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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一族的星球可真不是他們的星球能比的,主要怪物這種生物的身體素質跟能量級彆是需要龐大的資源培養起來的,光隋炘他們這個星球搞不定。
“以你從先知這裡得到的記憶,它們的種族宗旨就是不斷攻略甚至直接侵略其他星球,你看他們的飛船上有往日的的飛行軌跡。”
嵇林彆樰是個科技控,一上飛船,都不願意跟其他人探討接下來的攻打計劃,第一反應就是摸索人家的科技水平,這一看就有了發現。
她隨手一撥,將宇宙航行星圖撥到半空中,眾人既看到航行圖中的一個個目的地光點,也意味著一顆顆星球,基本在核心的巨大星球周遭,以輻散的方式跨越宇宙黑洞跟隕石群,抵達這些星球後.....
就沒有之後了。
先知一族還有歸程跟後麵的行程,但這些星球基本沒了以後。
“看飛船上自帶的生命跟能量探測器,這些星球被越早登陸,生命指數越低,這些一圈,生命指數已經為零,能量資源也為零,說明已經被壓榨乾淨,先知一族不斷往外擴張.....”
“戰爭的源頭果然是資源,整個宇宙通行的法則,也是生命發動戰爭的最核心動機。”
“確實,其實人性也是生物本性。”
“對啊,你看.....”
鶴蝕隨手一指,眾人轉頭看去,某個不久前還意氣風發霸氣側漏說要反攻人家星球的新一代神明在翻箱倒櫃薅乾淨了飛船上所有零食跟食物後,此刻正就地坐在地上胡吃海喝。
眾目睽睽之後,正在用餅乾沾著冰激淩吃的隋炘察覺到了,抬頭看著他們,嘴角還沾著一點冰激淩,她問:“乾嘛?你們不吃飯?”
修之嶼:“也不餓。”
隋炘:“不餓就不吃東西,這世上還有這麼變態的人嗎?你要考研?”
因為大事完成,也成功挽救了自己世界的未來,修之嶼也算滿足了自身的最高理想,雖然最後一戰在即,但她跟隋炘的捆綁顯然有了鬆伐的跡象,也不必一直忍著被這人調侃,何況她也知道越跟這人鬥嘴,這人越上頭。
那叭叭叭的話癆本質可不是開玩笑的。
所以她彆過臉,不吭聲,隻低頭翻閱著先知種族的文明資料。。
隋炘:“哦豁,果然要考研。”
修之嶼忍無可忍,偏頭瞧她,“當上神明了,就可以忘記誰是你老師了?”
隋炘:“有沒有可能,就是因為你是我老師,我才要這麼冒犯你。”
她是故意一本正經又語調慢慢的,就像是一種彆有居心的惡劣。
一邊說,她一邊再開了一包薯片。
吃的都是嘎嘎作響的。
修之嶼:“.....”
她是真正的正經人,以前占著人家搞人設,絕色素來是以下位者表達完美素質,如今好不容易回歸隋炘身份,那毫無底線的本質就完全釋放了,擺明了就
是要報複。
修之嶼不願意承擔所有攻擊,就咬了下唇瓣,目光移開時.,....
孟經綸:“......”
隋炘:“你看孟老師做什麼,啥意思啊,你以為我這話也是說給她聽的嗎?那你就誤會了,其實,我是說給你們所有人聽的。”
“彆裝傻哈。”
“帝林幽光的,你們看我這個絕色小鴨子,你們還想要嗎?”
夠了,真是夠夠的。
那鴨子可是你自己構建的啊,關我們什麼事?!
本來在場都是聰明人,一看隋炘挑著修之嶼滿嘴胡咧咧,熟悉她的人都意識到這人要開大,就想著避開,什麼戰略是渾然不管了,結果還是被喊住了。
喊住也沒事,他們準備瞬移離開,結果.....
將戈:“定身?”
竟然用上定身了!
眾人無語了。
為了讓他們聽她嘮叨,她還特地用上群體定身。
有毒吧。
將戈反複想著那個坐在船上謙遜低調內斂還有幾分小兔子般羞怯跟溫柔的小王子絕色.....再看這位嘎嘎嘎吃但又占著極端美感的神明大人,他內心的歎氣堪比一屜大饅頭被蒸熟時的蒸汽。
嗚嗚嗚的。
眾人完全是被壓著欺負的,還好,巫本坐在地上靠著艙壁休憩,被定身的時候,她也無語了,後在隋炘即將叭叭叭的時候,來了一句。
“要不起了吧。”
“畢竟現在的你可是鴨神。”
“還是長高了的鴨神。”
正在嘎嘎嘎吃的隋炘一下吃不動了,就這麼麵紅耳赤盯著巫,氣壞了。
哦....弱點很精準嘛。
鶴蝕:“嘴裡的薯片為什麼不吃了?是因為不愛吃嗎?”
孟經綸:“因為得吃餅乾。”
季莊殊這些人看著笑死了,但都忍著,不參與,因為隋炘攻擊的是帝林幽光那些人啊,欺負他們就不許欺負我們了哈。
但如果是你被欺負了,那就.....
哈哈哈哈。
惱羞成怒的隋炘直接一個響指,把巫也定住了。
甚至不讓他們說話,就這麼聚在邊上,讓他們隻能聽著自己叭叭叭....
