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人形兵器 人形兵器(1 / 2)

“我滴個老天爺啊, 有人欺負孤兒寡母了,可憐我年紀輕輕就沒了男人,好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把兒子喂大, 眼看著就能歇一歇了,結果就有人看不過眼。”

吳寡婦唱作俱佳,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立刻吸引了社員的注意力。

“大家夥兒過來評評理,都是鄉裡鄉親的, 有啥事兒不能私底下說,你姐夫還是我們大隊的人, 咋就一點情麵都不給。”

“誰不知道我家金山是個再老實不過的孩子, 他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趙隊長,你趕緊去派出所把人帶回來。”

趙建國一看見她就頭疼, 他就是擔心吳寡婦死纏爛打,才早早的把人送派出所。

“吳大娘, 派出所又不是我開的,人已經進去了,你有事找公安, 我說的話沒用。”

吳寡婦哭道:“怎麼會沒用,隻要你們改口說沒偷東西, 公安難道還會瞎抓人?”

“你不願意是不是,大娘給你跪下了, 大娘給你磕頭, 求求你饒了我家金山這一回吧。”

說著便要跪下來磕頭。

趙建國哪兒敢真讓她跪下,連忙把人攙住:“大娘,你這是做什麼。”

“今天你要是不改口, 我就跪在這裡不起來了。”吳寡婦不肯起來。

她這招數顯然是用慣的,麻溜的很。

吳寡婦四下打量,平時她一旦這麼做,肯定有人同情可憐上來勸說,但奇怪的是,金水大隊的人一個個鐵石心腸,隻是朝著她指指點點。

她哪裡知道,吳金山偷走的是村人口糧,他們恨都來不及,哪裡會同情。

趙建國看著耍無賴的人,頓覺棘手,這麼個人跪在他家門口算怎麼回事兒。

但要因為吳寡婦的脅迫,他就去派出所改口,那他也不是趙建國了。

“大娘,您要是執意跪著那我也沒辦法,他們偷東西是事實,黨和國家都不允許我撒謊。”

吳寡婦怒道:“你不用跟我扯這個,我一個女人也聽不懂,反正你要是不肯改口,那我就不起來,讓大隊的人都好好看看,你一個大隊長是怎麼欺負老寡婦的。”

說完她一屁股坐在門檻上,堵住門不讓開。

“彆說您坐這兒一天,就是你坐上一輩子,我也不會改口。”

“那我就坐在這裡,坐到你同意為止,你不同意我就不走。”

趙建國擰起眉頭,這麼個老寡婦,說也不聽,拉也不走。

王春花憋著氣,出來喊道:“大娘,您這就不講道理了,偷東西吃牢飯是天經地義,不是你倚老賣老就能改的。”

“你說我倚老賣老,那我就賣個痛快,既然你們讓我沒了兒子,那你家就得給我養老送終。”

說著居然要往家裡頭走:“我兒子不回來,你們都彆想好過,從今往後我就在你家吃,在你家喝。”

“你乾什麼!”王春花連忙把人攔住。

哪知道她一動手,老寡婦直接就躺地上了:“老天爺啊,大隊長媳婦還動手打人了,可憐可憐我這沒兒子的老寡婦,隻能被他們這樣欺負。”

“現在是新中國了,我也是八代貧農,根正苗紅,都說越窮越光榮,現在反倒是挨欺負,簡直是沒天理了。”

趙雲清瞧著這一幕目瞪口呆,他還沒見過這麼沒臉沒皮的人。

奈何人沒臉沒皮到了這樣的程度,趙建國跟王春花反倒是拿她沒辦法。

隔壁王嬸聽見動靜,過來勸:“吳大娘,你聽我一句勸,這都進了派出所的人,咱們現在說啥都沒用,再說你家兒子現在敢偷東西,要是不給他一個教訓,往後還不得闖大禍。”

“現在好好勞改幾年出來,你兒子還能重新做人。”

吳寡婦一個咕嚕爬起來,朝著她就吐唾沫:“呸,你說的倒是輕鬆。”

“我兒子將來是要乾大事兒的,勞改就留下了汙點,將來會影響到他的前程。”

“要是他將來沒出息,娶不到媳婦,生不出孫子,我跟你沒完。”

王嬸一言難儘,暗道就吳金山這樣整天偷雞摸狗的東西還乾大事,不吃槍子就不錯了。

吳寡婦卻越說越起勁,眼睛直勾勾往趙家三個女兒身上瞟。

“要是這事兒害我兒子娶不到媳婦,你家得陪我一個媳婦,我看這丫頭就不錯,雖然小了點,但養幾年也能用。”

趙娟娟被嚇得躲進了屋子。

趙建國原本還容忍她鬨騰,一聽這話臉色陰沉下來:“吳寡婦,彆人怕你我趙建國不怕,你要再敢胡攪蠻纏,那就跟你兒子一塊兒進派出所去。”

吳寡婦再次躺下來:“好啊,你去叫公安來,我倒是想看看他們會不會抓我。”

趙建國臉色更黑了,公安顯然不會因為這個就把人抓了。

鄉下的社員,一提到派出所公安都心懷敬畏,像吳寡婦這樣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實在是少數。

“建國,現在怎麼辦?她這是要訛上咱家了。”王春花皺眉。

她不敢伸手,一伸手吳寡婦就扯著嗓門喊疼,活像他們打人了。

趙媛媛氣得直跺腳:“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無賴的人,難道就看著她欺負咱家,太氣人了。”

趙雲清往外看,忽然眼睛滴溜溜一轉。

“一姐,這個奶奶是誰,為什麼躺在院子裡?”他忽然大聲問道。

趙媛媛冷哼道:“還能是誰,就是那小偷的親媽,果然是一家人,都一樣無恥。”

趙雲清又問:“小偷偷東西犯了罪,他媽媽也犯罪了嗎?”

