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東方一看,還想跟著過來幫忙,被管羽直接打發了:“大哥,你去挑點水吧,爸今天回來沒挑。”
管東方一聽,又轉過身去。
薑素蘭一邊做飯,一邊揚聲道:“打點就行,中午我弄了,豬暫時夠吃了。”
“哎。”管羽遠遠的應了一聲,人也慢慢走遠了。
中午吃了一個肉包子,一個素包子,肚子裡有油水了,管羽暫時沒那麼饞了,而且最近刷出來的東西,千奇百怪的,她也不確定,之後會不會再刷更多的食物出來。
所以,在新的沒出來之前,她得學會過日子,慢慢吃。
隻不過,自己收了路長富的布,哪怕這是他承諾的,結婚的時候,給自己做一身衣服的事情,但是管羽也不能接的這麼心安理得吧。
更何況,她原本就是想去給路長富報恩的,如今恩沒報上,先占上便宜了?
管羽覺得自己這不像是報恩,像報仇。
所以,多少給路長富送點東西,不然心理不安啊。
想到這些,她一邊摟著豬草,一邊打量著菜籃子。
看了半天,發現就自己之前私藏的那幾個野雞蛋比較合適。
原因無他,這東西不紮眼。
而且,自己一次性都給了,有點像是劃清界線,區分你我的意思。
路長富收到東西之後,可能會想多吧?
管羽不確定的想著,所以不如細水長流,慢慢給?
今天兩個蛋,明天一塊糖,後天一尺布的。
不想還好,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而且,這也算是有來有往,加深彼此之間的羈絆,讓他們有更多交流和了解的機會。
想明白之後的管羽,一拍手決定就這麼乾了。
摟了半筐豬草,她就直接下山了。
天色慢慢暗下來,後山深處有野獸,聽她媽說,小時候,經常會有黑熊瞎子,或是狼下山溜達,能嚇死個人的那種。
野豬下來拱翻一片田地的時候,也有過。
聽說有部隊過來演習,曾經幫他們驅趕過一回。
但是,後來走了之後,那些野獸有些又回來了。
全靠村民團結起來,驅趕。
所以,深山裡,她可不敢去。
命重要!
下山的時候,她特意走的村東頭,那裡有單獨的兩間房,是路長富家。
路家是爺爺輩逃荒來的,據說路長富他爸也是兄弟好幾個,隻不過逃荒的路上,散的散,死的死,最後就剩下路長富他爸自己。
因為家裡人口少,所以就是簡單的小二間房,不過柴房雞窩之類的,都是有的,院子也挺大,邊角種著菜,或是高粱玉米,後院也種了不少東西。
管羽走的前院,在門口招呼一聲,路長富剛洗了手正準備做飯,聽到管羽的聲音,挺大的個頭,驚慌了一下,然後閃身進了家裡。
他剛才圖涼快,直接把上衣脫了,洗臉的時候,連帶著身上也劃拉了些水上去,乾活的褲子打濕了,雖然沒露出來什麼,村子裡光膀子的男同誌也有不少,但是路長富還是不好意思。
進家之後,麻利的換了身衣服,然後才重新出門。
走到大門口,看到管羽的時候,路長富眼神還帶著幾分閃躲,他想解釋,但是憋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什麼。
倒是管羽看他頭發都打濕了,猜對方剛才應該是在洗臉,或是擦身子。
這個話題過於尷尬,管羽沒多提,隻把提前摸出來的野雞蛋給了他兩個:“我在山上摸的,給你煮著吃。”
野雞蛋粉嫩嫩的,看著十分美味可口的樣子。
路長富哪裡好意思要,連連擺手,臉都憋紅了,才憋出一句:“不,不用。”
他想說,你留著吃,結果這話就像是燙嘴似的,在唇齒之間反複打轉,卻怎麼樣也說不出來。
最後路長富直接自暴自棄了:“不,不用。”
重複了兩遍,這樣子把管羽逗笑了:“沒事兒,我這裡還有,這個是給你的,長富哥。”
她不叫哥還好,一叫哥,路長富更說不出話來了。
原本耳尖隻是微紅,這會兒已經直接紅透,放在身側的手,都不知道該握成拳,還是直接鬆開,亦或是背到後麵。
總覺得放到哪裡都多餘。
見路長富無措的站在那裡,就是不肯接雞蛋,管羽直接強硬的把雞蛋塞到他手裡:“今天就煮了吃吧,如今天熱,東西放不住。”
東西放過去,兩個人的手不可避免的碰到一處。
管羽常年乾活,指腹還有掌心都帶著一層薄繭,摸起來並不算是柔軟,但是路長富卻像是觸電似的,整個人瞬間僵在那裡不動,耳邊剛散開的溫度,又鋪天蓋地的湧上來,瞬間把他淹沒。
他想看管羽,又有些不好意思,眼神悄悄的瞄,對上管羽含笑的眉眼,路長富耳根子瞬間羞紅一片,目光也直接收回去。
偏偏他比管羽高太大,哪怕收回目光,但是眼角的餘光,還是輕鬆的看到,那個神情愉悅,含笑看他的小姑娘。
越是看到,耳朵就越紅。
管羽在一邊看著,就更想笑。
她怕把人笑惱了,倒也沒再多逗。
原本隻是想給兩枚雞蛋,如今看著路長富耳根子通紅的樣子,總覺得他意外的可愛。
想了想,管羽又摸了一顆大白兔奶糖出來,悄悄的塞到了路長富另外一隻手上。
路長富還沒看清楚,小姑娘給他塞了什麼,便聽到管羽悅耳的聲音,慢慢飄散在風裡:“我走啦,長富哥,明天見。”