就這麼叭了好幾個小時。
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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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船抵達先知星球上方,下麵的先知怪物一族還不知真相,隻以為自家大軍出去一趟再次帶回了肥美的獵物。
資源,寶物,文明素材,以及那美味的生命。
結果艙門一打開,結束叭叭叭的隋炘起身,隨手解掉定身的隋炘飛了出去,在這些怪物看著她麵露驚訝但又確定她是神明大人的時候。
隋炘俯視著它們,感受到了對它們的生命駕馭,但沒有任何感情,可能這就是前頭那個先知看待他們星球生命的感覺。
輕蔑,厭惡,宛若
一顆顆可以食用的糖果。
所以,這世上沒有宇宙生命體之間的絕對共情,一旦帶著利益的目的或者仇恨的牽引,良心跟道德從來都決定不了戰爭的開啟跟結束。
唯一約束的它的隻有規則。
更高層次的規則。
但....現在隋炘不想受約束。
她一個人懸浮高空,在這龐大而強大的先知世界裡,低低呢喃一句,對於這無數先知一族強者們卻形成了巨大的聲音。
“跪下!”
轟!
更強大,更恐怖的神明,但依舊是他們的先知大人。
這些醜陋無比、靠吞噬其他星球生命導致生靈塗炭的邪惡種族此刻隻有發自基因深處的狂熱。
是他們的神啊,他們的神更強大了,一定是吃掉了那個卑賤星球的資源跟生命進化了。
神進化了,他們也會越來越強的。
所以....
嘩啦啦,他們全部跪倒了。
然後隋炘一抬手,指著下麵。
她的身後湧出大量強者,乃至被她操控的那些先知怪物都降臨了。
屠殺。
反向毀滅,反向吞噬。
以德報怨,以侵略反擊侵略。
她,隋炘,從來不是聖人,但她是神。
神高高在上,最終俯視著一個種族的覆滅。
她身後,唯一沒有動手的就是樊猞。
“會不會恨我?”隋炘問她,麵帶微笑,又帶著幾分殘忍。
樊猞看著下麵,平靜說:“基因從來不是一門封閉的學科,它會根據環境的改變而改變,從他把我投入地球開始,我的基因跟思想就有一大半被環境影響,其實這種影響可以是微弱不計的,但我的命運指向有點特彆。”
她沒說後麵,但隋炘知道是什麼意思。
樊猞落在了紅眼難民營,感受到了地球的人類世界最低級最險惡的環境,本來這種磨礪更有利於刺激她的人格殘忍一麵誕生,紅眼也本該成為她滅殺吞噬的第一站,但她被影響了。
那個很特彆又很平凡的芸芸眾生之一,關在牢籠裡的女人給她的思想世界帶來了一場酣暢淋漓又靜寂溫潤的暴雨。
生,死,生命的終結跟內核,存在的意義,這些都是遠在宇宙之外的先知無法帶給她的精神基礎。
意識隻是一種載體,裡麵是什麼樣的思想跟情緒,需要她自己收納。
樊猞被影響了。
而隋炘看到了她被影響了。
這種影響延續到了她自己身上,這個神子一直追逐她,不單單是因為基因,不然,隋炘這種不帶宿命性的存在,其實不該在一開始就被樊猞追逐著,雖然後麵她自己爭氣,顯得樊猞有遠見,其實樊猞一開始就是選錯了。
“按照你的基因進程,你本該去接近白禾或者威帝王,但你沒有。”
“你,隻是想從我身上尋找寄托。”
隋炘看著樊猞,
“你在她身上,找到了母性。”
“但你在我身上,挺失望吧。”
先知算不到的是這宇宙中所有生命不知道是因為基因的起源固定,還是生靈的成長新自然而然的需求,樊猞的確讓生命的本能壓過了先知一脈的殘忍本性。
她的的確確在領悟到了這種情感後有了眷戀。
為此讓自身的使命暫居在私情之後,沒有直接進入帝林幽光搞事業,而是想著追逐隋炘.....可笑先知後來還以為是自己的神子高瞻遠矚,一開始就盯準了隋炘。
就是這麼一個美妙的誤會,讓他誤判了對樊猞的掌控。
樊猞抬起頭,眼裡有靜靜的沉思跟專注,“是,你跟她截然不同,我找不到那種感覺,但....有另一種感覺。”
隋炘:“?”
樊猞:“姐姐。”
樊猞眼裡的專注是獨一無二的,近乎虔誠,這是源自情感跟基因信仰的雙重合一,也是源自她對自己判斷的認可。
隋炘愣了下,表情有些裂開,也有些掩飾。
但她沒否認。
其實她知道自己的人格缺陷,或者說這個時代的許多人都是缺陷的。
身體跟心靈都是。
因為沒有和平,長期在危險的世界裡,沒有安全感,自然會有一定程度的創傷跟缺陷。
她也知道一個大幾歲,體格比自己好很多,一直保護自己,又一起玩一起分享的那個人,其實是介於“姐姐”跟“媽媽”之間的存在。
情感是複雜的。
依賴,寄托,熱愛,在乎,分享,信任.....
但這些情感到底多強烈,也隻有在兩個時間點最明顯,也足夠讓你知道它的真實。
樊猞:“分開的時候。”
她知道當初隋炘跟那人在年少時候為了求生不得已分開到天璽跟無涯,那一天一定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