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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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暗遺跡區縫隙前麵,一大堆屍體很新鮮,剛被人滅掉了,而站在屍體之中的女子用絲巾擦去了手上的汙血,忽然看向縫隙口子外麵空無一活人的地方。
“這麼巧的嗎?看來我殺得很是時候。”
“我的隋大人。”
隋炘默默現身看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男子,慢吞吞說:“進入之前,嵇林彆樰他們看到我變成的這個樣子,很是吐槽,還以為我是貪圖一米八,卻不知我隻是為了配合你。”
“朝瓷夫人,你還好嗎?”
朝瓷打量著她,因為兩人外貌一樣,唯一的區彆就是眼神。
一個小魔王,壞兮兮的,又可可愛愛,一個就.....
隋炘自問自答:“看來很好,這群人連反擊的能力都沒有就嘎掉了,估計第一時間被你迷住了。”
這種迷住大概是因為朝瓷的風姿。
男兒身,亦有傾城禍國之勢。
那是骨子裡散發的超凡風情,又因為覺醒烙印而得到王族力量,那種高高在上的禦下風情是冷酷而無情的,隋炘暗覺得自己裝不出來,難道太大了點。
朝瓷也發現了,把資料遞給隋炘,且說:“這個準備好了,要完成目的,一定要經過審核這一關,你自己看,不過你不用擔心我這幅樣子會被人看出貓膩,在之前,我並未如此。”
隋炘驚訝,“奧,所以這種風情是對我釋放的嗎?”
朝瓷:“是。”
她笑了笑,“抱歉,我習慣了當王的女人,你是老大,我總得給你相應的規格待遇。”
這人倒是很會開玩笑,相當之黑暗幽默了。
隋炘訕訕,“你這實力都快讓我看不出了,你再這樣,我有點懷疑你要捂死我自己上位了。”
兩人談笑很隨便,也都給了對方一定尊重,而隋炘這次潛入深暗遺跡區就是為了
這份資料,以及....經過這個傳送陣,但兩人都沒說為什麼。
計劃是以前就有的,現在一步步推進而已。
“我不能逗留太久,不然要找下一個縫隙太麻煩了,就問問你這深暗區情況怎麼樣?”
朝瓷知道隋炘擔心什麼。
“的確被帝林幽光滲入比較嚴重,此前我就好奇深藍深紅這些區怎麼那麼好拿下,現在看來是因為他們主要攻略了深暗區,分身乏術,也是因此,亂葬崗這些人一直沒出去找你的麻煩,就是因為他們在跟帝林幽光鬥法。”
隋炘挑眉,“這樣一來,倒是方便你行事了。”
“差不多,但以我判斷,厭虺這些人快扛不住了,可能已經被收攏了,也就那個亂葬崗生性不太正常,還在跟帝林幽光鬥。”
“對了.....除了亂葬崗,現在還有一個人是帝林幽光重點關注的人物,這人你也認識。”
隋炘驚訝,想了一會後,慢吞吞吐出,“小姑娘?你也知道她?”
她沒記錯的話,朝瓷這人比較不愛關注他人,大抵是因為得到的關注太多,她是內收不外放的,也會關注其他無關聯的人?
還能認出那孩子?
“是,她也看到了我,估計她也認出了我,轉身就走了,當時她跟一個全職廢亡人對上,不知道多久後能殺了對方。”
“我認出她,還是因為她背包上掛著的小掛墜,我當時一看就知道她是惦記著你。”
“啥掛墜?仙女玩偶?”
“蟑螂精。”
“......”
特麼的。
隋炘原地跺腳,“這臭丫頭!彆讓我知道她叫啥,不然我用拖鞋拍死她!”
朝瓷意外隋炘還不知道那少女的名字,但一想也明白了,這不是因為隋炘不在乎這姑娘,反而意味著她很在意,但各自風險太大,沒必要在一起,不知道名字就不用惦記了。
“樊猞。”朝瓷故意說出。
隋炘瞪她。
朝瓷:“記著吧,免得什麼時候她混到了你身邊,你被迫記住她。”
“畢竟是目前唯一看到的自然變異人,她總能到達頂峰與你相見。”
“不過這名字好生霸氣。”
“你給取的?”
隋炘撇嘴,“才不是,是我朋友取的,小時候的戲言,她倒是記得門兒清,卻混不好,早早沒了。”
她這話有些刻薄,但精氣神明顯比之前懨懨許多,哼兮兮說要走了,拽過朝瓷手裡的資料袋就要轉身。
生氣了哦。
好好美貌動人的少年郎君被她演繹出了活潑刁鑽的性子。
“一個名字有啥用,不記不記,我保證忘記,一個小屁孩,我才不要帶著!”
