地方,我隻瞧見那托爾德的蹤跡,但那實驗室內似乎有另一個人的存在,有些東西是人為使用的,林歲這人有潔癖,不太會在實驗間裡麵生活,托爾德對那不熟悉,主要活動空間在地麵,不會久留,說明有另一個人是幫林歲的——當時我沒遇上,後來捯飭了事就退出了,你可見過?”
索爾:“雖然被她提取了一些東西以及做了一些實驗,但我體內的蟲子能留存我一些記憶點,隱約感覺有個女孩跟林歲說話過,不過隻是聽從命令,很少表達觀點,那托爾德好像挺懼怕這個女孩,言行間很敬重——我有感覺,這個林歲的技術可能不止在發明類似我這樣的蟲菌人作為她差遣跟和聚能量所用,那個女孩可能也是她的發明。”
隋炘在意的就是這個。
總覺得這個女孩有些不同凡響。
“她不會倚重自己的作品,因為隨時可以替代,隻能說明這個女孩本身就有特異的地方。”
索爾對此沒法發表觀點,因為不管的林歲還是隋炘,都是層次遠高於自己的人,他的觀點不可能有精準性。
“我隻納悶,為什麼她不殺我。”
索爾關注著海航線上的情況,麵露迷茫,“其實留下我的屍體,對你們兩人都有利,可以以絕後患。”
活人才是最不可預判的,得費心控製。
而且索爾隱隱覺得以林歲對隋炘的態度,總有幾分搞技術的極端天才超乎尋常的占有欲跟勝負心,恐怕從情感上,林歲是不太樂意隋炘身邊有同伴的。
那為何留他的命,就值得反思了。
隋炘喝著飲料,一邊喝著,一邊翻閱從實驗室裡麵弄出來的數據,慢吞吞說:“她把數據留在實驗室,搞不好就等著以後傳播出去呢。”
“對她而言,你就跟這些數據一樣可以發揮剩餘的價值。”
什麼!
索爾一驚,過了一會就明白了。
“她跟你一樣,都認為世界格局越亂,
越有利於你們生存,而她既選擇回歸天璽,就不會讓天璽一家獨大,因為一旦她幫天璽掌握了蟲菌人的製造技術,讓天璽拉開跟無涯這些財閥的差距,那就......”
隋炘微笑,用通訊器給一個賬號發了一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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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島上的混亂開始收尾,普通老百姓還是那副吃瓜都吃不上熱乎也吃不明白的狀態。
他們能知道的,也隻能是彆人想讓他們知道的。
他們的存在無關緊要。
會議室臨時被整理出來,聯邦高層大抵是跟天璽取得了聯係,至少天璽總裁跟聯邦決策層估計還在談判,而他們談判的延伸就是讓在現場的最高負責人整理局麵情報以及處理好後續事宜。
但主要是因為隋炘離開之後,所有談判的核心都變成了林歲。
林歲,跟她的蟲菌人大軍。
聯邦在這件事上希望能分一杯羹,而不希望讓一個財閥掌握過高的武力跟醫藥水平。
但這種妄想是不能強製性的,一來天璽是努爾維斯整個都域經濟支柱之一,在這即將末世的世界,經濟有時候比政治都重要,努爾維斯有過崩盤的曆史——當年那造船龍頭的事....如今說起來都是聯邦的朱砂痣。
聯邦不敢強硬,隻能進行今天第二輪惡心的談判。
第一輪惡心是隋炘帶來的。
第二輪.....季莊殊這次沒單獨接這惡心的活,讓另外兩個部長一起參與了,以線上的模式參加。
她沉默,其餘兩個部長輸出。
次等官位的壓根沒說話的餘地,本來就是三個部長,丹跟林歲的事。
最後等兩位部長一明一暗一軟一硬發表完畢,丹沉默著,而林歲捧著熱乎乎的咖啡杯——一個小時的咖啡,全靠她掌心的氣勁保溫。
說起來也是很恐怖控製力。
“林女士不知怎麼看?”
對方部長總算忍不住了,主動問她的態度。
聯邦給的待遇相當牛,遠比之前給隋炘的待遇還要牛,畢竟林歲掌握的是可以讓聯邦對抗變異人群體的製造技術。
“我呢,是天璽的員工,自然是天璽說了算的,我這麼一個技術人員,素來不懂這些世界大局,也不懂政治,兩位部長真是為難我了。”
“我也非隋炘那樣能掌控全局的指揮家,為人如柳絮浮萍,怎麼能自己說了算,主要的,還得看總裁....或者丹總您替我表態吧。”
林歲跟以前的特助時期沒什麼區彆,清冷,但保持散漫,又有知識分子的清高跟涼薄,眉眼間,都是穩定的周旋,或者說....敷衍。
聯邦兩位部長一時把握不住她的意思,隻能看向丹。
丹已經整理過身體了,恢複了往日的乾淨優雅,甚至因為情緒越發內斂的緣故,比之前更顯得冷峻清貴,被cue後,他從杯子裡的冷卻咖啡視線中抬眸。
“指揮家愛喝茶,但林特助你愛喝咖啡,兩人既非一
路的,言談風格實不必相近,畢竟她剛走,我們也才算緩過來,你這樣,讓我有一種她還在的感覺。”
也不知道是誇人還是罵人。
林歲垂眸,摩挲著手裡的通訊器,淡淡道:“這不是看咱們天璽始終追逐她,卻始終得不到,怪傷感的,如果能當一個替身,我也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