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就是打開了棺材,讓裡麵的人透了透氣……這屍身躺在裡麵這麼久了,最喜歡的當然是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曬曬太陽……”鳳裡犧眼睛瞟著一臉愕然的扶桑,不緊不慢的悠悠說著,想起昔日無疾苑中自己和風闕都差點喪命在她手中,此時越發覺得痛快!
扶桑果然瞬間崩潰、方寸大亂,踉蹌著從雪地上爬起來,泣血齊流,“你胡說!你敢!”扶桑氣急敗壞的向鳳裡犧撲過來,招式雖狠絕卻已毫無章法,片刻功夫就又挨了小鳳凰幾掌。
見絲毫討不到便宜,扶桑撐著最後的力氣轉身向雪淵深處跑去,看著空空如也的雪窟,扶桑絕望的尖叫著,回頭瞪著已經追到外麵的玉山弟子,“好!好得很!是你們逼我的……”
扶桑化出真身橫空躥出,轉眼逃到華胥國上空,將自己真身緊緊蜷縮在一起,向著華胥國王城直直砸了下去!
“不好!”納雪見蟒妖不惜與王城中的萬千生靈同歸於儘,奮力阻攔卻已來不及了,那巨大的團形蟒妖挾裹著黑色暗霧連同萬千惡靈一起眼看就要撞到王城……
大地突然震顫轟鳴,不周山方向飛出一道青光,破空刺來,正紮在蟒妖身上!那法器勢頭不減,帶著一陣血光朝著城外七峰山方向飛去,一聲撕裂般的慘叫,扶桑真身在無謂的掙紮中被生生釘在了崖壁之上!
濁血四濺,順著青黑色的崖壁汩汩流下……這裡扶桑當然認得,二十幾年前,她眼睜睜的看著列湛用斬妖劍插入他自己的胸膛,然後飛身跳下懸崖……
“難道是……天意……”蟒妖放棄了掙紮,望著身下的萬丈深淵,“列湛,你愛上……那個人族女人……又被人族拋棄死在這裡,如今……我扶桑已無力讓你複活……不如……就讓整個人族為你陪葬如何……”
扶桑奄奄一息,無力的張開血口,吐出方天畫戟,此神器一直養護在自己精元之中,映著西墜殘陽的餘暉,更顯得魔性十足。扶桑幻出自己精元,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將黑色迷霧逼入神器。
“方天畫戟……我今日以畢生修為為祭,希望你……不要讓我扶桑……失望!”
那神器淩空飛旋,靈氣四射,呼嘯間刺入雲霄!
華胥國王城中的人們此刻都抬頭望著天空,剛才一陣地動山搖,此刻已經平靜下來,隻是空中不停有異象閃現,一陣迷霧重雲,一陣青光乍現,此時又是一道炫光橫空刺入天際……人們紛紛不安的議論著,怕是有什麼禍事將要從天而降……
天邊隆隆之聲又起,越來越近。忽見九霄雲外電光火石,一陣炸裂巨響,頃刻間暴雨傾瀉而下……
玉山弟子呆呆的立在雨中,看著人族王城到處都被雨水灌滿,往日街道成了汪洋,房屋農舍被暴雨衝刷損毀,河流暴漲,農田倒灌……
“天河之水……這方天畫戟竟然把天界捅破了一個窟窿……”納雪喃喃自語,後悔不已,沒能及時阻止這妖孽的毀天滅地之舉,如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無辜老幼受苦,自己卻毫無辦法補救!
納雪即刻帶領同門回到玉山,自己進入玄圃去見師尊。
淩虛神尊立於水榭之上,身後納雪還未開口,他就長歎一聲,“哎!人族有此一劫,你不必過於自責。”
“師尊……”納雪呆呆望著師尊背影,不禁汗顏,果然什麼都逃不過師尊法眼,自己一時心浮氣躁,竟忘了剛才自不周山飛出的一道青光、釘住那妖孽的法器不正是師尊的九斬青雲杵麼……
“師尊,那方天畫戟如此魔性大發,該如何收場……”
“不妨事,我自會收了它,不過確實要費些心力,畢竟是開天辟地的神奇,又開了心智……哦,你師妹如何了?”
納雪心中憋悶,這整個王城都在受苦,不知多少人又要無家可歸、流離失所,師尊一向心慈,怎麼今日避重就輕,隻問師妹如何……
“問你話呢!你師妹去了哪裡?可是回了華胥王宮陪著風闕去了?難道是獨自回了西海……”
“師尊!”納雪實在聽不下去了,“眼下整個人族都在受苦,天界破了個窟窿,那天河水傾盆而下、無休無止……師尊怎麼不想個法子……弟子不明白!那城中大雨下個沒完沒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為師能怎麼辦!下就下吧……下著下著也就不下了……”
“啊?……”
納雪都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