朝瓷伸手拽住這人的袖子,在隋炘被拉過身時恢複本體樣貌。
“呐,這樣能記住了嗎?可彆把我忘記了,我未來的王。”
隋炘眼底看見真正的朝瓷,
也是經過烙印顯現後對軀體跟血液無限改造後的真正烏山王族高血統成員的樣貌。
如果說當年的朝瓷是應證了烏山王族的美貌基地,跟骸氏是兩個極端,那現在的朝瓷大概就是烏山王族曾經的榮光歸來了吧。
隋炘都看迷糊,懵懵的,沒收住眼,好半響才出聲,“那啥,你們王族烙印是狐狸精嗎?”
旁人將來必然得避諱狐狸精跟以色侍人這樣的詞調,因為怕她憤怒,但隋炘不會。
她就不怕朝瓷,一開始就滿嘴胡咧咧,既不輕視侮辱,也不憐憫同情,隻憑她自身價值決定態度。
朝瓷是喜歡這種態度的,也喜歡她這樣迷離瞪眼又凶又精的樣子。
“五大原始生物之下,王族跟貴族後裔烙印基本源自它們,但少有完整繼承的,不再具有原祖威勢,都是搭邊或者雜交,烏山是在巨榕體係之下的,可跟狐狸精搭不上邊。”
隋炘知道帝斯坦利以前其實是烏山的領地,但被骸氏拿下後,骸氏沒法吞並所有烏山的地盤,因為後續四大王族出手了,骸氏若不想被滅,就得割讓利益,於是帝斯坦利到了鶴氏的手裡。
真牛啊,這樣的外貌。
“美貌也是第一稀缺資源,我有你這美貌,第一時間就去勾引那什麼威帝家族的老大,吹枕邊風讓他去滅骸氏....可惜了。”
她沒有手段高低的思想,就覺得這是很有效的路數,為了報滅族之仇有啥可講究的,朝瓷聽了後,談吐溫吞:“我那時候可是剛上小學的年紀。”
“......”
隋炘轉移話題,“莫慌,前夫我替你完成這件事,等我去拿下那個威帝王,走了走了。”
隋炘離開後,朝瓷在原地處理掉了那些屍體,也看著焦紅的大抵垂眸深思。
既然隋炘已經進去了,意味著她這邊也可以正式開始了。
她開始了,樊猞那邊也已經聲名鵲起,加上革命軍跟亂葬崗的動靜越來越大,足以吸引帝林幽光那邊的尖端力量。
也是給隋炘騰出的時間.....
看著縫隙關閉,朝瓷摩挲著指尖,轉身消失在荒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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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炘傳回無邊曠野後,又迅速離開,她有下一個目的地。
七天後。
瀑曬墳場外部的死亡莊園度假區迎接了一大批學生跟一些旅客。
帝林幽光繁衍多年,光帝林城都有一千萬,整個秘境加起來自然近億,如果加上一些特殊生物,那就...不止了。
作為這個世界的核心主體,學校繁多,比奶茶店都多,現在穿著不同校服的學生烏泱泱來這裡登記入住,準備參與這個季度的瀑曬墳場曆練。
“範建老師留的死亡羽毛課題真的太難了,其他作業我完成大半,就這個搞不定,又快開學了,真頭疼!”
“死亡係的咒本來就不容易,咱們是活人,接近不了太多屍體,容易中毒,但隻有死亡瀑曬這樣的地區能讓咱們速進,完成作
業,不然等著開學被審查,萬一60%的作業沒完成,就得被退學了,MD,好難!”
“好多人,都是來趕作業的?不會沒房間吧,這邊一到晚上就屍氣縱橫,還有食屍鬼爬出來,可頂不住露營啊。”
“啊啊啊!為什麼過年放假隻有二十天!”
這群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罵罵咧咧,怨氣森森,都在明確提及某些嚴苛老師給的操蛋課題。
忽然有了一點點衝突。
“沒房間了?”
“靠,這麼快快就滿了?我加價,兩倍,啊不,三倍!”
一聽沒房間,還沒訂到房間的學生急了,一窩蜂到前台谘詢,出身好的已經開始砸錢了。
前台經理不想得罪這些身份不明但肯定有學校靠山的學生,哪怕這些學生的校徽並不是最頂尖的那兩家,但也足夠讓他們忌憚了。
“抱歉諸位,我們維京酒店這邊已經滿房間了。”
“該死!那其他客人的房間讓出來啊?我可以高價買!”
“這個.....如果諸位實在沒房間,也可以去隔壁酒店。”
給不?
骸氏王族精英的王庭酒店啊,雖然住宿規格是鐵打的牛皮,但不說價格比這邊翻了十倍,就是那邊骸氏的名聲...也不是一般人敢住的,都是貴族跟王族會選擇的地方。
尤其是女性,打死了也不敢過去。
他們不願意,這邊維京酒店的人也有點無奈,這裡也沒其他客人啊,而且讓房間這種事因人而異,也是個人行為,酒店自然不願意擔責。
正好此時門口有一批客人回來了,這群學生立刻衝到門口把人包圍了要求讓房間。
真的,為了完成作業,他們也是拚了,價格都漲到原價的十倍了。
正好外麵下雨了,一下雨,這裡的危險跟寒冷就彆提了,足以讓所有搖擺的學生都定了決心!
