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軟軟贏了誒(2 / 2)

說來真是可憐,剛進門兩個多月的新媳婦,便要替婆婆守孝,還是大孝,便要在未來的二十七個月裡,連合房都是不能的。

舒舒瞄著廿廿,撅起嘴道,“……當著額娘的麵兒,我便當真忍不住嘀咕兩句,我跟大行皇後額娘怕真的是無緣的吧,如果不是她老人家事出,我也不用剛進門就要獨守空閨。”

廿廿心下也是同情,便又將舒舒的肩頭攬了攬,“好孩子,你是有福之人,便是這二十七個月你得守過來,可是你的來日啊,又有幾個人能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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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告退之時,又與廿廿請了時辰,出宮去看望十七福晉。

十七福晉開春兒這也病了,舒舒是十七福晉的親侄女,自當去探望。

廿廿自己不便出宮,這便也叫舒舒代為問候。

出了內廷,等在門外的四全趕緊走上前來伸手,扶著福晉上馬車。

舒舒看一眼四全,“瞧你,好歹也是貴妃額娘宮裡出來的人,虧我每次去請安,你明明隨我一起出來,卻都不敢進門兒,非得在外頭等著。”

四全尷尬地笑笑,“奴才如今是二阿哥所兒裡的奴才,便從前是貴妃主子跟前伺候的,可如今奴才心下唯有二阿哥和福晉主子您。”

舒舒“嗯”了一聲,“咱們都是一家人,無論從哪頭兒算都是,倒是不用這麼分你你我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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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七貝勒府上,十七福晉歪在炕上,也是有些心疼自己侄女兒,“……剛進門兒,便叫你們小兩口不能在一處,當真是可憐見兒的。”

十七福晉是舒舒的親姑姑,自比貴妃要親近多了,便當著十七福晉的麵兒,有些話舒舒才方便開口說。

舒舒低低垂首,“這是大孝,侄女自沒什麼可抱怨的……隻是,隻是……”

十七福晉看出侄女心下有事,忙握住舒舒的手問,“隻是什麼?”

舒舒吸了吸鼻子,“隻是,侄女心下覺著不公平。我是要給大行皇後額娘守孝,不能跟阿哥爺在一處,這是我應該的;可是,憑什麼阿哥房裡那兩個丫頭就可以跟阿哥爺在一起?”

十七福晉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捂住舒舒的嘴去,“你切莫亂說!國喪期間,便是皇後的親生皇子,也不能胡來的……”

舒舒哼了一聲,“隻要不生出孩子來,她們兩個又本是在他房裡伺候的,那誰知道夜晚間,阿哥爺會不會與她們在一處去?隻要阿哥爺吩咐一聲,不準太監記檔,也就是了。”

十七福晉歎了口氣,拍了拍舒舒的手,“我明白你心下的不願意,可是誰不是這麼過來的呢?終究成婚之前,個個爺們兒房裡都是要先擺進去兩個的。可是她們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

“你若當真與她們計較,倒是你自己輕慢了你自己了。若你因為這個跟爺們兒鬨,那就更是不值當的。爺們兒與那兩個情分深些,自是有的;再者若是鬨起來,爺們兒自然說,那兩個都是皇父、皇母賞的,你看著不入眼,難不成是想不孝敬皇父皇母去?”

舒舒咬著嘴唇,半晌過不來那個勁兒。

“那個趙氏倒還罷了,橫豎我來日有的是法子整治她去;偏是那個輝發那拉氏,叫我有些左右為難。她一來是貴妃額娘宮裡出來的,二來她姐夫的堂姐又是咱們家明公爺的福晉,我進宮之前,明嫂子就來與我說過好幾番好話了,就是替她跟我求個情兒,叫我對她好些罷了。”

“那輝發那拉氏,這邊跟咱們家是兩頭兒扯上的親戚,我若整治她,倒放不開手腳去。否則彆說明嫂子不願意,貴妃額娘還不得心裡與我生了隔膜去?”

十七福晉輕歎一聲,“是啊,就是這個理兒。皇子皇孫們,哪個身邊兒的官女子不都是有頭有臉的內務府世家出來的?內務府世家的女孩兒,在外頭也有多少匹配給大臣去,甚至是當朝權臣、封疆大吏的,當了人家的嫡福晉的,有時候幾輩子聯姻下來,繞著圈子就能跟咱們自己家攀上親戚。”

“有了這層乾係,這便是阿哥們身邊兒的官女子啊,名義上是咱們的奴才,咱們也輕易不好拿捏,隻能麵上過得去,甚至還得親親熱熱當真如親戚似的相處去才行。”

舒舒緊咬嘴唇,雖沒否認,卻仍用力撕扯著荷包上的穗子。

十七福晉按住舒舒的手去,“你又怕什麼?總歸便是這二十七個月裡,二阿哥不與你在一處,可是他跟那兩個丫頭也不敢生出孩子來就是。隻要沒有孩子,她們還能威脅到你什麼去?”

舒舒歎口氣,終是點了點頭。

她姑爸爸說得對,隻要那兩個丫頭沒有孩子,那就也不能請封側福晉,那就永遠隻是官女子,是奴才而已。

舒舒離開十七貝勒府,一路上思緒亂紛紛,她不由得挑開窗簾問四全,“給我講講你從前在貴妃額娘身邊兒伺候的故事。”

四全有些為難。

舒舒垂眸道,“你自己說的,你現在隻認阿哥爺和我是主子。那我吩咐你,你卻不肯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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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安莊殯宮裡,含月和望月兩個哀哀跪在孝淑皇後金棺旁,按時為孝淑皇後焚化著紙供。

主子去了,她們兩個都知道,自己的好日子也已經到頭兒了。

“又哭什麼呢……大不了咱們出宮去,尋個人家嫁了就是,總歸咱們早就足歲了。”望月使勁抹一把眼淚。

含月卻搖搖頭,“虧你在宮裡這些年,怎麼忘了宮裡的規矩?各宮往外放人,總歸得是本主兒知會宮殿監和內務府,方準放出。如今皇後主子不在了,咱們若想出宮,便得是那位做主才行。”

“她若就當忘了咱們兩個,那咱們兩個就休想出宮;甚至,若她不肯叫咱們回宮去,咱們兩個就得一直在這靜安莊裡,守著主子的金棺,一直到主子的陵寢修好了奉安之日。”

望月冷笑一聲,“不出宮便不出,不回去也罷,雖在這兒都是守著亡靈,可卻也比在宮裡更乾淨!”

含月靜靜抬眸,“……可是,你甘心嗎?”

一句話問到了望月的心坎子上,她們如何能忘得了自家主子那幾個月裡的痛苦和掙紮?

堂堂正宮皇後,被以養病為名圈了起來,便是見二阿哥,都隻能隔著門窗,外頭還有宮殿監的盯著,一句話都不敢往實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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