“她要犯罪就好了,直接送派出所一起勞改。”

趙雲清大聲說:“爸,這個奶奶是不是包庇小偷了?小偷偷走的東西她有沒有吃,那她是不是壞人?”

吳寡婦猛地起身,怨毒的盯著趙雲清:“你這小雜種瞎說什麼!”

“他是我弟弟,不許你罵她。”趙媛媛更大聲的喊回去。

趙建國卻反應過來,厲聲喝道:“吳寡婦,你兒子招認以前也偷過幾次東西,包括但不限於糧食、家禽,你知不知情,有沒有包庇,是不是參與了分贓?”

這些他沒證據,但不妨礙嚇唬人。

吳寡婦臉色一變,又大聲哭道:“老天爺啊,他們這是汙蔑好人,我清清白白的名聲都要被弄壞了。”

“是不是同犯,跟我去一趟派出所就知道了。”趙建國作勢要抓人。

吳寡婦麻溜的起身往外跑:“呸,誰跟你去派出所。”

“你有證據嗎,誰能證明我吃了,我家金山還是個孩子,肯定是被大山帶壞了,以前那些事也都是他乾的,跟我兒子沒關係。”

等到了門外,她又哭喪起來:“大隊長就能這麼欺負人嗎,彆想嚇唬我,老娘可不是被嚇大的。”

說完一屁股又坐下來,拍著大腿就哭:“我的命好苦啊,金山他爸,你為什麼走得那麼早,留下我們孤兒寡母被人欺負,要是金山出事,我還不如找根繩子吊死在這門口,做鬼也不放過他們。”

趙雲清在裡頭聽得分明,頓感無奈,這老寡婦還真的軟硬不吃。

要是有人能從天而降,製住這撒潑打滾的老寡婦就好了。

就在這時候,趙雲清聽見一道聲音。

“你要吊死,好啊,老娘這繩子送你,快快上路吧。”

趙老娘站在幾步開外,冷笑著盯著吳寡婦。

吳寡婦臉色一僵:“大家夥兒快瞧瞧,他們這是要逼我去死,沒天理啦。”

趙老娘冷笑道:“不是你自己要死的嗎,現在我送你繩子你倒是反賴上了,呸,真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是啊是啊,不是你自己說要吊死的。”王嬸立刻喊。

社員們紛紛點頭:“吳寡婦,你快彆鬨了,再鬨我們也不會改口。”

“這兒可不是你們明山,你那套誰不知道,沒人慣著你。”

“奶!”趙雲清驚喜的叫道,再一想,他奶似乎也用這話罵過他。

趙老娘朝孫子擺了擺手,繼續罵:“你哭啊,繼續哭,我看你能哭出什麼花樣來,現在時代不同了,不是你哭就有道理。”

“你要有本事,倒是去把派出所哭倒了,公社肯定出來給你做主,咋的,沒膽量去,怕去了也得吃牢飯啊。”

“呦,看來你也知道自己沒道理,就是瞧我家建國脾氣好,欺軟怕硬找上門。”

吳寡婦梗了梗,收了眼淚:“反正金山不回來,我就坐在這兒不走了,有本事你們就去找公安把我抓走。”

“反正回家也是餓肚子,我還不如跟兒子一塊兒吃牢飯。”

“大家夥兒的眼睛是雪亮的,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大家都看得一清一楚,你敢賴在我家白吃白喝,門兒都沒有。”

趙老娘瞪了眼沒用的兒子:“建國,你沒聽見她的要求啊,她這都投案自首,主動要求吃牢飯了,你還不趕緊帶去派出所?”

“對對對,我們都幫大隊長作證。”

“就是她自己招認的,她說要去吃牢飯。”

“我們都聽見看見了。”

吳寡婦心底驚慌:“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們彆冤枉人。”

不愧是母子倆,趙建國迅速反應過來:“好,我這就去報案。”

吳寡婦見趙建國真的往村外走,心底著急。

她方才壯著膽子哭,是覺得趙建國不可能真的報公安,畢竟她又沒偷東西。

但現在一想,又是包庇,又是分贓的,新中國跟以前不一樣了,不會真的把她抓進去吧。

趙老娘冷哼道:“春花啊,家裡還有啥剩飯剩菜的,你就端一碗出來給她吃,吃了斷頭飯才好上路。”

吳寡婦一個激靈,猛地跳起來。

“你他娘的敢咒我,你才吃斷頭飯,你們全家都吃斷頭飯。”

趙老娘冷哼道:“呸,我家建國是當過兵,立過功,入過黨的,他是全國人民的英雄,你敢汙蔑他,肯定是潛伏在人民內部的敵特分子。”

“來人啊,趕緊抓住這個敵特分子,怪不得她兒子偷東西,他家的根就是歪的。”

王嬸等人都被氣得夠嗆,這會兒聽見這話就上來撕扯,直接將吳寡婦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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