下雨天,這裡的修煉效果加倍啊!
而且一旦下雨,雨水中的酸腐屍體會以液態的形式實際威脅到回城的巴士跟陸地列車,搞不好會有交通事故,還不如留下。
你看外麵廣場即將到站的巴士不就加快速度幾腳油門就往這邊衝嗎?可不就是為了早點入住。
被包圍的一群冒險者都懵了,眼看著價格越來越高,也在猶豫——他們是不為錢途隻為錢的,如果錢已經到位,往瀑曬墳場裡麵獵殺死亡係生物賣錢的過程也可以省了。
他們決心把價格抬高,於是故作不願。
忽然,這群都掏出了一袋子帝林幣丁零當啷的富貴學生們安靜了,眼睛都直直看向某一處。
嗯?
冒險者們後悔了,不會吧,這就放棄了?
早知道剛剛就同意了。
但他們很快發現自己想法錯了,轉頭一看。
朦朧煙雨中,屍氣被雨珠吞囊,讓雨水都有了幾分血色,滴答滴答落在漆黑的傘麵上。
像是嫵媚女郎躺臥榻上,在身
體轉動時碰到了珠翠,珠翠在絲綢睡衣上滾動,然後一顆顆落在同樣光滑的傘麵,又跟著流淌下來。
珠簾玉幕,緋色青山。
那傘下的人啊,就這麼背著簡單款式的背包,穿著普通的黑色武裝衣,勁道細腰上斜挎著剔骨的蒼莽唐橫刀,一手搭著刀柄,一手撐傘,就這麼在紅色黃昏的雨幕中從遠處墳場入口走出,且往酒店這邊走來。
正好在停靠的巴士疾馳來時,眾人也聽到了轟鳴的跑車聲,接著一輛輛跑車從開闊車道碾壓雨水疾馳而來,其中一輛速度最快,轟鳴著超越巴士,直接往隔壁酒店門口去....
都快到那邊門口了,開始減速,也是這一減速,猩紅色跑車像是一頭噬血的猛虎趴伏休憩,卻正好遇上了一個蒼冷的人物執傘而來。
本來也沒什麼,但因為跑車高度,視感是能窺見傘麵之下的,哪怕那人的目的是邊上的酒店,車跟人的目的地不一樣。
但是....在廣場交叉相遇了呢。
突然,跑車再次轟鳴了一聲,車內駕駛員單手輪轉方向盤,跑車猛一個原地漂移,從後麵一個回頭,追著這個人身後。
本來疾馳的速度減慢緩緩,卻又沒有直接停下。
直到那人上了台階,收了雨傘。
傘麵便宜,這人低眸收傘,眾人隻見到這人低頭後顯露的眸色剪影。
蒼白,俊美,雌雄斐迷的色調,讓鬼雄側目的瑰麗感,又帶著幾分憂鬱的君子風,心事重重,不顧他人目光的孤僻,握著雨傘把柄的手也是濕潤的。
這手.....
啪嗒,雨傘手柄啪嗒扣住傘麵的時候,那手指的骨骼貼著皮,水珠流淌在微微泛紅的骨節上,好像被些許冷傷了,又好像有點脆弱殘損的資質。
他走進去了。
同時,跑車車門打開了,長靴落地,穿著短裙的二十歲女郎將車鑰匙扔給門童。
越過了所有人走進去。
手指敲了桌麵。
“剛剛那個,你們這住著的?叫什麼?”
經理:“??額,這個.....”
女孩脫下了貂皮大衣,露出了黑色貼身毛衣上的族徽。
媽誒!
在場的人集體低頭行禮。
“是獄氏的殿下啊,貴客貴客,剛剛那位是我們店的住客,入住好幾天了,但是名字我們不能說,維京鐵律,還請殿下原諒。”
“還有房間嗎?”
“恐怕.....”
這位小殿下懂了,指了下他。
“讓你們住在這裡的總經理騰出房間,我要住。”
“這樣不就有房間了。”
臥槽....好直接的解決辦法。
好的好的,也隻能好的。
“馬上給您安排,現在就給您整理房間。”
貌美女郎直接走了,後麵的人還得運送她的行禮。
在場的人:“.....”
酒店是不能說名字,但私底下有員工不小心說出...或者跟對方接觸過的人說出,那就不是違規了。
很快整個酒店的人都知道了獄氏的小殿下為了某位美人放棄了骸氏的酒店選擇了維京,而本來要一起進骸氏酒店的那些大貴族子弟們都因為這位小殿下而頭疼,可他們又不能不給骸氏麵子,隻能住進原定的房間,然後在那邊逼逼叨到底是什麼小白臉讓獄氏這位眼高於頂的小殿下追著跑了。
難道是狐狸精?!
不然為何叫絕色?
特麼的,好直接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