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 上船(2 / 2)

“帝林幣吃不得,但你可未必。”

孟導師說話很直,但也沒有追著不放,語氣並不盛烈,甚至帶著幾分無奈,“喜歡什麼,說了,自有人買了送到你跟前。”

“尋常,彆離開我眼前。”

“我得為你安全負責。”

隋炘暗想這人是被威帝家族壓榨得不成樣子了啊,不過也可以理解。

“好。”

“我送個東西就回去,老師你等會我。”

孟經綸瞧見這人提步從邊上走向大門。

一手抵著腰測懸劍,五指微垂,但一手握著花枝的五指卻是清雋彎曲,握緊了莖乾,就這麼提步走到大門口,把花束交給正要離開的一乾人等。

是那年老的醫療官老太太。

“啊,小殿下....”

“殿下?我不是。”

“額,您其實也算....”

“謝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藥很好,一點都不痛。”

老太太錯愕,但很快麵若桃花,喜不自勝。

但她很快就如坐針氈,如鯁在喉,因為孟大人那邊眼神怪怪的,最重要的是太子不知何時站在門外。

好似外出了,剛回來,正好撞見這一幕。

老太太抱著花如抱火炭,但也沒鬆開,隻是飛快上了車。

走走走,趕緊走。

——————

室內,孟經綸本要離開,被將戈.威帝留下了,因為帝林院長也在。

這老頭素來是狡猾活躍的,此刻倒是一派風雅,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一來就慰問第一下屬也是往日得

意門生最近辛苦了芸芸。

孟經綸不願意插手這些事,但太子似乎有意捆綁,也隻能作陪,有一句沒一句應著話。

過了一會,將戈.威帝問了隋炘。

“你當時昏迷,當時我的話,不知你聽清沒有。”

廢話,當然聽清了,一切都在老娘的掌握之中。

“是,殿下。”

“那你怎麼想的?”

隋炘故作沉默,後問了一句,“你們...有辦法讓死人複生嗎?”

正在喝茶的孟經綸抬眸,皺眉,院長也安靜了,看著隋炘。

將戈.威帝坐在那,手指點著桌麵,問:“為了你的妻子?”

“是。”

“不能。”

“.....”

太子冷淡,對這種事不以為然,“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你既然沒有跟著去死,說明有活的價值跟必要,既然如此,就彆回頭——我再問你一遍,是否願意加入我威帝王族。”

隋炘暗想這狗大戶長得宛若天神俊美,怎麼心腸這麼硬。

就跟她勸朝瓷利用美貌大殺四方一模一樣。

果然強者的內在都是統一的——心狠。

“需要我做什麼?”

隋炘當然沒有拉低這個人設的智商,眼前路子隻剩下加入威帝保平安,不然骸王一根手指就能殺她——她預估現在骸王就在小鎮外麵,所以這個太子才一直沒走,不然光一個孟經綸蘭不追骸氏。

所以....她隻能加入,反正她的目的也是加入啊、

哈哈哈!

將戈.威帝可不知眼前人清冷俊美,實則內心狡詐。

他垂眸,淡淡道:“你本身就是最大的價值,隻需變得更強大即可,若真有要你做的事,王上自有安排。”

這人眼神回避了啊。

有什麼歪心思嗎?

隋炘也沒太在意,畢竟人家威帝接納她總不會是擺著當吉祥物的,而且十有八九是衝著烏山的血脈體質來的。

“好。”

隋炘應下了。

顯然這場洽談很成功,本身預判的也不會失敗。

這個年輕劍客是強勢無雙,天賦超絕,但畢竟惹上了整個骸氏,除非找死,否則彆無他路可選。

孟經綸也不意外,隻是想到未來威帝王可能對這人的安排,心裡微微思量,最後沒看對方,起身要離開。

“孟導師。”

孟經綸轉頭,瞧見太子對她說:“帶她去汨羅瑟爾院。”

————————

孟經綸還是拒絕了。

理由是她快突破九咒了。

嗯,這個理由很強大,院長二話不說作保讓人閉關,而太子驚訝之下麵露欣賞。

於是.....孟經綸站在陽台上,看著緋緋將夜時,黃昏尤在,遠處的落金光色在河段水麵上蕩漾,一片灼熱。

許多烏篷船裡麵,有那麼一艘,一直

在她眼裡。

院長有點好奇,“你也不是小孩子了,為何抗拒接觸那小夥子,我瞧著小夥子人蠻好的,資質好,品德好,長得更是太好了,看著都賞心悅目,有利於修行。”

他倒也知道一些事,甚至懷疑這人是不是因為不願意跟威帝有這方麵的牽扯,或者是不願意介入五大王族內部因為這麼一個人的勾心鬥角。

但他萬萬沒想到真正的答案十分樸實且直接。

孟經綸垂眸靜寂,道:“有利於修行,但不利於修心。”

“烏山之色,亂我道心。”

“老師,我也不是沒有欲望的。”

她這話很突然,但又很坦然,帶著幾分境界到位後遇到心境門檻就迅速察覺並速速決斷的冷冽。

說完,她收回目光,轉身了,卻聽到後麵的反應。

院長一怔,後歎息,幽幽道來了幾句。

“小姑娘,聽我一句,人生在世,我從未聽說過克製能讓某些東西消失的,它隻會被壓縮。”

“就好像能量一樣。”

“遲早爆炸。”

孟經綸回頭看他一眼,用一樣的語氣說:“老師,您是真不知道威帝家族打算對她做什麼嗎?”

