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隱華,李汐便想到已經離宮的李昭,心沉了一下,臉上笑意隱了去,無心玩笑。
一路無話,來到飲泉宮,李依依率人在宮門前迎接。
將李汐迎入宮中,入座看茶,李依依笑道:“皇上才剛離去,公主來尋他,可是尋錯地方了。”
李汐道:“本宮是特意來找你的。”眉眼一掃,見一旁的桌上還放著幾碟小菜,看成色與皇兄送與自己的菜肴如出一轍,略帶同情地看著李依依,“這菜,還可口?”
李依依莞爾一笑,“公主要聽實話?”
不用她說,李汐已經知道答案,一副找到知音的感覺。
李依依大概猜的她的想法,笑道:“這也怪妾身不好,前頭皇上做的菜肴,妾身都說味道絕佳,皇上便日日做上了癮,連累公主了。”
“本宮正是為此而來,你想想辦法,既能讓皇兄停止做菜,又能不打擊他自信的。”李汐拜托道。
“也怪雅兒沒有…”似乎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李依依就陡然住嘴,不自然地笑了笑。
李汐環顧一下四周,才覺得奇怪,“怎不見那個小丫頭?”
李依依道:“公主是不知道那妮子的嘴,一張嘴厲害的沒人敢惹,宮中規矩繁多,哪裡約束的了她?索性便將她留在府上了。”
李汐瞥了一眼新衣,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送走了李汐,李依依臉上的溫順換做滿臉的擔憂,喚來一直跟在身旁的那丫頭,低聲問道:“采翠,你們王爺能夠確保雅兒的安全嗎?”
采翠行了個萬福,語調高昂道:“小主儘管放心,那一個小丫頭片子的命,對我們王爺也沒多大用處,不留著她,小主隻怕也不會儘心儘力為王爺效力的。”
她麵上畢恭畢敬,眼神儘是輕蔑與譏誚。
李依依麵色霎時慘白,思及李錚與李汐待她的好,更是心中有愧,咬咬牙道:“我說過,不會傷害皇上和公主的性命。”
采翠又道:“這一點也請小主放心,王爺畢竟是他們兄妹二人的親叔叔,隻要你聽話,將皇上和公主的心思都告知王爺便可。屆時你就是要皇後這個位置,也無可厚非。”
李依依臉色難看,揮揮手示意她退下,一個人看著漸漸退去的夕陽,苦笑道:“我從來不稀罕什麼皇後之位。”
第二日,乾清宮再沒有送來李錚親手做的食物,李汐好奇之下派人去打聽,原是李錚棋藝突飛猛進,李依依敵不過,這下廚的事,自然落在她身上了。
隻當是李依依故意輸了棋局,李汐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一個人吃著膳房送來的精致小菜,愜意的很。
新衣抿唇在一旁伺候,“駙馬爺今兒個都不來了。”
李汐哼了一聲,“像他這種隻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在本宮眼前晃都礙眼。”
新衣為鳳塵辯駁,“原不是駙馬爺的錯,昨兒個公主沒聽到聲響嗎?駙馬爺半夜鬨騰著出宮,今早奴婢問了匆匆從鳳府趕來的太醫,說是駙馬爺也不知吃了些什麼,好好的身子硬生生壞了。”
想到李錚送來的食物,李汐心有餘悸,打個冷戰,食欲也沒了。想起每次乾清宮送來的食物,大半進了鳳塵的嘴,她心裡稍稍過意不去,“囑咐太醫院的太醫們上心,用最好的藥。”
“公主心疼了。”新衣一麵著人進來撤下午膳,一麵打趣道。
“心疼也好,積德也罷,不看僧麵,還得看看老爺子這尊大佛。”李汐拖長了聲音悠悠然說道。
新衣翻了個白眼,主子也就是個嘴硬的,明明擔心的要死,還強撐著。她想著怎麼著也得給主子一個台階下,“今晨聽回來的太醫說,老爺子也病了。”
李汐眉梢輕動,“病的重嗎?”
新衣漫不經心道:“倒也不重,隻是有點胸悶,太醫說是心中鬱結的緣故。”
李汐起身喝道:“擺駕鳳府。”
新衣將笑意壓在眼角,眉目一點點張開,勸道:“太醫說但真不重,就不勞煩公主走這一趟了。”
李汐人已經飄出了來儀居,聲音坦然自若,“老爺子是我朝的肱骨之臣,一人之身係多少人性命,怎可大意馬虎的?”
新衣將殿中的事情交代給下頭的人,小跑著跟了上去,抿著唇至樂。
李汐儀仗到了鳳府時,老爺子正在院子裡揮舞一柄大刀,橫掃之處,虎虎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