院長一默。

大概能猜到。

所以....孟經綸抽身而退,明哲保身。

——————

隋炘坐在烏篷船上,看著對麵同樣坐著喝茶如遠山玉璧高不可攀的威帝太子,心裡歎息:這還不如教導主任孟老師呢。

這個太子明擺著是個強迫症大潔癖,很難相處。

溪流過橋,上麵逐了許多玉蘭花瓣,船隻擺動,晃晃悠悠的,仿佛是很稀鬆平常的旅人或者彆有情趣的冒險者以此離開梵音古刹小鎮。

實則,若是他們仔細看著船內坐著的兩位,就該知道駐足驚歎。

可他們現在沒怎麼瞧見,都嬉嬉鬨鬨在路邊喝咖啡喝茶,或者吃飯閒聊,多為談修煉跟人生。

生活,對於他們隻是生活。

船內。

“殿下,為什麼要坐船呢?”

“因為要出去。”

“所以為什麼是坐船出去?”

年輕的劍客並不是多話的人,畢竟是剛加入一個頂尖王族,對自身的處境跟未來局麵總歸有些想法,如果一味不聞不問,反顯得心思深沉。

然而,情報裡顯示這人雖在遺跡區顛沛流離,性子卻是一向內向又直接的。

內向是因為憂鬱,憂鬱是因為改變不了外在的環境跟惡意。

直接是因為不願意屈從。

為難的隻有她自己。

死的也隻是她的摯愛。

將戈.威帝看了隋炘一眼,在黃昏中似變色顯得有幾分暗金琉璃瞳色的眼眸晦暗不明,平靜回答:“要讓骸王看著你被我帶走了。”

“讓他知道什麼時候該退讓。”

隋炘恍然,端坐著,在太子挪了一

杯茶過來後,低聲道謝,雙手端起。

有些拘謹,但也保持了沉默。

太子同樣寡言,初始還是滿意隋炘的寡言的,但時間久了,鼻尖總有幾分縈繞的淡香。

這種香氣,前幾日他待在隔壁彆院總是聞到。

區區一人,遠勝千山花海。

他也很清楚這種香味跟單純的草木香不一樣,是源自純淨而高貴的生命體自然散發出的致命氣息。

烏山王族曾經的榮光,其實是他這個年紀未曾經曆也見過的,而作為曾經被骸氏滅掉且多有其他力量推波助瀾的結果,記錄的篇幅也有限,但....那些想象,仿佛在這人身上具現了。

太子握著茶壺的手指女頓了頓,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垂眸微品,卻沒有喝,仿佛在等它冷卻。

“絕色。”

“嗯?殿下....”

“你的本名叫什麼?”

他瞧見了取了這個浮誇名字的少年人麵露尷尬微妙的神情,後輕聲說:“也沒有名字,在遺跡區生下來的,沒來得及取吧,其實也取不了符合家族的本名,大抵是混著叫的,後來大了一些,老聽人那些捕獵我的人提及絕色絕色什麼的,那會還不識字,還以為是個好詞,就當做自己名字了。”

她沒說後麵是怎麼發現這不是個好詞的。

大抵是如情報裡說的....被人欺辱。

被如何欺辱的,逃出來之前經曆過什麼,她沒說,隻是低著頭喝茶,捧著茶杯的手指蒼白得很,好像怎麼也熱不起來。

前麵撐船的九咒強者心裡微突:啊,這麼美強慘嗎?

將戈也沒對此深切探究,隻是皺皺眉。

這種事,距離他的世界太遙遠,可以說是兩種極端,所以他想象不到.....眼前人是如何成長成眼前這樣宛若珠寶褪去塵世儘顯華光的。

瀝血而生嗎。

“知道為什麼讓你去汨羅瑟爾院嗎?”

隋炘微靜默,道:“剛剛也見到了帝林的院長,孟導師也是帝林的,是有疑惑,我聽說....兩個學院是對立的。”

她知道對不對立都是五王說了算的,也許人家要的也是對立。

太子:“是對立的,他們對立他們的,隻要能滿足王族需求即可。”

隋炘:“那殿下需要我滿足您什麼呢?”

她問得直接。

太子握著茶杯的手勢在唇前微滯,眼眸上撩,眉眼在微醺的茶氣白煙中若有鋒芒。

“你,將是是我威帝的一員,不世而出的門徒至強,未來的生命係咒師大導師,沒有人能讓你低頭供給,主動滿足——除了陛下。”

這個太子倒是一點政治歪心思都沒有,對自己的王...是他爹來著?

隋炘還不清楚威帝家族那邊的血裔族譜是什麼,暗想這麼忠誠的帝王跟太子關係,若非太子政治敏感,就是中間有絕對的威權壓著。

那第一王看來不是省油的燈。

幸好她現在接觸的隻是太子....但指使孟經綸冷眼看她衝刺梵音古刹一路廝殺的應該是威帝王。

五王裡麵,她對骸王的下場有安排,對其他四王還在摸索階段。

準確地說,她是對帝林表麵五王私底下暗流洶湧的權利分配好奇。

還得探索。

“好。”隋炘嘴上應下,心裡揣測威帝內部的事....

太子喝完半杯茶,棕紅色的紫砂壺在指腹下微微摩挲,放在吸水的特殊木材茶台上,長腿上下搭著,西裝褲剪裁完美,將腿部的曲線跟幅度映襯得極利落體麵。

殿下強迫症,潔癖,但不意味著他是拘謹的。

他的姿態是鬆弛且冷淡的。

放下茶杯後,手掌搭了大腿,食指揉搓輪轉著墨色的純金屬扳指。

“瀑曬墳場的事,是你乾的嗎?那些剩餘的意識流試劑是否被你吸收?”

突如其來,宛若刀刃。

精準插向隋炘。

哦豁,有你的,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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